第七十五章 人证

薛演本来让人去传牛家三口，话还没落，就见他们直接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今天一大早，他们就被人带着进城，刚刚看着张辉被打板子，他们只觉得自己的屁股也生出了痛感。

想到来之前那个人交代给他们的话，三个人很容易就做出了最有利于自己的决定。

等到重要人物都到齐之后，薛演敲了一下惊堂木。厉声问道：“张辉在辩状上写道说你们三人愿意作证，当初是收了银子才逼得牛翠一头撞死在了张府门前，借此来栽赃张睿，你们可承认？”

让人想不到的是，牛家三口中胆子最大的竟然是身为女人的王氏。家里的那两个男人都瑟缩在一旁不敢吱声，只有王氏敢开口说话：“没错大人，当初就是有人让我们来栽赃张公子，他说只要能把张公子送到大牢里，就能给我们一大笔银子。”

“哦？既然如此，你们又为何出愿意出来证明张睿的清白？是不是又收受了张家的贿赂才来反口，还不从实招来！”薛演问话的时候不自觉的就带上了上位者的气势，原本吵闹的人群也变得安静了不少。

王氏不过是村里的一个妇人，在官老爷面前敢开口说话，已然是十分了不起的。被他这么一恐吓，连忙把昨晚的事情倒豆子一样说了出来。

“大人冤枉啊，我们没有收银子，他们没有人给我们。那天从公堂上回去之后，我们三口人就一直在家待着，生怕错过了来送银子的人，谁知道一连这么多天他们都没有动静，我们只当是被人骗了。虽然不甘心，也只能放弃呀。可谁知道他们居然还想把我们烧死，昨天晚上一场大火，要不是得了小神仙的提醒，我们恐怕就要被烧死了。”

想到这里，王氏越说越生气，就连对薛演的畏惧也少了几分，破口大骂道：“这天杀的，害了我们家翠儿的性命不说，还想把我们也杀了，他以后绝对生儿子没屁眼……”

薛演实在听不下去了，拍响惊堂木打断了他的话：“够了！这里是公堂，不是任由你污言秽语的地方。”

王氏仿佛这才想起来是在哪里，连忙住了嘴。

“本官来问你，你所谓的小神仙是什么人？”

“那天夜里我正在睡觉，梦到了小神仙告诉我说有人要来烧我们家房子，我就赶紧把我们家老头子跟儿子叫了起来，看了半天也没发现哪里有着火的痕迹，正打算回去睡觉的时候就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向着我们家走过来。我连忙拉着他们躲在了一旁，谁知道就看到那些人在我们家泼了火油，然后放了把火。要不是有了神仙的提点，我们就丧命在那场火海里了。”

说到这里，王氏当堂哭了起来。

听了她这神神叨叨的话，那些看客也分成了两派。

“怪不得，神仙显灵了，他们忽然改邪归正，也不是不可能。”

“这一家子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怎么可能会有神仙庇护？”

“谁说神仙庇佑的就一定是他们三个了？神仙分明是想帮张家，不然张公子可就要被砍头了。”

“依我看，分明就是他们收了张家的银子，这才变了口供，不然他们只是死里逃生了一把，又跟张睿强奸他女儿的事，有什么相干？”

听着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说着一堆不切实际的猜想，薛演有些烦了，大声喊道。“好了，肃静！”

然后他看向跪在地上抹泪的王氏问：“你是因何改变了决定？要知道诬告好人可是触犯了大润律法的。”

“这……小人并不知道呀。我们都是受了奸人的蒙蔽，是他们说张公子强要了我们家翠儿，不然我们怎么敢攀污贵人呢？实在是那小神仙长得跟张公子一模一样，我们一家良心难安，这才决定把真相告诉张老爷。总不能他救了我们，我们却还要害他吧，小人虽是一介村妇，可也懂知恩图报。”

“仵作分明检验出牛翠生前确实遭遇了侵犯，既然你们说张睿并没有强要了她，此事又做何解？欺瞒父母官，其心可诛，还不从实招来！”

“这……小人确实不知那孽女是到底是什么时候失了清白？只记得张公子当时把她送回来的时候，她并无不妥。”

本来她想把那个赔钱货卖个好价钱，谁知道她竟然想跳河，幸好被救了回来。可让她恨得牙痒痒的是，她本来都安排好了，可是那个死丫头居然被不知道什么人给破了身。她本意就是把这件事赖给头天那个贵公子，再加上有贵人上门给了他们一锭金子，让他们用他的清白把张公子送入大狱，事成之后还会有重谢。这种好事他们自然同意。

儿子马上到了要娶媳妇的年纪，手中若没有银钱可怎么行？再说了，他们把她养的这么大，难道她不该回报些什么吗？更何况她已经是残花败柳之身，若能多给家里换些银子，说不定她心情好，还能给那个赔钱货点好日子过过。

王氏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问题，她本来也没有让那个孽女当场撞死，只是让她缠着张睿罢了。若是他不想负责，就让家里的男人们给他点颜色看看。一哭二闹三上吊，她就不信张府那样的人家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这么闹下去。谁知道，她是哪根筋搭错，居然还把命给搭上了，天生就没有享福的命。

就在薛演想着怎么问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