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没有人再抽烟,自然没有了烟味,夏瑶顿觉得空气都变清新不少。
胡主任看夏瑶已经喝完了杯子里的水,准备再给她倒。
夏瑶摆摆手,“我没事了,已经不呕了。”
胡主任点点头,“这就好。”
聂向松带着聂支书、聂大队长、聂会计大步往公社里赶。
夏瑶叫住了聂向松。
聂向松回头,“什么事?”
旁边的聂支书等人也顺着聂向松的视线看向夏瑶。
夏瑶问:“午饭怎么办?你还会回来吗?”
聂向松挑眉。
经过早饭的事情,他非常清楚明白,夏瑶问这话,目的不是问他会不会回来吃午饭,主要是想让他回来烧午饭。
聂向松就说道:“不用等我,你自己解决。”
也是告诉夏瑶,中午由你来烧。
夏瑶抿嘴。
聂支书是个非常典型的大男子主义者。
奉行男主外,女主内。
他想当然以为聂向松身为一名堂堂团长,家里的情况也跟他差不多,也就没有看出聂向松、夏瑶这对小夫妻话里的各种暗潮涌动,只当夏瑶担心聂向松的午饭没有着落,他就笑着对夏瑶说道:“不用担心向松的午饭,中午他上我家里来吃。”
想着既然已经邀请了聂向松,也不好把夏瑶给落下,聂支书就再说道:“中午你也别烧饭了,也一起到我家里来吃饭。”
如果打谷机的事情,中午之前就能够解决,这也算是大队里的一桩大喜事,非常值得好好庆祝一下。
聂支书就也邀请了聂大队长、聂会计、胡主任,并让胡主任跟他家里说一声,中午好好整桌饭菜,他要请大家吃饭。
胡主任应下,“支书,你放心,我会跟嫂子说的。”
聂向松等人重新往外走。
在经过大队里的八卦聚集地时候,王婶这些人还在高声议论着夏瑶。
讨论着夏瑶这次怀孕了,她会不会去随军。
虽然这也不算是在说夏瑶的坏话,可大队里的每个人都知道王婶的尿性,既然都已经把话题给延伸到夏瑶会不会随军的问题上,那在这之前该说的,不该说的,估计都已经轮番八卦了好几遍。
之前聂向松还在他家里说,他为大队出力解决打谷机的事情,主要也是为了感谢大家平时对夏瑶的照顾。
本来他们心里就有愧,觉得压根就没照顾好夏瑶。
结果王婶倒好,直接在聂向松面前直接上演,他们这些大队里的人平时都是怎么照顾夏瑶的。
聂支书羞愧得简直面红耳赤。
他边小心翼翼觑着聂向松的脸色,边冲着王婶她们大声吼骂道:“你们这些老娘们在胡咧咧什么?人家夏瑶随不随军关你们什么事?没几天就要收夏粮了,你们不忙着去整修晒谷场,在这里东家长,西家短。”
叫了声聂会计,指着王婶这些人说道:“你留在这里,把这些人名都给我记下来,只要是在场的,通通都给我扣除两天的工分!”
另外着重点明了王婶,“她,扣除5天!”
工分相当于村里人的工资。
每人一天只能够赚10个工分,每个工分最多赚1毛钱。
不过,因为平安公社是非常穷的公社,下面的各个生产大队也穷,他们的上河生产大队也不例外,也非常穷,所以每个工分也不怎么值钱,最多也就赚7分钱,也因为今年生产大队的效益比去年还不好,今年的工分更不值钱,最多也就6分钱。
也就是说,即使每天赚满10工分,一个月顶多也就赚18块钱。
扣除两天工分,等于少了1块2。
扣除五天工分,等于少了3块钱。
当地公社穷,物价也不高,每斤猪肉也就5毛钱。
这没了1块2的工分,等于少买2斤4的猪肉,没了3块钱的工分,等于少买6斤猪肉。
也别看猪肉价格不高。
普通家庭一个月顶多也就买1斤的猪肉,如果是特别会过日子的,半斤就足够了,甚至连半斤都没有。
这突然被扣掉三斤、六斤的猪肉,简直就跟在王婶她们身上割肉差不多,一个个都哀嚎起来,非常不满聂支书的这个处罚。
聂支书没有跟这些人多费口舌,只让聂会计留下来处理,他自己则继续跟着聂向松去公社。
王婶她们就围在聂会计身边,叽叽喳喳地愤愤吐槽。
“支书今天是吃了抢药吗?我们围在一起闲聊几句怎么了?”
“就是,又不是不去整修晒谷场,只是等下再去而已。”
“这个处罚,我们反正是不服的!”
聂会计不管王婶她们再怎么的抗议,他都充耳不闻地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一个不漏地把她们每人的名字都写在小本子上。
王婶着急,“你怎么还真的写呀!”
旁边被记名的村民们,跟着连连点头附和,“兴许支书只是一时心情不好,你不写上去,他也就忘记了。”
聂会计伸手推了推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