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动不动,跟个雕像似的。
楚思思双手插腰,大声道:“你别装了,我刚才按你穴位的时候,你的眼皮动了。”
“你再装,我就动用针灸,专门去扎你全身最疼的穴位,看你投不投降。”
她刚才在厉焰辰的身上摸来摸去,看似在占对方的便宜。
实则专挑人体最疼的几个穴位按。
只要一个人的身体有感觉,不可能没有任何反应。
男人还是一动不动。
“嘿嘿嘿……”楚思思露出阴险的笑容,指间蓦然多了几根银针,“十指连心,我现在就往你的手指上扎几针,看你能挺到什么时候。”
男人的身体还是一动不动,嘴皮子却微微地动了,幽幽的、略带沙哑却极为性感和好听的声音响起来:“我又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楚思思又是“嘿嘿”一笑,把银针收起来:“我一看到你就本能地觉得你只是睡着了,并不是植物人,所以想验证一下我的直觉是否准确。”
与其说是“直觉”。
不如说是在长年钻研医术和给人治病中,逐步培养出来的“即时判断”。
厉焰辰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你已经证明了你的直觉很准,所以你是不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让我扮演植物人?”
“可我欠了小棋子的人情。”楚思思摊手,“他唯一的愿望就是你苏醒过来,我得还他这个人情。”
厉焰辰:“要不然这样,你还是替我保密,让我欠你一个人情好不好?”
楚思思问:“既然你早就醒了,为什么还要继续装植物人?”
“就算你想通过这种方法考验人心或者钓鱼,但躺了这么久,应该也够了吧?”
“再躺下去,你就不怕弄巧成拙,多年的心血和权力被人夺走吗?”
厉焰辰:“我是躺够了,但还有一些鱼没有出手,我本来还想再等等的。”
“再者,我全身多处骨折,长期躺着不运动,有利于骨折早日恢复。”
楚思思想了想:“其实你是死是活,是睡是醒,跟我没什么关系。”
“我就是纯粹地想还小棋子一个人情而已。”
“如果你还想继续扮演植物人,那我就把你的秘密悄悄告诉小棋子,让他保密。”
念念说过。
有仇报仇。
有恩报恩。
有人情还人情。
她都记在心里。
“不用了。”厉焰辰悠悠地睁开眼睛,一双标准的凤眼深邃如苍穹,眼底星光闪烁,就像所有的星辰都被凝缩到了眸底深处。
“他平时很沉得住气,唯独在我的事情上控制不好。”
“让他知道我已经醒了,演得就不到位了,很容易被那些老家伙看出破绽。”
四目相对。
苍穹对深渊。
同样的深,同样的黑,同样的没有边际。
还好,两人都没有必要去看穿对方,不然也太卷了。
楚思思眨眼:“要不要我现在叫人进来?”
“不用。”厉焰辰摇头,慢慢地活动手脚,“我要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楚思思摆手:“您老慢慢演,我先走了。”
楚焰辰:“我需要你,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楚思思表情古怪:“你这么说,难道是因为你觉得你能拦得住我?”
厉焰辰笑:“如果你就这么走了,我就不帮你保守秘密了。”
楚思思眨眼:“不帮我保守什么秘密?”
厉焰辰慢条斯理地道:“其实你才是楚思思,也是孤岛监狱有史以来第一个成功的越狱者,还是Frankenstein·范的徒弟。”
“楚家发生的一系列惨剧就是你的手笔。”
楚思思的脸沉下来:“大叔,你真是睡得太久了,脑子不清醒了。”
“这些话你真的不能乱说哦,免得遭来杀身之祸。”
厉焰辰唇角翘出一个很好看的弧度:“不要这么威胁我嘛。”
“我又不在乎楚家是死是活,我只是刚刚醒来,身体虚弱,想请你帮我调养身体。”
“还有,我只比你大六岁。”他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不要叫我大叔,叫我厉总或厉先生都可以。”
“大我六岁还不够老啊?”楚思思吃惊,“我还是胚胎的时候,你已经上幼儿园了。”
“看不起谁呢?”厉焰辰蹙眉,相当不满,“你还是胚胎的时候,我已经上小学五年级了好不好?”
楚思思:“……”
据说厉焰辰是天才中的天才,才18岁就获得了名校的硕士学位,难道是真的?
厉焰辰慢慢抬手,指向自己的脸:“你看我的脸,哪里像是26岁的样子?”
“估计也就二十出头吧,跟刚毕业的大学生差不多。”
“跟你站在一起,看起来也就是学长学妹的关系。”
“所以你叫我大叔非常不合适。”
也许是因为他很久没有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