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猛道:“我这次回去,有一次跟我爹喝酒喝高了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我。我现在非但不在瞧不起我大伯反而非常尊重他。”
他说完说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杨猛的大伯还真不是一般人。
他原来是鲁省进口蔬菜良种示范场的员工,因为工作能力出色二十多年前被调到了哈市原种繁育场。
国企之间的调动可是相当麻烦的,要经过部门内部协商,确定调动对象经过审批之后才可以。他是作为‘人才引进’项目去的哈市。
结果好日子没有过多久,04年的时候这个原种繁育场就变成了哈市150家国企改制单位之一。
当时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原种场的人还很兴奋,毕竟人人都认为‘改制’意味着能赚更多的钱。
但是由于一些历史原因和当时没有完善的监管制度,那次国企改革也成了一些人瓜分国有资产的盛宴!
当时哈市道里区一个副区长在07年的时候负责主持领导原种场的改制工作,就通过贱卖国有资产进行房地产开发的方式进行捞钱。占地面积1700亩的原种场让她以白菜价卖给房地产开发商!
而原种场的六百多员工?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惨。
在那时候靠着侵吞土地搞房地产的人其实并不罕见,但是人家自己吃肉起码能给人喝口汤,安置费该给的给,建好的房子给套房之类的。
但是原种场那边呢?别说给口汤了,闻闻味儿都不行!
别说给房子了,连规定的每个月四百块的安置过渡费都不给!
要知道,当时政府的计划里做的可是很完善的,为了安置原种场的员工特批了几千万的安置费,另批一块土地用来建造新厂让员工可以继续上班,
而这些安置费进了那个副区长的口袋,新批的土地也被她低价转让!
他们只要问安置费的事情就是一个拖字诀。
当官的可以拖,那些原种场的员工算是倒了血霉!
没有任何收入和赔偿他们连饭都吃不上!
被拖了几年后所有人实在活不下去直接联名上告到最上面引起了国家重视,国家反应也很快,抓住了那个想要潜逃的副区长。经过调查之后所有人大吃一惊——短短几年时间她竟然利用职务贪污了征地款达到3.5亿的赃款!
那些替他打掩护的黑省官员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被捕调查。
但是由于得到风声,她的同案和闺女迅速潜逃,所以只能把她收押案件一拖就是七年!
从此后她闺女就变成了一个笑话:母亲坐大牢她在加拿大当富豪。每年到了时间就在网上给母亲喊两句冤当‘云孝女’说自己母亲是无辜的。
拜托,你真以为你母亲的工资能让你在加拿大过着那样的富豪生活?
现在连‘云孝顺’都没了——随着她母亲潜逃多年的同案被捕归案,这个案子没有任何疑点成了铁案,二审判决依然无期。也算是给当年原种场的员工出了一口恶气。
那些原种场员工该拿的赔偿都拿了,该安置的也都安置了。有人说这是‘正义可以能会迟到但是永远不可能缺席’。
这句话很可笑啊——迟到的正义那还算正义吗?
杨猛道:“那一年我堂哥堂姐都要上大学,可是家里根本掏不起钱,别说学费了,就连冬天取暖的暖气费都交不起!有一年冬天真的有人冻死,还有人直接跳楼自杀!所以我大伯那时候才找了我爹哭了一晚上!我爹知道事情来龙去脉后把家里所有的存款都给了我大伯,而且这个事情到了几天年没有跟我母亲解释过半句为什么他要这么做,而那两年因为这事儿我家日子也不好过,所以我母亲到今天还不待见我大伯。”
萧鹏不解:“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为什么不跟杨婶说一下?”
杨猛叹了口气:“估计那天不是我爹喝醉了他都不能跟我说——你知道那时候我大伯他们家是怎么过来的吗?我大伯是真心不想给我家添麻烦,那时候他骑着一辆破自行车带着我婶子出去干那事儿赚钱!不是为了活下去谁能干这样的事情?是真的没办法了。那时候原种场里不少人都是这么过的。”
“卧槽!”萧鹏爆了粗口:“判无期都是便宜她了!”
他算是理解为什么杨猛想要帮安塔尔他们了,这是感同身受啊!
他也理解为什么杨叔宁可和自己老婆有矛盾也不告诉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可是自己的亲大哥!
这样的事情怎么好往外传呢?
杨猛叹气道:“你说我大伯和绝大多数龙国人一样都是老实人,就想着靠着自己双手养活自己的家,这有什么错?可是你说这样的平头老百姓碰到这样的贪官又能有啥办法?”
萧鹏叹气道:“只要是个人有了权力就会有变化。我刚到厄立特里亚的时候见到阿法尔人都要绕道走,现在呢?一言不合就要把人往沙漠里扔。再看看我家里的那些珍藏,几乎都是我有了权力之后别人托我办事孝敬我的。保持本心真的太难了。”
“但是你可没有伤害不相干的人的利益把人往死路上逼!”杨猛道:“那些让你扔沙漠的也是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