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身前的人抬眼看了过来,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写满了疑问。
动作一顿,随即迅速收回,江灼有些失神地微微皱眉,掩饰般低咳几声问道:“需要帮忙吗?”
“不用。”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点生硬,徐温收拾好箱子又低声补了一句谢谢,也没管人听没听到。
事实上,江灼听的非常清楚。
按这人的脾气,问出的瞬间就大概猜到了答案,所以话音落地就主动弯下腰去接箱子。
一时间两个人错开身的同时却挨得有些近。
余光瞥见徐温就算感到不适也只是出于礼貌的侧过头,江灼识趣的快速起身抱着书退开半步,只是看上去有些落寞地低垂着头:“小班长,我很凶?”
想推辞的手扑了个空,徐温凝着眉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没有。”
“那你怎么不理人?”
“——没有。”
争不过,徐温就抱着多余出来的书掠过人率先走了出去,路过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一句跟上。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没有交流。
徐温本来就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这样再好不过。
楼梯间只剩下脚步声,忽地,身后的人停下,察觉到动静的徐温也跟着回头。
阳光从身后的窗口透过形成一匹耀眼的锦帛包裹着高挑的人影,就这样逆着光,江灼盯着那张称得上是精致的脸庞,试图从上面看出来点儿什么。
但除了单纯的疑惑和隐隐的不耐之外别无他物,看样子压根儿不记得。
徐温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站着,完全不想开口说话只在心里倒计时。
‘3——2——’
下一秒,台阶下的人轻巧地把箱子夹在臂弯,另一只手在衣兜里摸出什么半拢着握拳。
江灼嘴角噙着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眉心紧绷,一步一步走上台阶直至徐温面前摊开。
掌心赫然摆放着一只绿色的千纸鹤,叠的歪歪扭扭的,鸟喙的部分却出奇的尖。
“眼熟吗?徐温同学。”
“......”
低下头看清掌心的东西是什么的时候,徐温有些不自然地抿了抿唇。
再加上耳畔传来有些低沉的嗓音,像是出于偶然的疑问但更像早已明了的质问,脑海随即闪过一些片段,原来昨天——
但,这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眼睛眨了眨,再抬起头眼底已然一片纯净,徐温笑地坦然又无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们再耽误下去班任该找来了。”
言罢,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这一次没有刻意控制步调等人。
江灼看着有些冷漠无情的背影,愣怔一瞬后没忍住轻笑出声,想到刚刚以自己的角度看到的扑闪扑闪的眼睫。
几乎是不掩饰的笑的爽朗,喉头滚动,感慨似的歪了歪头轻啧一声。
果然,蔫儿坏!
楼梯间的脚步声一顿,下一秒‘哒哒哒’加速消失在拐角。
莫名的,听出了点儿警告的意思。
三步并作两步,江灼抱着箱子快跑几步跟上,眼看快到班级了也识相的没有再开口。
毕竟,众所周知,兔子急了会咬人。
接下来的一整天,都是在互相自我介绍的过程中度过。
第一天老师无非就是介绍一下自己和对应科目的学习目标与要求,难易程度等,还有选课代表;同学们除了个别害羞的,都选择用别出心裁的修饰词来进行自我介绍方便老师能了解自己也为了更快的融入集体。
当然也有两个例外,共同点是——这两个人老师和同学都认识:
“大家好,我是徐温。”
“江灼。”
一个比一个简洁,一个比一个直接。
班长和学委在班会上已经投票选出,由徐温和一名叫谭欣悦的女生担任。
之后热火朝天的自荐和竞争既然与自己无关,徐温也就安安静静地坐着写这学期的学习计划。
至于江灼,一个字懒,两个字无聊。
程愘把所有的书摞在一起放在左手边,潇洒地一边抽下来一边翻开第一页龙飞凤舞地签名。
“哥,晚上还来吗?”
“不了,今儿有事。”
“行,那我现在就把你的一块儿签了。”
“不,丑。”
强忍住翻白眼儿的冲动,万万没想到居然自己是被嫌弃的那一个,程愘长叹一声:“话说,你真不打算练练字?那狗爬体也难怪徐温把你名字念错,该!”
想到早上那场闹剧,江灼转笔的动作一顿,继而半趴在桌子上用笔帽轻点千纸鹤的头,看着它摇摇晃晃有些笨拙的样子漫不经心地答道:“那是小班长近视,你懂个P。”
“......”
说了两句程愘也没接着劝,事实上提了也没啥用。
从小到大这哥就有主意,只要原则上不犯错,一些事情伯父伯母都干涉不了。
高情商:这种比较起来浮于表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