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垂着头，握着消毒棉棒，在他唇角伤口上滑动几下。
“先这么贴着，等晚饭的时候，我给你拿热鸡蛋滚一滚，淤青很快就能下去。”
白凝精致眉眼里蕴着认真，将创可贴撕开口，贴在他嘴角上。
贴完后，她眼神恍惚了一瞬间。
墨晟渊察觉到她的异常，“怎么了？”
白凝顿了顿，摇摇头，“没事。”
她怎么感觉自己曾经给别人贴过创可贴。
但又记不清是谁了，所以没放在心上。
给墨晟渊处理好后，她坐在一边，捂着嘴打哈欠。
“困了？”墨晟渊立刻问。
白凝眼圈里含着泪，“有点。”
“那你睡一会，等晚饭我叫你。”
白凝说困就已经睁不开眼睛。
她顺势倒在床上，感觉被子盖在了身上。
她闭着眼睛嘟囔，“晚上记得煮鸡蛋……”
墨晟渊看着她秒睡的模样，最后一句话也不忘记记挂他，脸上心里都是甜的。
起身后，忽然感觉胃部痛意加剧。
他立刻往卫生间走。
推开门，刚来到洗手台前，便忍不住剧烈的咳嗽。
紧接着，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在浅色的理石台上留下星星点点的艳红色。
而白色的洗手池里，晕开比玫瑰还刺眼的红。
墨晟渊自己懵了一瞬间，紧接着便冷静下来。
他打开水龙头，哗哗水流将里头的血液冲走。
他抽出纸巾，擦掉嘴角的血液后，连带着将其他部位喷出的血迹也擦拭干净。
到最后，再也看不出一丝血迹后，他才洗了双手漱了口。
抬起头时，看到被血迹沾染的创可贴，他皱着眉，最终还是撕了下来。
“下手还挺狠。”
他满不在乎地按了按胃，洗了把脸，看到床上的白凝仍旧安稳地睡着，才去书房工作。
墨晟渊不知道的是，白凝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
她嘴里时不时冒出一些话。
“墨晟渊，你怎么不去死！”
“你跟宋晚萤坑我入狱四年……你会遭到报应的！一定会有报应的……”
晚饭的时候，白凝显得更加困倦。
墨晟渊给她夹菜，夹什么吃什么。
墨晟渊有些不放心她的状态，甚至生出要带她去医院检查的念头。
他很怕那场催眠术有差池。
眼前的一切都是他强求来的，自然担心暴雷。
“阿凝，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
墨晟渊的声音带着担忧。
白凝打着哈欠点头，“我没事，可能下午睡的姿势不舒服，倒是你，怎么什么都不吃。”
墨晟渊心里暖暖的，“我不饿，你和知知吃。”
知知拿着勺子，大口大口挖着碗里的饭。
她已经很久没好好吃过饭了，此刻终于感觉到饿。
白凝打起精神，给知知挑鱼肉。
晚饭后，墨晟渊第一次带着一大一小去了影音室，“今天不忙，陪你们看电影，想看什么。”
白凝看向知知。
知知眨巴着大眼睛，“喜洋洋灰太狼可以吗？”
白凝笑着揉她脑袋，“当然可以。”
墨晟渊出去拿了些零食饮料回来，大荧幕上已经出现了羊村的小羊们身影。
知知接过爆米花，递给白凝一颗，才往自己嘴里送。
晃动的光影笼罩着三人的身影。
音响传来3D环绕的声音。
知知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白凝也跟着看。
她虽然不喜欢动画片，但女儿喜欢，要给她全部的参与感。
墨晟渊压根就没心思看，时不时扭头看一眼小的，再看一眼大的。
知知坐在两人之间，墨晟渊横在靠背上的手臂，越过女儿，搂住白凝的肩。
白凝看了他一眼，警告性地瞪了他一眼。
灯影在她眸子里落下星星点点的光斑，就像漫天的星辰，藏进了她的眼睛里。
墨晟渊唇角勾着笑意，目视前方时，手握住了白凝的手。
知知坐得笔直，所以两人牵着的手藏在她后面，她没发现。
墨晟渊的手指带着一层薄茧，在女人细嫩的手指上滑动。
他忽然低声道，“阿凝，下个月要给你的手做个手术。”
白凝的记忆里，她手上的伤是上学时的实验事故造成的。
她刚要说话，就见知知转过头，瞪着墨晟渊，低声道，“爸爸，看电影时不可以说话！”
墨晟渊胸腔里溢出笑意，点点头，“对不起，爸爸不说了。”
知知拿起一粒爆米花递过去，“原谅你了。”
等墨晟渊吃掉那颗爆米花后，知知转头继续认真看电影。
墨晟渊晚上没吃东西，胃里火烧火燎地疼着。
这粒爆米花下肚，胃里不舒服的感觉更严重。
他深吸口气，缓了好一会才平复下去。
这时候才冒出个想法，或许去医院看看稳妥点。
胃出血也是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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