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娇想要冲上去理论,被人拉住了胳膊,“不急于一时。”
针对性的气息慢慢退去,白凝冷眼看着五六个人收拾床铺。
中午去食堂拿了两个蔬菜包子,吃进去后,总觉得胃隐隐作痛。
她喝了点热水,之后把温修尘给她的药吃掉。
下午五点,酒吧开始营业。
刚开门,来的客人极少,白凝坐在卫生间置物区摆弄手机。
四年没碰过手机,网络时代更新太快,很多软件她都忘了怎么操作。
忽然,她听到外面走廊有人大喊。
“保洁哪去了?!”
白凝立刻提着扫把拖把跑出去,看到保洁主管叉着腰面色不善站在那。
“你!你跑哪偷懒去了?这地上这么多水渍,摔了客人你负责吗!你瞎了看不到吗?”
白凝三分钟前从走廊经过,没看到有水渍。
她皱了皱眉,平静地道歉,“抱歉王主管,我马上收拾。”
“扣三十,记得交款!”
将一张罚款单塞给她后,王主管晃着肥胖的身子走了。
白凝盯着那张纸条,眼底浮现苦涩。
明明只有三十块,可她为什么会这么心疼?
无奈揣进兜里,开始清理地上的垃圾。
这次她长了记性,不敢回置物间,站在卫生间门口守着。
今晚三楼的客人格外多,事儿也多到她感觉两条腿跑不过来。
“保洁?收拾下包厢里的卫生间,有人吐了。”
“好的马上!”
白凝拎着工具跑进去。
呕吐物散发刺鼻酸臭味,她面不改色清理。
出来时,她身上也染了味道,周围人跟躲病毒似的远离她。
结果刚出包厢,走廊上又出现了好几滩呕吐物。
她四下看着,找不到谁干的,只能咬牙坚持,紧握拖把杆收拾。
她的腰弯成九十度,拖布在视野里来回拉扯。
忽然,眼前多了一双皮鞋,拖布一个不查,直接弄脏对方的鞋面。
白凝紧张地抬起头,“对不……”
那个‘起’字,卡在了唇齿间,怎么都吐不出来。
她慌到立刻转身,从未如此急切地想要离开一个地方。
温修尘一张俊脸铁青着,不敢相信白凝竟然在做这种活!
他死死握住她的胳膊,“你怎么在……”
白凝咬着唇,挥开他的触碰,自动疏离他,“您认错人了。”
跟在温修尘身后的几个年轻人好奇地打量着,“修尘,这谁啊?”
温修尘看到她将头压得死死的,看到她周身蔓延出的抵触,心口发堵。
动了动唇,“认错人了,抱歉……”
她知道白凝不想跟他相认,不想自己狼狈不堪的一面被更多人看到。
他便顺着她的想法来。
白凝掌心冒出了一层冷汗,卡在胸腔里的那口气还未吐出去,就听旁边的楼梯上传来一行人的脚步声。
她朝那头看去,眼神像是被刺到了,瞳孔剧烈收缩。
墨晟渊似笑非笑地走上来,眼神在她和温修尘身上打转。
“温医生,认错了?你再好好看看,这难道不是你大学学妹吗?”
白凝鬓边的冷汗刷地一下流下来。
她自认为可以不要尊严地活着,可人活一口气,她不要,不代表她不想要……
墨晟渊的一句话,彻底撕开了她的遮羞布。
如同扒光她的衣服,扔到了大街上让人随便审视。
温修尘身后的人错开视线看过去,“你抬起头我看看?”
温修尘立刻挡在白凝身前,“你们进包厢等我。”
跟在后方的宋晚萤眼珠一转,立刻道,“温医生白天还见过白凝,不会认不出吧?”
温修尘胸口起伏,锋利的眼神看过去,吓得宋晚萤躲在墨晟渊身后,楚楚可怜地扯男人的袖子。
墨晟渊往旁边两步,随意地倚靠在墙壁上,“白凝,把头抬起来,让学长们看看。”
“墨晟渊!”
温修尘的声音,罕见地染上怒意,不由得让同伴多看了两眼。
“白凝?白千山的女儿吗?”
“医药大学最美校花?不会吧?她爸不是首富吗?”
“白千山早就不是了,听说生病成了植物人……”
四周的窃窃私语传进白凝的耳中,她死死捏着拖把头,深吸口气,僵麻的手指缓慢松开。
她抬起头,轻轻推开挡在身前的男人。
温修尘一惊,转过身低声道,“你别怕,我……”
白凝眼底的血丝还未退去,她朝熟悉的一众人露出牵强的笑意,“我是白凝,大家好久不见。”
昔日的校花。
成了如今的笑话。
“我去!白凝?你怎么成这鬼样子了?你在干……保洁?”
白凝看向说话那人,将拖布拎到跟前,眼睛弯了弯,“对。”
墨晟渊不就是想当众羞辱,让她难受吗。
她偏不如他愿!
他越要她崩溃,她便越要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