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像一道闪电一样闪现,拖着一个白胡子老头跑过来。
“江流突然大出血,现在必须……”
医生还在说,苏晚直接把老头跟医生一起塞进了手术室。
几双眼睛望着苏晚。
她全身脏兮兮的,就像是在泥里滚了好几圈。
周璟等人不敢说话,视线在苏晚跟顾宴臣身上来回挪动。
顾宴臣眉头皱得很紧,他眼底酝着一层薄怒,“苏晚,我是不是说过,敢走,就打断你的腿?”
苏晚径直走到一旁的椅子上,背对着他坐下,把他当空气。
“苏晚!”他加重语气一吼,森寒的瞳孔如刀锋般锐利。
苏晚依旧不理他。
顾宴臣黑沉的眸戾气翻腾,“景瑞,棍子。”
景瑞立即递上一根拳头粗细的棍子。
周璟几人面面相觑,他们看着顾宴臣靠近苏晚,将棍子瞄准她的腿,高高扬起……
“二……”
几人那声哥还没出口,只见顾宴臣把棍子朝地上一摔,他低低笑起来,那笑容淬了毒般阴冷恐怖。
“苏晚你有本事!”
撂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走了。
景瑞默默上前,他看到了一张沉睡的脸,还听到了细微的酣声。
景瑞摸了摸鼻尖,有点替二爷憋屈,但更多的是想笑,顾忌着二爷的自尊,他硬忍住笑意,一本正经说:“我们夫人,睡着了,几位离开的声音请小点,不要叨扰她。”
周璟扬眉,睡着了?
他绕过来一瞧。
很好,睡着得那么明显。
二哥憋着一股气等她十几个小时,那口怒火刚到喉头,都没来得及喷出来又被新进的怒火挤压了进去。
新火加旧火,烧在心上可以燎原。
几兄弟对视一眼。
“景瑞,我们就先走了,有事再联系。”
景瑞点头,目送他们离开。
苏晚这一觉,睡了四个小时。
她是一个不稳,摔下椅子醒来的。
周围安安静静的,只有一个景瑞在。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视线落在手术室的门上。
景瑞发现她醒来,实在忍不住好奇询问:“你这一身这么脏,是去哪里了?”
“墓园。”
景瑞挑眉,“看墓地?”
苏晚朝着他投去赞赏的目光,“看来你也觉得你家二爷该去看个墓地了。”
景瑞:“……”
正要反驳两句,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苏晚猛地站起来,冲过去,揪住白胡子老头的胳膊,“情况怎么样?”
白胡子老头摘下口罩,一脸疲惫开口:“手术成功。”
“成功了……”苏晚终于卸掉了身体的紧绷,她含着泪感谢,“谢谢老……老医生。”
“不客气,好好养着。”
白胡子老头说完,昂首阔步走了。
等到人影消失不见,教授才追出来。
“天才!当真是天才!捷克医生呢?捷克医生人在哪里?”
景瑞蹙眉回答:“走了。”
“走了?怎么就走了?他说好的要认我当徒弟!”德高望重的教授此刻红着眼,像个被抛弃的孩子,无助的哭了。
景瑞:“……”
他把人惹哭了???
哭得肝肠寸断的李教授倏地止住哭泣,充满希冀的眼望着苏晚,“苏晚女士,你有捷克医生的联系方式对吗?”
“没有。”苏晚摇头。
“那你怎么把人找来的?”
“误打误撞在路上碰到的。”
景瑞别开视线,夫人你是真把人当傻子?
“不信,你去查监控,就在X街道H店,说不定他就住附近。”
“我去附近蹲蹲。”
教授风风火火跑了。
景瑞:“……”
苏晚眼皮一掀,看向景瑞,问:“晨晨的手术做完了?”
“嗯,手术很成功,现在转入了ICU,在严密观察。”
“成功就行。”苏晚点头,跟上了江流的病床。
江流被送到了无菌病房,苏晚只能隔着一扇玻璃看他。
捷克医生给江流做手术的事,火速传遍了医院,苏晚发现医生护士对江流格外的照顾。
她也算稍微松了口气。
苏晚在医院对面的酒店开了个房,摸索着进屋,拆开床头的水猛灌几口,把身子砸在柔软的床上,立即陷入了沉眠。
当她醒来的时候,只觉身子忽上忽下在浮动。
她揉了揉眼皮,费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在游轮上。
因为她透过那扇小窗,看到了海。
苏晚垂眸一扫,她身上的衣服换过了,甚至连头发都被洗过了。
她跳下床,走出去。
不出所料,她在甲板上看到了熟悉的人。
那双深沉的眸望过来,跟她打招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