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开口,顾宴臣立即直起身,松开苏晚。
苏晚抿唇,又羞又怒,一双眼气得眼泪汪汪,她根本没料到他会来这招!
真是卑鄙!
宋安冉走过来,一双眼通红,写满了后悔和难过。
“苏晚,对不起,你不要和我生气了。”
苏晚别开视线,拒绝接受道歉的态度很明显。
“当时是我鬼迷心窍了,我才会雇人伤你,但你相信我,我没有让他们杀人!我只是想吓吓你出口气而已!”
苏晚:“哦。”
宋安冉:“……”
牙齿都咬紧了。
能被冷漠打发了她就不是宋安冉了。
接下来房间里响起女人的哽咽。
“难道,要我给你跪下,你才愿意接受我的道歉?如果是这样,那我跪!”
“咚!”
“安冉!”
苏晚猛地扭头,看到宋安冉一只膝盖跪在顾宴臣的轮椅旁,她挣扎着要双膝着地,被他一把拽起来。
宋安冉还真准备给她跪下,道歉。
苏晚只能说,能屈能伸!
她被活活气笑了。
这算什么?
道德绑架?
苏晚不是圣母,她不可怜,更不同情。
她昂着头,轻蔑地笑着,“宋安冉,你让我捅两刀,让我切一半子宫,我也给你跪下道歉请求你原谅,好不好?”
说着,她掀开被子,一个翻身就要下床,嘴里还嚷嚷着:“我刀呢?”
顾宴臣迅速搂住她的腰,将她抱到腿上,桎梏着。
呵斥她道:“别闹!”
苏晚望着他紧绷的下颚,冷笑道:“到底谁在闹?”
“安冉,你去看看晨晨,这里我来处理。”顾宴臣说。
“好。”宋安冉非常温顺听话,答应下来就出去了。
宋安冉出去后。
苏晚冷笑着问:“这下可以松开我了吗?”
顾宴臣没有松开她,反而将她抱了个满怀,自他唇角溢出一声叹息,“晚晚,安冉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我希望你能和她和平共处。”
他叫她晚晚?
叫她晚晚!
苏晚不想哭的,可他叫她晚晚!
这是四年以来,他第一次亲昵地称呼她!
没想到却是在这种情况下!
多可笑、多可悲!
他为了宋安冉,到底还是朝她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苏晚合上眼皮,冷了心,冷了声。
“对不起,做不到。”
顾宴臣责怪的口吻:“安冉都要给你跪下了,你还要怎样?”
苏晚狠狠将他推开,对上他寒冷的眼,心花在他无情的摧残下一片片的凋零。
她笑着,笑得心碎,“顾宴臣,她最终也没有跪不是吗?可当初,我是真真切切给你跪下过!”
那段过往,那段不堪!
历历在目!
苏晚缓缓叙述,静静悲戚,“那时你刚做完手术,你不肯吃药,你宁愿去外面淋雨也不肯跟我待在一间屋里,我发着高烧,我跪在雨里求你,求你回病房,求你吃药!这些,你记得吗?”
顾宴臣喉头一动,眼底森冷浮动。
“将心比心,那时候的你,能与我和平共处?”苏晚忍耐着心痛问。
“苏晚……不一样……”顾宴臣薄唇一张,眼神深沉到极点。
苏晚拔高声音控诉道:“是不一样,现在受害者的角色一换,你的底线瞬间减半!你对我,从来就没有心!”
她闭上了颤抖的眼皮,企图将满腔热泪关住。
不想哭,不能哭,太伤自尊了。
她把声音放得低低的,对他说:“你出去吧,明天我会把我的东西搬出挽园。”
顾宴臣的声音冷极了,“苏晚,你非要任性?”
“放开我!你出去!”苏晚随手抓起一个枕头,朝着他脸上一甩。
她睁开眼,泪泄洪般淌下。
到底还是没有将心碎拦住!
她咆哮,她愤恨,她呵斥,“你滚出去!”
“挽园,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走了,就不许再回来!”
顾宴臣把她朝床上一丢,冷漠地撂下这句话,调转轮椅,出去了。
苏晚抱紧被子,身子剧烈地颤抖。
伤口被撞击的疼,让她痉挛。
她在剧痛袭击中,泪如雨下着。
等苏晚缓过来,已经是一小时后的事。
苏晚这一天几乎没怎么吃东西,空荡的胃向她发出饥饿的抗议。
她拖着沉重的身子,扶着墙壁,慢慢出了门。
在一楼转角处,她看到客厅里坐着宋安冉和顾宴臣。
本想彻底忽视。
但她听到宋安冉哭着哀求。
“宴臣,拜托你,帮帮我!”
苏晚耳朵一动,她没压制住八卦心,在原地正大光明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