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盘算什么?”顾宴臣双眸微眯,探究地望着她。
苏晚直视着他,淡淡地、哀伤地笑着,“敢不敢答应?”
“苏晚,你别哭。”
顾宴臣眼波流转,正欲动手。
苏晚揭掉了头上的假发。
她倔强地仰着头,不让泪落下。
不知道是她太了解他,还是她太低估自己。
她知道会被他找茬,所以向电视台的化妆师借走一顶假发,去卫生间,用小欣给的那把剃刀,给自己剃了个头。
只有她自己知道,青丝被一点点刮下时,那股心痛多浓烈。
后来……
顾宴臣一句话都没有和她说。
他领起她的衣领,把她丢在了茫茫夜色中。
马路上,空无一人。
这个路段也没有车。
她的手机还被收走了,只有步行。
她走着走着,红了眼睛。
她跟他和睦了几小时。
又闹翻了。
苏晚不明白,为什么顾宴臣就不能对她好一点?
她是人,一个是有血有肉的人!
他一次次伤她,她不是不知道痛!
她只是为爱而忍!
她也怨他,气他,恨他!
可她不知道为什么……
被他一次次伤害后,都不用他亲自哄,她自己都能哄自己原谅他!
都说好了伤疤忘了痛,可伤疤根本没痊愈,她都能忘了痛!
她都瞧不起她自己!
走了两小时,苏晚终于走回了家。
刘姨看到她,意外又吃惊。
“怎……怎么头发……”
刘姨掐了自己一把,脸上堆起笑,“宴臣说你在加班,就没有给你留晚餐,吃过饭了吗?”
“我不饿。”
苏晚径直上了二楼,把自己砸到床上,合上了眼。
她太累了。
太累太累了。
外面传来刘姨的声音。
“宴臣,晚晚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像是生病了。”
“别管她,死不了。”
冰冷的六个字,直直砸进了苏晚鲜血淋漓的心脏深处。
是啊,死不了。
明天太阳升起,她还是活着。
可苏晚没有等到太阳升起,便被砸门声吵醒。
她踩着虚空的步伐,走到门口,打开门。
“晚晚,有人找。”
“谁?”
刘姨把手机递给她,转身离开了。
刘姨困得迷糊,没注意到自己身后还跟了条小尾巴。
冰凉的手机在掌心震动着。
苏晚瞥了眼屏幕。
凌晨四点。
来电,古绘。
她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看向隐匿在阴影里的小人儿,轻声问:“怎么不睡?”
“苏阿姨,我有小饼干,刘奶奶教我烤的,很甜,很好吃。”晨晨用糖纸,包了两块熊熊饼干,双手捧着递给她。
苏晚看着那张小心翼翼期待的脸,喉头一阵发紧。
她冷着脸回:“现在四点,吃什么饼干?”
“晨晨设了十二点之前的闹钟的,但晨晨贪睡没被闹醒。”晨晨的小脸逐渐绯红。
苏晚胸腔的酸涩堆积到顶点,几乎要满溢。
好半晌,她哑着嗓子说:“我不喜欢吃甜食,快回房休息。”
说完,她关上了房间门。
她不知道外面的小人该是怎样的失落难过。
但她……
她真的无法回应他的好意。
手机再度震动起来。
苏晚压下胸腔剧烈浮动的情绪,接通。
古绘急促的声音传来。
“宋安冉喝醉了,在开直播,我现在正朝她的住所赶。”
“嗯,知道了。”苏晚挂断电话。
手机里的新闻第一条推送就是宋安冉直播。
她顺着链接点进去。
宋安冉那张红艳艳的脸占据了手机屏幕的三分之二。
“头发,是我的经纪人苏阿点,让我剃的。”
她的脑袋东摇西晃的,借着醉意不停重复这句话。
一群人发弹幕安慰她,说光头也很好看。
但醉了的宋安冉云里雾里,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可自拔地委屈落泪。
“我不理解,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剃头?”
“我真的不懂,剃头干什么?”
“真的,就不能不剃头吗?”
接下来的几分钟,宋安冉一直在循环剃头的话。
苏晚大概明白她的用意了。
宋安冉想博取粉丝同情,塑造苏晚不顾艺人意愿的强势形象,用舆论逼苏晚放她走。
难道顾宴臣没告诉宋安冉她也剃了头?
苏晚挂着直播,等宋安冉静静作。
她给古绘去了个电话,“不用去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