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眉梢一动,打开冰箱。
双开门冰箱,空荡得可以,只孤零零摆着两个塑料盒。
苏晚把里面的菜倒出来,加热好,给宋安冉端了过去。
半小时后,宋安冉吐得昏天黑地被送去医院。
顾宴臣赶到的时候,宋安冉在输液。
苏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吐。
就连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筹莫展之际,顾宴臣来了。
此刻的宋安冉,眼含热泪,楚楚可怜,“宴臣,苏晚给我吃了猪肉,我亵渎了自己的信仰!”
“苏晚,我不是告诉过你,安冉不吃猪肉,她是回族人!”顾宴臣扭头,黑沉沉的眼眸铺满了怒气。
苏晚顿时反应过来,冰箱里的菜有猪肉。
她动了动唇,正要解释。
宋安冉抱紧被子,瑟瑟发抖开口:“宴臣,我害怕,苏晚以后会不会悄悄在我的吃食里放猪肉?她胆子那么大,肇事逃逸这事都敢做。”
顾宴臣眼底的柔光被冰冷代替,“她不会,也不敢。”
他的身上散发着上位者独有的强势,命令道:“景瑞,把苏晚捆起来!”
苏晚眼皮一跳,根本没机会逃,转眼就被捆在凳子上。
“顾宴臣你要做什么?”苏晚不由得慌起来。
“做点让你长记性的事。”顾宴臣没有正面回答她,他对景瑞使了个眼色。
景瑞很快出门。
几分钟后。
景瑞回来,手里提着一个黑色袋子,装得鼓囊囊的。
“二爷,这里是一斤鱼腥草。”
顾宴臣简简单单一个字,“喂。”
话落,景瑞捏住了苏晚的下颚,将鱼腥草塞进了她的嘴里。
冲天的鱼腥味裹挟住她的鼻子,窒息了她的呼吸。
苏晚瞳孔里倒映着不可置信。
她吃不了鱼腥草!
在一次在家她不过误吃了一根,吐了一下午!
这些顾宴臣都知道!
他都知道!
他对她竟如此残暴!
舌尖和喉咙一起排斥着异物入侵,嘴里的鱼腥草哗啦啦朝外呕。
“不许浪费。”顾宴臣淡淡四个字,凉薄得像雪山之巅最冷的那块寒冰。
就这样,半斤鱼腥草,被她吃了吐,吐了塞回去……
余光瞥到宋安冉眼底明快的笑,苏晚在极度难堪的痛苦中晕了过去。
……
苏晚疲惫地睁开眼。
焦急惊喜的女音响起,“囡囡,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奶奶。”苏晚撑着床想坐起来。
顾奶奶抬手摁住她的肩,“别瞎动,好好养着,我们囡囡受苦了。”
白发苍苍的顾奶奶,泪光泛泛。
“我让那小子在外面跪着,等你醒来发落他。”
苏晚习惯性关切,“他的腿……”
“别心疼他,他就欠收拾!”顾奶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们顾家的男人,没有哪个不疼老婆!就他,是个逆子!”
苏晚轻轻闭了闭眼,“也不怪他。”
顾奶奶一脸疼惜,“囡囡,告诉他真相吧,你不该承受这股怒火。”
苏晚摇了摇头,唇角轻抿了下,“奶奶,等肇事司机找到了再告诉他真相,我受的委屈要是能抚慰他的自尊,那就不算什么。”
“依你,都依你,奶奶永远站在你这边。”顾奶奶叹了口气。
“谢谢奶奶。”苏晚泪眼朦胧点着头。
顾奶奶虽两鬓斑白,但那双眼依旧充斥着睿智精明的光辉,她霸道又极具威严道:“顾家继承人只认你生的,只要你开口,奶奶立马把那两母子打包送走!”
苏晚心头暖洋洋的。
顾奶奶待她是掏心又掏肺。
有一年他们度假时遇到雪崩,她和顾奶奶与大部队失散。
寒风凌冽中,她的胃疾又突然发作,疼到几乎站不住。
快八十岁的老人,背着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冰天雪地,把她送上了救护车。
想到这里,苏晚顿时觉得拥有顾奶奶基因的冷漠顾宴臣都变得有人情味起来。
她笑着道:“谢谢奶奶的维护,但那毕竟是宴臣的孩子,他有责任照顾,等我遇到处理不了的事情,再来搬奶奶当救兵。”
苏晚跟顾奶奶聊了一会儿,就打电话让人来把她接走了。
老太太已经八十岁,不适合在医院熬着。
人走后,苏晚收拾了下,准备跟门外的顾宴臣聊聊。
当她打开房门后,外面空荡一片,寂静得针掉落的声音都听得见。
她皱了皱眉,拿出手机打给景瑞。
景瑞让她去二楼走廊尽头。
苏晚按照他的指示,来到了二楼尽头,但这里也是空荡荡的。
她正欲给景瑞拨号,余光瞥到了一楼大厅。
大厅被乌泱泱的人群塞得小木棍都塞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