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9章

纵连一个跟了孟孤烟几百年的忠仆，看着他长大的长辈，都能因为看不透生死而对他刀剑相向，更何况，是一个他已经记不起来的女子。

他昂首之际，却见女子看他的眼神与往常有些不大一样。

那美丽的双瞳之中，有着期待、喜悦……以及几分哀怨。

“是你回来了吗？”

得了此问，风无尘心底一颤，一种异样的情绪再度涌入心头，疯狂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忍不住便要潸然泪下。

心知不可露馅，他猛然吸气，再一次以修为压制住了那股莫名的悸动。

只见池瑶满目的深情，眼眶以逐渐泛红：“从第一眼见你之时，我便察觉到了你看我的眼神……最初我并未想太多，直到知道了你的名字，我才有了进一步的猜测……你回来了对不对？你没有死，对不对……”

面对女子的询问，风无尘心如刀割，他的本能竟在抗拒他欺骗眼前人。

“我不是他……”

此言一出，风无尘只觉如释重负，仿佛天空都变得清明了起来。

而池瑶眼中的光芒竟瞬间黯淡，眉目间，也尽是失望。

“你不是他……你怎么可能不是他？你不是他，你为何会叫这个名字，你不是他，你为何会选在这个地方与我碰面……”

风无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认住心中的剧痛，一字一句说道：“你所说的那个人，已经死了！不仅是肉身，连天命，神魂……都彻底泯灭了！”

池瑶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眶中的泪滴，犹同决堤的江水，潸然下坠。

“……”

虽然早就有了这等心里准备，但是好不容易出现的希望，被无情击碎的那一个，她的心，却也跟着碎了。

二人再度沉默了良久，池瑶才缓释了情绪，又看向了风无尘，问道：“他既然死了……那你是谁？”

“……”

“我是谁？”

面对质问，风无尘苦涩一笑，却是早就想好了说辞。

“我不过是三千世界的一介孤魂，无父无母，无名无姓……那日，我被人打成重伤，扔入虚空之中，本以为必死无疑，但上天怜我，让我遇到了无尘天尊的残魂！”

“无尘天尊以残魂救我，更帮我渡过九劫，寻来天命，改变了我的人生，恩同再造，所以我取名陈无锋！无尘天尊残魂消散之前，曾将几幅脸孔打入我的识海，让我前来扶摇宫，寻到这几人，告知他的死讯，并前来此处，为他的师尊扫墓！”

“……”

“是他……他让你来寻我？”

风无尘点头：“他让我寻的其中一人便是盈盈师叔，另一个便是你，只是我问起你的身份之时，他却一个字也不肯吐露，只是一个劲的落泪，而他乃是天尊，纵然是一缕残魂，意志也太强大了，我被他的情绪影响，所以才在见到你的第一眼时，无法自控！”

风无尘的解释真假参半，却是天衣无缝。

池瑶听罢，情绪却更是激动。

“他还记得我……他到死都还记得我……”

“……”

片刻，待女子的情绪安定些许，风无尘忽的有意无意问道：“圣女前辈……方才你与盈盈天尊所谈论之人，是无尘天尊？”

得知了风无尘的身份之后，池瑶的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是又如何？”

“呃……她说，无尘天尊曾性情大变？”

池瑶倒是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只是点了点头：“确有此事，他在某一次离开扶摇宫后，再度回来之时，便仿佛变了一个人，变得无比的陌生……在往后，他离开的时间越来越长，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到了最后，世人甚至只知太玄天界第一天才无尘天尊，却全然不知扶摇宫有个叫风无尘的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