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3章

摩诃摇头：“我不杀豺狼，却不代表要让眼睁睁看着羔羊丧生！若狼群真需要果脯之物……便先吃贫僧吧！”

此言一落，满座罗汉菩萨皆为之色变。

以身喂豺狼，那是何等的博爱？

然而摩诃却满脸的坦荡，没有半点儿虚伪。

而迦叶愣了良久，才道：“你……你要以身喂豺狼？可你有万年功德，可普度世人，却在此等地方献身，你……”

“师兄……佛曰众生平等，你我皆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若为大爱而献身，有何不可？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此言落罢，迦叶竟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莲台上的古佛终于欣慰点头：“善哉！善哉！待我坐化之后，由摩诃接任涅槃莲台，为我灵山之主！”

此言一落，众罗汉菩萨连忙叩首：“谨遵我佛法旨。”

古佛又看向了迦叶：“至于迦叶……你走吧……”

“走？”迦叶愣了片刻，忽的昂首：“师父是让弟子走去哪里？”

燃灯古佛缓缓开口：“世界之大，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这一刻，饶是听到燃灯古佛将衣钵传给摩诃都没有过情绪波动的迦叶，却也生出了嗔念：“弟子……弟子不服！”

“……”

画面一转，却又是万年之后。

仍旧是一黑一白二人，相对而坐。

爱恨？善恶？

二人辩了不知多久，便见黑衣僧人面露迷茫，哑口无言，但是最后，却还是说出了那句：“我还是不服！”

白衣僧人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便再等下一个万年！”

“……”

如此往复，直至九万年过去，二人已然不知转世多少回，论法也整整论了九世，但结果却无一例外。

以往的记忆犹同潮水般涌来，叶萧与般若都陷入了沉默。

“师兄先请！”

面对般若的谦让，叶萧却苦笑摇头：“不必了……是我输了！”

那一瞬，所有人都诧异转首，盯着叶萧，寒山寺的一众僧人更是一阵心颤，眼中满是不甘。

叶萧眼中半是顿悟，半是迷茫：“历经这十万年，我已想明白了！或许从十万年前，师父座下，我说出那句我不服的时候，我已经彻彻底底的输了！所谓善恶，本无结果，这一切不过是执念一场罢了！”

随着叶萧的认输，其一身金光迅速散去，其一身的因果，也尽数没入了那莲台。

“阿弥陀佛！”

般若双手合十，长吟一记，双眼微闭，其身体亦与那气色莲台相连。

“论法结束！胜负已分……气运归一，佛主即将降临！”

那一瞬，大雷音寺所有人都面露喜色，虔诚而又期待的看着空中的二人与莲台。

而寒山寺的众僧则面露苦涩。

“唉……”胖和尚长叹一声：“还是逃不过这般命运吗？为何连我等这唯一一处安生之所也要夺走……为什么啊！”

正当这两方佛门道统各有想法。

忽然，一道人影冲上了高空，一把抓起了叶萧，一剑斩出，欲要强行切断他与那气色莲台的联系。

此刻，两位佛子的论法已然结束，二人体表的那一缕护体金光也彻底消失，使他轻而易举便闯至叶萧身前。

见状，大雷音寺众僧怒目而斥：

“魔头！寒山寺的佛子已经认输了，你还要纠缠？”

“哼！那是他与佛门的因果，他生生世世所要还的债，岂是你能将之斩断的？”

“……”

风无尘却不理会旁人言语，一双剑眼炯炯有神，死死的盯着叶萧。

不得风无尘开口，叶萧便苦笑一记：“师兄……对不起，我已经输了！”

“输了？输了又如何？反正你已经输了九次，多输这一次也无妨！但是你的小命儿可只有一条，一旦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还记得当年洛老头给我们说过的话吗？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只要你不想死，纵然这莲台有天大的本事，它也夺不走你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