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体内真气充盈鼓胀,澎湃浩荡,天杰才明白,原来铁腕法王体内的真气已化作两股热流,被自己的两臂吸引,此时正如洪荒时的滔天巨浪,排山倒海般铺天盖地奔涌而来,尽数注入自己体内的丹田气海。
天杰明白了这一点,但是还有一样不明白,那就是为什么会这样。
其实,天杰没有料到,原来他无意中通过天眼之门吸收到的铁腕法王的修为,本就是以吸他人修为,纳为己用为目的的吸功大法,加上天杰自身的修为,两者融为一体,威力大盛。
当强强相遇,更强者胜,铁腕法王体内的真气被他反吸,也就不足为怪了。
当天杰又惊又喜之时,铁腕法王也正陷在巨大的恐慌之中。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被戳漏的气球,浑身的真气狂泄而出,以至于最后,更像江河决堤,滔滔奔涌而去。
情急之下,他沉心静气想去阻扼,却徒劳无功,无济于事。
铁腕法王身体极度空虚,好像被掏空了一切,只剩下一副躯壳,任何的一点尝试,都有心无力。
他瘫软如泥,委顿于地,像一条癞皮狗,被人抽走了脊梁骨,奄奄一息。
片刻之后,似乎体力有所恢复,他双肘撑地,挣扎着想爬起来,不料上身刚刚稍微抬起,双臂就像腐朽的桥柱被风雨摧折,瞬间身子像无柱以支的桥身坍塌于地。
原本铁腕法王还心存侥幸,以为真气损之有余,哪懂此时才发现,气府就如大海干涸,涓流无存。
他又惊又急,努力地尝试着去运功聚力,却发现丹田气府空空如也,无气可驭。
他顿时心中大骇,急忙屏息凝神连连催动,却依然感觉身体如风中飘荡的秕子,只剩空壳。
无边的绝望弥漫开来,笼罩着铁腕法王,他再也支撑不住,直挺挺地匍匐于地,绝望地闭上了双眼,两行老泪无声无息地从眼角里流淌下来。
他痛苦,怨恨,绝望。想想毕生之功,毁于一旦,怎能不令他痛心疾首?
然而,此时别无他法,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只能无声奔泪,沉默如死。
哀莫大于心死,悲莫大于无声。
天杰和剑婷默默地看着铁腕法王,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其形可悯,其情可原。
特别是剑婷,自幼被萨巴俩老抢来,沦为他们的工具和筹码,与父母生离死别,一直对他们怀恨在心,但事当此时,想起这么多年来朝夕相处,却也不禁有些可怜起他来。
然而,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正当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突然剑婷一声惊叫,只见狐目神婆用手扼住了剑婷的脖颈。
天杰欲待上前,狐目神婆尖声呵斥道:“别过来!过来我就扼死她!”
天杰忧心如焚,却无计可施。
“你到底想怎样?”天杰厉声大喝道。
“想怎样?”狐目神婆冷笑如枭,“你把修为还给铁腕法王,我就放了她!”
“不要听她的,天杰!”剑婷叫道。
“住口!”狐目神婆厉声呵斥道:“再叫,再叫我就弄死你!”
说着,她手臂勒得更紧了,剑婷的小脸已涨得通红。
“如果我不答应呢?”天杰星眸如剑地盯着狐目神婆问道。
“不答应?不答应你就要后悔!”狐目神婆嘶声如魅。
“后悔什么?”天杰故作不懂。
“后悔不听我的话!”狐目神婆抬声尖叫。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我又不是你孙子!”天杰笑嘻嘻地道。
“你不是叫过我奶奶了吗?你不是当过我孙子了吗?”
狐目神婆一双狐目魅眼 闪着狡黠的光。
“好孙子,听话,乖乖的啊!把修为还给你爷爷铁腕法王去!”
天杰闻言,像吃饭时无意中吃到了苍蝇一般,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差点就呕喷出来。
“你们两个千年老王八!”天杰骂道:“我可没有像你们两个这样人面兽心的爷爷奶奶!”
“你!……”狐目神婆恼羞成怒:“你再不把修为还给铁腕法王,我就弄死她!”
“你敢吗?”天杰笑吟吟地问道。
“怎么不敢?”狐目神婆一首扼着剑婷的脖颈,一手放在剑婷的头顶上,对着天杰威胁道:“你不听从照办的话,我就一掌拍死她!”
天杰心头一紧,不自觉地劲贯双掌。
“你舍得吗?”天杰压制着自己的怒火,故作镇定道:“她可是你的孙女啊!”
“我没有这样的孙女!”狐目神婆发狂道:“十年养育之恩,就养了一头白眼狼!”
“我不是白眼狼!你才是狼!你是比狼还要狠毒的老巫婆!”剑婷被勒得差点透不过气来,艰难地挤出一点声音,拼命地叫道:“老巫婆!死老巫婆!”
狐目神婆勃然大怒,摊手成掌,作势欲往剑婷头顶上拍去。
天杰大惊失色,一个箭步抢出。
“别动!”狐目神婆立马叫道:“再动我就真的拍死她了!”
天杰收步立定,心想:莽撞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