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雪夜破境

茫茫大山中，因恒久岁月而形成的天然地形和环境，总会孕育出无数生命物种。

不论普通猛兽，还是恐怖的异兽。

世间万物种种，都会遵循特定的自然规律。

对绝大部分兽类而言，冬季并不是一个适合捕猎的季节。它们大多都会选择藏蛰起来，依靠睡眠度过漫长的冬季。

相对春、夏、秋三季。

在寒冷的冬季里，穿行于群山谷道间，会轻松、安全很多。

边遥与灰衣少年很是幸运。

二人在崇山峻岭间行走了十几日，除了碰到几只外出觅食的普通猛兽外，并未遭遇强大的异兽。

大致一算，入冬已经二十多日。

自远北之地吹来的首股寒流正在袭掠乱原，最近两日的气温是越来越低。

虽然，天气变冷了。

但对修行者来说，这点降温不值一提。

至少此时此刻，边遥的心情十分愉快，脸上流溢着舒畅的笑意。

他们已经来到群山边缘，只要翻过最后一座巍峨雄浑的高山，就能离开这片无垠的山陵地。

黄昏，半山腰处，深不见底的苍崖前。

边遥左手握着几根枯木枝，右手倒提一只肥硕的灰毛野兔，面朝南方驻足远眺。

在他的身右侧，灰衣少年手提裹布剑，背着包袱立于陡峭的山崖前，向同一个方向凝目遥望。

莽莽原野，草木基本已经完全枯去，

这片位于乱原最南端的苍茫大草原，此时被渲染上了一层灿灿金辉，异常美丽。

两人立在山崖前眺望了片刻，打算在山上过宿，明日清晨再下山。

边遥拎着的那只肥兔，是不久前在山溪旁的枯木丛中捉到的，结局自然是被烤来当做晚餐享用。

夜色尚未彻底降下，兔肉已完全烤熟。

空气中弥漫着扑鼻的肉香，肉皮表面溢出浅金色的流油，看着格外诱人。

边遥熟练地将余火弄灭，灰衣少年则从烤架上取下兔肉，用匕首将之平均分割成两半，递了一半给同伴。

各自洒上喜爱的调味料，二人静静地坐在地上，低下头，满意地撕咬起来。

不久，喷香的兔肉全部进入两人腹中。

和以往大多时候都一样，俩少年并无过多交流，各忙各的事情，互不打扰。

夜风徐徐。

山崖旁，边遥披了一件御寒的袍衣，惬意地躺靠在一棵无叶老树下，睁大眼睛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穹。

不远处，灰衣少年在一块山石前打坐。

在他前方三尺处，插着那柄掀去裹布的玄铁剑，剑首三寸刺入坚硬的石面下。

半夜时分，夜空飘来无数晦暗的浓云。

没一会，闪烁的星光被乌云尽数遮掩。

一个时辰后。

从云层里撒下点点白色雪花，纷纷扬扬，落入少年的发间，停驻在少年的身肩。

寒冷寂夜，突降的雪花，渐急渐密。

边遥睁开眼睛，冰雪融化带来的寒意刺入肌肤，促使他从梦境里转醒过来。

他晃了晃脑袋，甩去头顶发间的雪花，又抬手拍拍身上的衣袍，掸去浅浅的积雪。

扭头朝旁边望去。

灰衣少年依旧在静静打坐，闭着双目，仿似沉睡不觉，任由飘落的雪花覆了一身。

“他的感知能力远在自己之上，不可能没有察觉到下雪，为何纹丝不动？”

敛去眉间的疑虑，边遥起身来到灰衣少年身旁，没有发出声响。

他弯腰将两只包袱拾起，收进了空间袋内，以免里面的物件被融雪渗湿。

雪越下越大，密密麻麻的乱了视线。

半夜里，身处黑漆漆的深山，也不方便重新找寻能够遮雪的地方。

边遥回到原先那棵老树下，紧了紧衣袍的领口。

本想喝点酒驱寒，突然想起那些酒已经全部送人了，不由浅叹一声。

干脆倚坐在树旁，睁着眼睛等待天亮。

和雨点不同，无论雪花有多大，落地时，终究是寂寂无声。

冬夜，山间的一场骤雪，用无声的韵律，附和演绎着满山的静悄。

边遥时不时地摇晃一下脑袋，挥舞手臂拍打一通，以阻止落雪在身上继续堆积。

不过，那雪来的突然，去的也快。

仅仅持续了半个时辰，纷扬的雪花便停止了飘落，留下半寸深的积雪。

夜空，阴云散去，再次露出漫天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