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跟赵檀儿进来的时候心里到底是有些忐忑的。
但迎着她们的宫女态度又好的很，轻声细语的，让人一下子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杜颜颜一身霸气的皇后朝服，端坐在上方的塌上。
此刻有些后悔了…头上的这个太沉了。
“山药，山药。”
趁着她俩还没来，杜颜颜轻声道，“我这太沉了。”
山药一边帮她取下一些，一边说她，“奴婢就说不弄这么多，娘娘非要全带上…”
杜颜颜脸红，这不是寻思霸气嘛…
当时刚带上也不觉得沉。
“好了好了。”杜颜颜觉得差不多了，就摆摆手，“就这样吧。”
韩景儿觉得这样的颜儿好好玩。
平时看着小大人似的，看今天，就是个小孩子赌气…
“娘娘，赵夫人到了。”有小宫女进来报。
“进来吧。”山药开口道。
只见秦氏带着赵檀儿，小心翼翼地迈着小碎步进来，都顾不得抬头，就战战兢兢地跪下了。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山药，你看本宫这袖子，是个什么花？”杜颜颜就装作看不见底下跪着的人，开口对山药道。
韩景儿觉得自己要不是能憋，估计就笑死了。
偏偏杜颜颜看起来还特别认真，就像是在问一种不认识的花。
“回娘娘，这是牡丹呢，只有您能用。”
韩景儿要不是看见山药手使劲掐着自己的大腿，还以为她真这么镇定呢。
“景儿，你觉得本宫这个发簪，是个凤凰吧。”杜颜颜再次开口，手也不知道指的哪个发簪。
韩景儿觉得，她也得掐大腿了。
“娘娘，是呢，这是凤凰。”韩景儿轻声道。
底下的两人瑟瑟发抖，尤其是赵檀儿，第一次感受到来自皇室的压力。
自从进了这个屋，都没敢抬头。
此时腰也疼，腿也疼，都是娇滴滴的人儿，跪一会就受不住了。
偏偏皇后还在跟宫女说话！
这就是下马威嘛…
秦氏倒是明白些，肯定是这小皇后对赵家不满了。
只是赵家不过是审时度势，到底是这小皇后心眼小了，小小年纪就成了皇后，果然担不住。
赵檀儿吓得太难受了，她往外散播谣言，定是让杜家知道了…
秦氏虽不敢抬头，可心里却是愤愤然。
杜颜颜看着时候差不多了，“呦，赵夫人来了啊，本宫刚才跟她们说话来着，没注意呢，赶紧起来吧。”
就这么说着，也不让人去扶。
于是可怜的母女俩，相互搀扶着起来，站都站不稳。
“皇后娘娘，好歹说，我也是你的……”
秦氏话还没说完，就被山药打断了，“赵夫人慎言，皇后娘娘是天家人，怎可乱认亲，再有下次，小心宫刑伺候。”
“是，是…”秦氏虽然看不惯小皇后，可山药的气势却是足的。
“是这样的，本宫叫你们来呢，就是想聊一聊关于端阳郡主跟本宫的哥哥…还有赵姑娘之间的事。”杜颜颜开口道。
赵檀儿这才抬头看向她，却被镇住了。
这个霸气端庄的…小孩子是那天在寺院见到的，果然立在后宫里，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皇后娘娘请说。”秦氏心里奇怪，不是杜家都拒绝了吗？
还把老爷给扔了出来，都做的这么绝了，还有什么事。
杜颜颜一看秦氏的样子，就知道这传出的流言蜚语是这低着头的赵檀儿的。
“赵姑娘。”杜颜颜直接点名，似笑非笑，“本宫哥哥跟端阳郡主有什么…这种事是能乱说的吗？”
秦氏一头雾水，什么事？
看赵檀儿明显身子晃了晃，有些站不住，旁边的秦氏没注意，“皇后娘娘，有些话不能乱说。”
“是啊，有些话不能乱说…”杜颜颜看向心虚的赵檀儿，却对山药道，“山药，你跟赵夫人讲讲，这小姑娘是怎么编排本宫的哥哥跟端阳郡主的，顺便告诉他们一声，这诽谤皇室，到底是什么罪名。”
山药站了出来，不愧是跟着秦嬷嬷学了一年。
一字一顿的，把从寺院里赵檀儿的一举一动，到后来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
包括什么做平妻…
听得秦氏一愣一愣的，忍不住回头，这是她的女儿吗？
做平妻，那些商户之家才有做平妻的说法呢！
“谁教给你的？”秦氏听到最后满眼不可置信，但是看着自己女儿紧张的样子，就知道是真的！
一巴掌呼在了赵檀儿的脸上，秦氏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着她，“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
杜颜颜在那巴掌呼过去的时候就下意识的闭了眼。
妈呀，好疼！
“娘，我……明明是你们非要让我点头退亲的，不然现在要成亲的就是我了！”赵檀儿崩溃的大叫，“她端阳郡主明明是后来的，凭什么霸占了我的夫婿！”
又冲杜颜颜恶狠狠道，“不就是个皇后吗？七岁的皇后，你有什么可耀武扬威的！”
“七岁的皇后，你见了不也得磕头？”
杜颜颜才不管她这一套，吩咐道，“把赵夫人扶起来。”
山药下去扶着赵夫人，早有小宫女给搬了椅子。
“娘娘，求求您，饶了檀儿吧，我……我愿意用我的命换檀儿的命。”赵夫人哭诉道，“她年少无知，是我教的不好。”
赵檀儿也不过是个十五，六的小姑娘，此时早已怕了。
“本宫愿意饶了赵姑娘，可是端阳郡主的名声已经被破坏了……”杜颜颜端起茶喝了一口，轻声道。
秦氏赶紧抬头，“娘娘放心，这些事我都揽到我们赵家身上，是檀儿不懂事，心生……嫉妒。”
说出这些话有些艰难，善妒乃是七出之罪。
但是此刻管不了了，保住命要紧，她信这个小皇后一声令下，她女儿就能没命。
这就是皇权。
杜颜颜冷眼看着，到底是没想过要她的命，只是轻轻摇头，“本宫不想在京城看见她了。”
“是，是……”秦氏赶紧一把拉过不知所措的女儿，不住的磕头，“以后檀儿不会出现在京城了。”
“娘，”赵檀儿大惊，刚要说什么，却见上面那个小皇后已经起身了。
“本宫等赵家的消息。”留下这句，杜颜颜头也不回地从她俩身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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