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静婉故意捂了嘴:“呀,是奴婢一时心直口快,失言了,奴婢给娘娘赔礼,请娘娘恕罪。”
“你有哪门子罪,有些人自己做出来的事不体面,难道还不许别人说。”太后温和地对着静婉免了罪,转而怒斥柳疏晚道,“宸妃,你还不给我跪下!”
“你身为罪臣之女,却蛊惑圣上封你为贵妃,妖言媚主,此乃过一;为人女,不顾父母家族随意更名,不孝不悌,此乃过二;为人妾,枉顾老祖宗的规矩,常住乾清宫,此乃过三。哀家今日就罚你杖三十,可有异议?”
柳疏晚跪在地上没有回话,只是在心里默默计算厉商洵到来的时间。
十秒,九……
“宸妃,你可认罪!”
六秒……
“来人,将这罪妇拉下去杖责!”
一秒。
脚步声逼近,须臾间,柳疏晚就从地上被拉入了一个带着寒意的怀中,耳边声音响起:
“朕竟不知,母后还有闲心管朕的人!”
刘全被拦在门外的那一刻,心里是想骂人的。
等柳疏晚进去,门被关上,他彻底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后,就只剩下焦躁了。
太后可真是会给他找事,宸妃娘娘要出了事,他这条命赔进去都不够。
还好刚刚在来的路上,他暗地里吩咐了轿撵走得慢一些,还特意绕了远路,以圣上对宸妃娘娘的重视,应该很快就到。
终于,刘全在门口打转到第一百七十六次时,厉商洵大步流星地赶来了。
刘全心弦顿时松了一半,圣上比他预想中来得还要快,连忙迎上前:“圣上,娘娘被太后单独叫进去,已经在里面待上半刻钟了。”
厉商洵抽空给了他一剂眼神,脚步不停地踏进里屋。
刘全不敢作声,匆忙跟上。
刚走进就听见太后的怒喝,刘全顿时一激灵,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还好圣上赶来了,不然他这条老命是真的没了。
等再看到柳疏晚,在圣上面前都不用下跪的人,现在脸色苍白地跪在地上,刘全只觉得今日这一顿打他是免不了了,但也还好,命保住了,打就打吧。
厉商洵拉着柳疏晚,从头到脚细细检查了一番。
在乾清宫里好生娇养了十几日,出门前还眉眼带笑的人儿,如今脸上的血色全没了,眼睛里写满了不安和惊慌。
他用披风将她裹在怀里,感受着怀中之人微微颤抖的身体,只觉得怒火中烧,压着气,面上带笑地望向太后:
“宸妃犯了什么错,竟惹得母后如此生气,还要行杖责,母后不如也同朕说说。”
厉商洵的声音听起来温和,可刘全知道这是圣上怒极的表现,他下意识顺着厉商洵的视线往太后看去。
见到人先是一惊,不过月余时间,太后竟苍老了许多。
上次见还乌黑光亮的发缝里明显多了数根银丝,平整光滑的脸上添了几道细纹,人也瘦了,看着是没之前那么精神了。
太后再次见到厉商洵露出温和的笑时,心里就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上次他这么笑的时候,她被押着连跪了三日;再上次,他这么笑着一剑杀死了她亲近的几个嬷嬷,血溅了她一身……
如今再看到,只觉得惧意上涌,太后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嗯?母后怎么不说话?”
厉商洵看起来倒是心情尚可地又问了一遍,耐心十足。
被厉商洵的神情迷惑,以为他并没有很重视柳疏晚的静婉,见太后久久不语,便自作主张地跳出来:“回禀圣上,太后娘娘是觉得宸妃德行有亏,行为不端,妖媚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