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之余拉开车门下车,看见路灯下扶着额头的薄简言,大惊失色:“薄三,你怎么弄的,在自家门口也能被人脑袋开瓢?”
薄简言脸色泛白,睨了他一眼:“别废话,载我去你那。”
姜之余是薄彧文的家庭医生,医科大博士,给薄家人看病都是出于情面。
今晚他收到电话,柳阿姨在电话里模模糊糊也说不清楚,只知道有人受伤了。
结果到门口,就看到这副景象。
上了车,薄简言弯腰去系安全带,姜之余忙制住他,抬起他的额头:“你别动了,我这车可新买的,一上来就见红,不吉利。”
薄简言白了他一眼,有气无力:“弄脏了我给你换台新的……”
姜之余一听就乐呵了:“那你随便造,我想换台顶配帕拉梅拉。”
“……你想得美。”
姜之余“呵呵”两声,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自言自语:“我看病还不收你钱呢,得了便宜见好就收行了。”
姜之余直接把车开回医科大家属楼,有点老式的公寓。
薄简言头上的血已经凝固的差不多了,一进门,姜之余就找了双拖鞋给他:“你随便坐,不用我招待了吧?我去给你找药箱。”
薄简言甩掉鞋子,环视了一周,小户型的两室一厅,客厅空荡荡的,最显眼的就是一面墙的幕布和投影仪。
他解开衬衫领口,走到沙发旁。
姜之余拿着药箱出来,给他做了简易的消毒包扎:“还好伤口不大不用缝针,不然你那小女朋友可要哭惨了。”
薄简言拉着张臭脸,在沙发扶手上拍了拍:“今晚我睡这。”
姜之余也不甩他,转身收拾药箱:“废话,难不成你还想睡我的床?”
薄简言嗤笑着摸出裤袋里的烟和打火机,刚要抽出来,被姜之余一把扼住:“伤口愈合期间戒烟。”
薄简言拧着眉,似乎嫌他多事。
姜之余又加重了口气:“这是医嘱。”
薄简言这才悻悻的收回手。姜之余马上眼疾手快的没收了他的打火机和烟盒。
“对了,还没问,你这咋回事?又跟你家老二世纪大战了?”
姜之余认识他们的早,对薄简言跟他二哥薄衍声之间的恩怨算是比较了解的。
只知道薄简言刚被接回薄家的时候,每天脸上都是伤痕,眼神愤世嫉俗的,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
那时候姜之余还和发小一块嘲笑过他。
有段时间薄简言走路一瘸一拐的,他们就跟着起哄喊他小瘸子,姜之余学医的觉得不太对劲,强行扣住他检查了才发现,他骨头被人殴打导致错位,一直没能得到治疗。
后来了解的越多越心惊。
比如薄衍声总爱抢他的东西,得到了在当着他的面毁掉,如果他敢有一点愤懑反抗,马上就会得到一顿暴打。
而薄家老爷子的态度是:小孩子打打闹闹上不了台面,打不赢才是最丢人的。
但姜之余心里清楚,他们这帮发小都跟薄衍声关系更好,打心眼里看不起薄简言,甚至会拉偏架帮忙踹上一脚。
所以后来薄衍声突然出车祸双腿残废的时候,连他也怀疑过是不是薄简言做的。
那时候整个富二代圈子里都说薄家捡回去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所以很快,薄简言就被放逐到了国外。
为了处理伤口,薄简言把额发全都捋到脑后,用手指梳了个大背头,鬓角垂下来几缕凌乱的散发,趁着阴郁的神色,倒有几分书里反派大魔王的氛围。
他满脸烦躁,揉了揉眉心道:“老头想把嘉嘉过继给老二。”
“啊?你家老二是真的那个废了,不能生了?”
薄简言白他一眼:“你是不是关注错重点了?”
“不过你现在都谈女朋友了,带个拖油瓶在身边也确实不方便。你们以后总归要有自己的孩子的,趁着嘉嘉还小,过继给老二也不是问题。”
“嘉嘉是她亲生的。”
“她?”
姜之余还没见过易小曼本人,半天才反应过来:“怪不得几个月前,你忽然火急火燎的拿根女人头发,让我来做DNA对比!”
薄简言撇过脸去没吭声,等于默认了。
姜之余越想越有趣:“我听说那姑娘给你生孩子的时候还在国外读书,大学都没毕业。我能访问你一下么?你当初是怎么想的,是不是特刺激?有种禁忌的冲动?”
薄简言直接把手边用剩的半卷纱布砸了过去,冷了脸:“滚!”
姜之余抱头逃窜,边进屋还边说:“就你这一言不合乱扔东西的习惯,跟你家老爷子一模一样!”
晚上,薄简言枕在沙发上,无聊的处理手机邮件。
姜之余给他拿了一床毯子,又帮他伤口重新换了块纱布。
密密麻麻的商务邮件,看了一会儿就头晕目眩,他锁了屏幕,搁在一边。
手刚松开,一条微信进来:“工作忙完了吗?我已经给嘉嘉洗完澡哄他睡着了。”
薄简言枕着手臂,看了一会儿,嘴角微翘,打字回道:“忙完了,正准备洗澡。”
易小曼发了个惊讶的表情。
“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