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薄简言在律师的陪伴下,离开有关部门。
周万替他抱不平:“老林都把账面填上了,董事会那些人屁都没放一个,董事长怎么会突然知道这件事?”
薄简言寒着脸没说话,一行人刚要上车,远处车库停下一台玛莎拉蒂,车门打开,严守正穿着一身唐装,在严诀的陪伴下走下车来。
老人保养的极好,看上去不过四五十岁的年纪,从秘书的手上接过一条干净毛巾,擦拭着手指。
周万也注意到了,提醒他:“是严老。”
游艇事件后,薄简言和严诀有好一阵子没再来往。
但两家关系好,薄简言又差一点成了严家的乘龙快婿,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去打个招呼。
“严伯伯。”薄简言主动上前道。
严守正待他还如往常一般慈祥:“过来办事吗?泰信那个项目,你处理的很不错啊。”
“严伯伯过奖了,是我的疏忽导致爆雷,我只是尽力挽回罢了。”
“不骄不躁,沉得住气,严诀这点还得多跟你学学。”严守正边走边跟他聊,“跟你爸做了不少让步吧?”
恒丰前财务部经理被抓都上新闻了,他人又出现在这,严守正哪能猜不出一二。
薄简言笑:“算不得让步,做生意跟赌钱一个道理,不到最后,胜负难料。”
严守正满易的点头,话题忽然一转:“严薇昨天刚回国,她这个的画展很成功,晚上给她接风洗尘,一起来吧。”
薄简言蹙了眉,他答应了易小曼晚上早点回去陪她吃饭。
严诀见他一副要拒绝的态势,忙在背后掐了他一把,替他回道:“爸你先去,我跟这小子去机场接薇薇。”
严守正自然乐于给女儿牵红线,摆摆手:“快去吧。”
严诀把薄简言往自己车上推,见他无动于衷,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道:“这事我爸能帮你。”
严守正与薄彧文相识三十多年,手里也有4%的恒丰散股,算是能说得上话的股东之一。
如果不是易小曼的出现,严守正是薄简言回国后首要拉拢的势力。
薄简言上了车,摸出手机给易小曼发微信:“抱歉晚上突然有个酒局,我过去应付一下,争取早点回来。”
易小曼正把从超市采购回来的食物分门别类的往冰箱里放,在不同的肉类、蔬菜喝速冻食品上还分别贴了小标签。
流理台上是她整理好今晚要做的菜,薄嘉不在,他们两个人,三菜一汤足以。
青菜刚下锅,手机就跟着劈里啪啦的油爆声一块响了起来。
易小曼拿起看了眼,顺手回复:“没关系,我等你。”
看见厨房的飘窗上挂着零星几点雨丝,她格外体贴的加了一句:“少饮酒,外面在下雨,喝了酒千万别自己开车,叫我或者老李去接你都行。”
薄简言盯着手机上这两行字,忽然不知该怎么告诉她,自己去见的是严薇。
他把手机凑近到嘴边,发了条语音:“我知道。你要是饿了就先吃,不用特意等我。”
易小曼还在诧异他怎么忽然改发语音了,刚点开,那边锅里已泛上淡淡的呛糊味。
她赶忙一手去翻锅铲,冷不防被烫了一下,白皙的指尖泛起粉红,她忍着痛把青菜盛进盘子里,看着边缘有些焦黑的磕碜卖相,长长的叹了口气。
再去看手机屏幕,已经暗了下去。
易小曼重新点了播放语音,有些怅然若失的吐了口气,给他回复:“早点回来。”
打完字,才发现刚才发红的指尖已经鼓起了水泡。悻悻的解开围裙,去客厅里找创可贴。
严诀扶着方向盘,若有所思的盯着拿着手机的薄简言。
“几天不见,进度神速啊。这是同居了?”
薄简言收起手机,往后靠进椅背里,看见飘到车前窗上的几道雨丝,眉宇间掩饰不住的烦闷。
严诀讨了个没趣,拉开储物格,扔了支烟给他。
上回游艇上两人差点撕破脸,严诀事后有点后悔,想和解但拉不下面子。
便趁机闻道:“我听说,你家老头再给老二物色对象?”
“……”不说还好,一说薄简言眉头皱得更紧。
严诀看出他有些不高兴,却依旧提醒他:“老二腿虽然废了,脑子可没废。老头本来就偏心他,要是再让他搭上个不好惹的势力……人心这东西,你看的应该比我清楚,这么多年来,谁把你当外人,谁把你当自己人。董事会上你要真跟老二斗起来,我爸还是会支持你的。”
薄简言看他一眼,摇开车窗,伸手到外面点了点烟灰:“老头看中的是易家的孙女。”
“哪个易家?”严诀开着车,下意识的闻到。
刚说完忽然惊住:“就是你那个……她怎么跟老二搅合到一块的?”
实在是易小曼看上去太没有大小姐的架子了,就跟个普通上班族一样,所以严诀一时没能把她跟易氏科技联系到一块儿。
这么说来,他倒是捋顺了关系:“你投资泰信,老二就想拉拢易氏。关键两家还是同领域竞争关系。老二这意图,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薄简言闻言,扭头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