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曼迟疑片刻后,抬脚上楼。
易振国出院后精神还不错,书房开了一扇窗,父子俩坐在窗台边下棋,旁边的紫檀泥炉上温着一壶茶。
易小曼推开书房进去的时候,易振国正高兴的吃掉易泽谦的相,嘴里还不忘提点小儿子这个臭棋篓子:“下棋的时候,要专心,要懂得利用每一颗棋子,和做生意的道理一样。眼光要放的远,有舍才有得。”
易泽谦摇头看向门口的易小曼,易振国顺势埋汰:“你这棋技,连小曼都不如。”
说完抬头,落在易小曼身上的目光慈祥:“来啦?”
这是梁怡流产后,爷爷第一次对自己这么和颜悦色。
易小曼压下心底疑惑,谦恭的喊了声“爷爷”。
这时,手机响起。
易泽谦站起来说:“让小曼陪您下,我去接个电话。”
易振国做了个驱赶手势,求之不得。
易小曼早看出易泽谦刚才是故意放水,也许是想哄老爷子开心,也许是别的原因。
书房的门被带上,易小曼正收拾着棋子,只见易振国从茶几下的抽屉里拿了个小盒子给她:“泽谦说你在公司干得不错,你现在上班还每天乘地铁吗?”
易小曼打开盒子,看到车钥匙上的宝马标识。
“这车你先拿去开,好歹也是总字辈了,该配辆代步车。”
易小曼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接受。
易振国靠在椅子上,看着易小曼如今出落的亭亭玉立,比起其他漂亮的大家闺秀,又多了几分谦虚和恭谨,他眉眼舒展:“这周末,我约了几个老棋友,泽谦不放心我一个人出门,你陪我一块儿吧。”
这种长辈相聚的活动,一般都是儿媳妇作陪,只是这阵子情况特殊,梁怡刚回来,跟易家人还有隔阂,现在孙辈只剩易小曼一个,于是她点头应下:“好。”
下楼时她经过院子,看到停在外面的一辆白色7系宝马,市价一百万左右。
饭桌上,易振国告诉她,如果不喜欢的话,可以卖了买辆新的。
易小曼受宠若惊:“不是不喜欢。我刚上班开这么好车不习惯。”
梁怡停下筷子,眼神讥讽。
她还在开五十万左右的沃尔沃,公公这么大度,直接送孙女一台百万级的车,还不是亲生的。
易泽谦也插话:“听说小曼约到了万家的董事长,如果这个单子谈下来,光提成应该就有好几百万了。”
梁怡又看向易小曼,嘴角噙笑:“约到了和谈成,中间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易振国不悦的皱起眉。
易小曼忽然意识到,她和梁怡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晚饭后,初初缠着梁怡去院子里放烟火,又怕易小曼一声不吭走掉,显得很为难。
易小曼看了眼时间,还不到七点半:“我九点钟再走。”
初初开心的换好鞋,跟梁怡一块出去了。
易小曼在楼下陪易振国看完新闻联播,寻了个理由上楼。
站在易泽谦房门前,脑海里回放着刚才的情形。
不管是在饭桌上还是在客厅里,她有意无意都在避开和易泽谦的目光接触,在和易振国聊天时,努力作出很轻松的样子,哪怕有好几次,她感觉到他的视线停驻在自己身上。
房门虚掩着,易小曼手刚放上去,易泽谦就像有所感应似的,抬起了头。
英俊的五官在灯光下,带着淡淡的笑,难掩那股温文尔雅的气度:“今晚住在这边吗?你的房间刘阿姨都打扫好了。”
“不了,”易小曼轻轻摇头,“梁怡姐身体还好吗?我看她最近气色好了许多。”
“挺好的。”
易泽谦并不想谈梁怡,他漆黑的眼眸落在易小曼脸上:“老爷子让你周末陪他去棋院?”
她点头。
“我听曹文彰说了一些,说老爷子有意撮合你跟薄家那个坐轮椅的二公子。”他稍作停顿,才说,“易家的境况,还没到要卖孙女的地步,我会再劝劝老爷子的。”
易小曼听到这里,忽然就懂爷爷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转变态度,还送她车了。
如果她能跟薄家联姻,易家得到的,何止几百万的豪车。
她忽然好奇:“你不希望我嫁到薄家吗?”
易泽谦听到这句话,喉结一动:“我当然不希望你嫁给一个残废。听说薄家二公子腿断了以后,那方面功能也废了,一直深居简出,性格阴郁孤僻,你嫁给他不是守活寡吗?”
那不是正合你意吗?
这句话,易小曼终是没有说出口。
她看得出,易泽谦还是很矛盾,他没有在商界翻手为云的欲望,出于责任心又放不下易家的家业和公司。他不希望她嫁人,却又总是站在长辈的角度关怀劝诫她。
以前易小曼还会怨他,现在只会觉得他可怜。
连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都不敢去争取。
她心里天马行空的想着,又觉得好笑,不禁勾起嘴角。
沉默变得格外冗长。
“初初的事,我想和你商量下。”易小曼很自然的接过话,“你和梁怡姐现在的感情状况,也不适合再抚养他。当初说好,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