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薄简言手放在门把上就要开门,易小曼心虚的躲进了卧室里的洗手间。
“爸爸,你在里面刚才怎么不理我?”薄嘉书包还在背上,诧异的伸头朝门里看。
薄简言沉着脸斜睨了眼门口的儿子,又看看等在楼梯口的初初:“先去把书包放下。”
“爸爸,你还没告诉我小曼在哪……”
薄简言冷冷的一眼扫过去,吓得薄嘉立马缩起脖子。
初初走过去拉着他:“我们先去楼下等吧。”
易小曼坐在马桶上,听着外面逐渐走远的脚步声,激越的心跳逐渐平静。
连她都不能相信的事,如何告诉小孩子?
卧室响起衣柜门的声音,薄简言换下了西装跟衬衫,拿了一件烟灰色的居家服,掌心攥着烟盒在洗手间的玻璃门上敲了敲。
易小曼后知后觉的起身,抬眸看向靠在门边的男人:“他们走了?”
薄简言侧眸,眼神很淡:“在自己家有什么好躲的?”
易小曼闷闷的:“不躲难道让薄嘉看到他同学的姐姐跟他爸爸……”
她没他这么厚脸皮,后半句她说不出口。
“再说这是你家,不是我家。”
“你嫁过来不就是你家了?”
易小曼正要拉开门出去,薄简言拿出抄在裤袋里的手,一把拨过她的肩:“嘉嘉是还小,但也没你想的那么幼稚。有些事迟早要告诉他,你以为能瞒多久?”
“孩子这么早熟,还不是你的问题?谁知道你一天到晚都在他面前说什么?”
易小曼本能的回嘴,没有责备他的意思,但听在薄简言耳朵里却变了味。
“所以从出生就一直不管他的妈妈,就没有问题了?”薄简言幽深视线直指她心底,犀利的仿佛要将她看穿,“所有的不负责任,用一句失忆就可以一笔带过。你不就仗着我宠着你,顺着你吗?”
“……”易小曼没想到他会突然质问自己,一时张着嘴忘了回话。
可易小曼还是很疑惑,如果当初真的是自己辜负了他,为何重逢后他可以这么冷静,甚至不动声色步步为营,她心里隐约觉得薄简言可能隐瞒了什么事没告诉她,可他不愿说,她也追问不出什么,只好整理了下情绪说:“我没有要逃避责任的意思,嘉嘉是我的孩子,我没能看着他长大,心里已经很难受了,我只希望以后能尽力补偿他缺失的母爱,而且这么多年,谢谢你将他照顾的很好,尽管有些顽劣,却很健康可爱。”
薄简言听她这么说,心里就升起一股烦躁。她口口声声孩子孩子,一句未提大人。
“谢谢就不必了,薄嘉也是我儿子,我照顾他应该的。倒是你,打算怎么补偿?”
易小曼仔细思索了一阵:“突然间告诉他多了个妈妈,我怕他接受不了。其实就像现在这样,能陪他吃吃饭,接他放学,看着他做作业,我已经很满足了。我想,从明天开始,我们一人一天,轮流接他放学可以吗?”
薄简言眉头拧的死紧:“为什么是一人一天,我不能跟你一起去接他吗?”
“你工作那么忙,而且我们总是一起的话,他迟早会看出来……”
“说到底,你还是没打算嫁给我。”
易小曼觉得薄简言有点幼稚,忍不住的脱口而出:“就算我现在答应你,你能立刻跟我领证吗?你家里人不反对吗?”
“……”
原本的争执因为这句话戛然而止。
连薄简言一向平静的脸上都出现了刹那的错愕。
他原本以为易小曼是心里还放不下易泽谦,所以才诸多推辞,如今被她反问住,倒是没法拍着胸膛立刻承诺她一句“能”。
他的反应完全在易小曼意料之中,倒也谈不上失落。
“我知道你们豪门的婚姻都是无法自己作主的,上次在船上宋胭和我说了那么多,其实也是劝我知难而退。我答应和你试试看,其实心里已经做好准备,最后的结果也许并不会多么完美,但我不后悔。”
她想的如此清醒透彻,完全不像一个二十多岁陷入爱河的女孩。
易小曼走后,薄简言靠在墙上,忽然自嘲的轻笑一声。
薄嘉放下书包,在走廊上看到易小曼,马上跑过去拉住她的手:“小曼,你刚上哪了,我一直在找你。”
“上了个洗手间……”
话落,薄嘉就发现了她有点红的眼圈:“你怎么哭了?是我是我爸他欺负你?你别放在心上,更年期的老男人都这样……”
“薄、嘉。”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阴恻恻的男声。
易小曼余光看见薄简言的拖鞋,不敢与他对视,擦了擦脸,拉着薄嘉下楼:“吃过饭了吗?今晚想吃什么?”
等两人走远了,薄嘉趴在易小曼耳边悄悄说:“我爸他不会打你了吧?”
易小曼一愣,摸了摸他的脑袋:“你爸经常打你吗?”
薄嘉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虽然薄简言经常吓他,但真正打到他身上的次数屈指可数,大部分时候他只要摆摆架子,薄嘉就吓得不敢说话了。
但是为了赢得易小曼的同情,他还是煞有介事的点头:“我爸发起火来好可怕的,小曼你以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