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曼拎着外卖回到手术室前。
易泽谦走上前来:“你怎么还没吃?”
易小曼撇开视线,不知如何作答。
易泽谦以为她担心爷爷,上前握住她的手:“别担心,会没事的。”
易小曼倏的抽出手,点了点头。
她坐在门口的长椅上,打开外卖,食物的香气扑鼻而来。他点的都是她上次在他别墅做过的几道家常菜,没想到他记得那么清楚。
吃到一半,手术室上灯忽然灭了,易泽谦第一时间冲上前,却沙哑着嗓音问不出口。
易小曼放下筷子跟上去,朝陆医生看去。
陆源摘下口罩说:“手术还算顺利,度过72小事的危险期,应该就没问题了。”
易小曼松了口气,想跟着手术车进ICU,被陆医生拦住了。
他看了眼搁在一旁的饭盒:“别担心,会没事的。先吃饭,回去洗个澡休息下。”
易泽谦也扭头看向她:“今天一整天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我来守夜。”
易小曼知道自己回去也休息不好,但天亮她还得上班,总要休整一番。
洗澡的时候,她对着瓷砖,脑海里浮现的,全是薄简言将她压在洗手间门板上的那一幕。
还有他在医院门口,突然捧着她的脸就那么亲下来。
“我确实想跟你做那种事,不是玩玩,而是建立在彼此尊重互通情意的前提下。”
男人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
热水从身体上流过,跟男人指尖留下的触感完全不同。
易小曼胡乱揉了揉头发,关上花洒,拿着浴巾回房。
一夜难眠。
清晨她习惯性的一边刷牙,一边打开手机,今日头条给她推送了一条新闻:「泰信科讯涉嫌非法抓取用户数据,遭多名用户起诉。」
副标题特地强调了泰信刚刚接受了知名投资机构恒丰集团的20亿投资,目前恒丰是泰信的实际控股者,受这起风波影响,恒丰的股价已经连续下跌。
下面还有个小视频,易小曼含着牙刷打开。
是此前薄简言去海南出差时被记者堵到的。
两辆黑色豪车刚刚停下,一大波急着就蜂拥而上,现场画面混乱,闪光灯的啪啪声接连不断。
视频像素不是很高,不时有黑色的后脑勺挡住镜头。
薄简言在保镖的陪同下进入酒店。
他穿的很正式,黑色深西装,细蓝条纹的衬衫,领口是复古的温莎领,打着靛色斜纹的领带,胸口的装饰口袋里叠着三角形的口袋巾不论记者怎样举着话筒提问,他都面不改色,一路大步流星的走进酒店。
视频的最后是官方的记者会,薄简言语气郑重:“公司内部正在对这起事件进行调查,等结果出来一定会给股民和广大媒体一个圆满的交代。”
有记者争先恐后的抢问:“据说泰信是您接任恒丰以来最大的一个投资项目,对于项目爆雷,恒丰高层是否施压呢?如果最终结果不能令股东满意,您是否会引咎辞职?”
这个问题问的咄咄逼人。
秘书想上前打断,薄简言却没有回避:“公司内部管理层构不方便公开,大家关心恒丰发展的话,不妨拭目以待。”
这是他离席前的最后一句话。
充满了自信。
连底下的记者也是一片哑然,沉默过后不知谁吐槽了句“我靠,好嚣张啊。”
易小曼关掉了视频,她知道更多人等着看他的笑话。
不过又关自己什么事,她不过是个岌岌无名的打工人。
……
到了公司,同事间也都在热火朝天的讨论这件事。
恒丰遭殃,最开心的莫过于冲盈。
中午易泽谦给她发了条短信,说爷爷已经醒来。易小曼临时请了半天假,赶去医院探望。
*易振国躺在ICU病床上,一旁有仪器在检测他的生命体征,陆医生说过要熬过72小时的危险期,所以他现在还住在重症病房观察。
易小曼停下脚步,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去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告诉她:“病人各项体征趋于正常,不出意外,即将平安度过危险期。”
她松了口气,将病房门推开条缝。
也许是经历了一场生死攸关的大手术,爷爷一夜之间像是老了很多,眼角的皱纹像鱼尾一样,怎么也抹不平。
“来啦?”易振国从枕头上偏过头,喊她的小名,“小曼。”
易小曼带上门,走他床边。
看见柜子上的苹果,随手拿起一个削着:“小叔呢?”
“他守了我一整夜,我让他回去了,公司那边也不能一直没人管。”
易小曼垂着目光,点了点头。
“我都听泽谦说了,昨天是你送我来的医院,联络医生,安排手术,又守到深夜。”易振国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握上她冰凉细瘦的手腕:“你也受累了。”
“爷爷……”易小曼哽咽了一声。
“你长大了,能独挡一面了,老头子我这颗悬着的心也算落地了。”易振国慈善的笑着,看进她眼中:“爷爷还想再求你一件事。”
“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