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波炉“叮”的一响,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易小曼转身接过牛奶,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目不斜视。
薄简言从冷柜上拿了瓶矿泉水,又在收银处拿了包纸巾和口香糖,付了钱跟在她身后出门。
易小曼刚打开牛奶瓶盖,站在门口往垃圾桶里丢,一回头,就听见门响。
薄简言站在她身边打开矿泉水,漱了下口,连着剩下半瓶水一块丢进她面前的垃圾桶。
声音在夜色中带着股浓浓的暗哑:“这么急走?”
“不是。”易小曼假装听不懂他的意思。
买完了东西不走么,难道还等他一起?又不是小女生上厕所还要手拉手。
四下静悄悄的,他剥开口香糖,塞了一片到嘴里,又递过来给她。
易小曼摆摆手拒绝。
他单手抄着口袋,和她一起往酒店方向走。
会议中心靠近郊区,周围草木丰茂绿化又很好,缺点是到了夜里蚊虫就很多,路灯下面绕了一群黑色的小飞虫。
“过来点。”薄简言见她垂着头不看路,伸手拢过她肩膀,把她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酒精味扑鼻而来,他今晚恐怕又喝的不少。
他松开手,走了两步又问:“带胃药了吗?”
“带了,在酒店房间。”她小声回答,刻意放慢脚步跟在他身后,不愿意和他并排。
幽凉如水的月色下,两道影子一高一低,一前一后,意外的沉默。
说话很尴尬,不说话也很尴尬,易小曼在心底祈祷这段路快点儿过去。
快到酒店门前时,他突然停下,从口袋中掏出两张餐券:“酒店发的自助餐券,不舒服的话可以叫他们送到房间。”
易小曼愣了一下,接过来。
这样的餐券她房间也有两张,不过仅限早餐时段,而他给的这种,是可以任意时段电话叫餐的。
易小曼:“……谢谢。”
他似乎笑了下,靠着酒店前的一片人工湖,掏出打火机点烟。
从湖上吹来习习夜风,将打火机上那一簇幽蓝的火苗吹的摇摇欲坠,薄简言蹙了眉,刚要伸手去笼,一只素白的小手已经伸到他面前,手心微微弓起,挡住了风来的方向。
薄简言扬了扬眉,抬眸看向她,漆黑的瞳仁反射的是她微热的脸庞。
见他半晌不动弹,易小曼小声催他:“快点啊,烧手。”
薄简言勾唇,叼着烟朝她手心凑去,“呲”一声,黑暗中亮起火苗,烟雾弥散,指尖星火忽明忽灭。
湖边装饰着白色莲花形状的地灯,薄简言长腿笔直,挺拔的身姿在夜色中依旧引人注目,她被吸引的挪不开眼,在心中小声的说服自己:就一次,半支烟的时间,她想在这个梦里沉沦。
薄简言吸了几口烟,发现易小曼还跟自己面前站着没走。
真奇了怪了,这姑娘平常看到自己恨不得调头就走,今儿个怎么不跑了?
夜色悄悄,这样的环境,适合推心置腹。
他招招手,问她:“冷么?”
易小曼下意识裹了下睡衣袖子:“不冷。”
薄简言没说话,长臂一伸,就抓住了她手腕,温热的大掌顺着她腕骨一路往上捏去,一直摸到手肘,才道:“穿这么点,不冷才怪。”
易小曼被他捏的浑身不自在,皱着眉想躲:“真不冷……”
他却握住她的肩头,连扣进怀里:“哪那么多话,待着别动。”
他的声音透着慵懒跟倦意,微微有些粗糙的下颌抵着易小曼的额头,嗓音被酒精和烟草蕴过,透着浓浓的沙哑和磁性。
易小曼被迫的趴在他胸膛上,隔着他的衬衣和自己的睡衣布料,挡不住两人身上逐渐升高的体温。
抬起头,目之所及就是他凸起的喉结,随着吞吐烟雾的动作,偶尔滑动,口鼻呼吸间都是他身上的酒精味和烟草味,易小曼嗅了一口,慢慢闭上眼睛,忽然不想挣扎了。
薄简言更加意外,垂眸看了一眼,视线落在她发顶,刚洗过的头发松松散散披在肩头,长指穿过发丝,在她颈后那块柔腻的皮肤上捏了捏:“哑巴了?”
“……”易小曼不知能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来打破。
“新房子收拾的怎么样了?”
他下颌来回摩挲着她额前的刘海,易小曼被他的胡茬蹭的有些痒痒的,眯着眼去躲。
却被他捏住了下巴,哼笑一声:“刚说你今天怎么老实了,不躲了,又开始闹腾。”
语气跟训他家儿子似的。
易小曼也觉得自己今晚跟有病似的,矫情够了,决定不再搭理他。
站直,往后退了一步:“薄总晚安,薄总我回去了。”
说完还给他鞠了个躬,调头就跑。
“回来。”男人直接拎住她领子给拽回来。
易小曼踉跄着倒退,跟他强掰掰不过,只好转过身好声好气的看着他:“薄总还有什么吩咐?”
他又笑,笑了一会儿,一把将人摁怀里:“再抱一会儿。”
“……”易小曼撑着他肩膀想退开,头顶立刻传来男人严肃的声音:“跟刚才一样,别动。”
小手被他反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