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额头抵着她肩窝的凹陷处,鼻梁高挺,一双薄唇带着几分凉淡的弧度。
深邃的脸部曲线在机舱内昏暗的光线下稍显柔和,竟透出一丝暗藏着的温柔缱绻。
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啊……
迷人,却致命。
易小曼可以笃定,一旦奋不顾身的爱过像他这样的男人,以后大概也不会再爱上别的人了。
所以她犹豫,踟蹰着,不敢交出自己的真心。
只怕他哪日厌了倦了,一脚踢开,自己还狼狈的陷在里面爬不出来。
易小曼在心底默默叹了一口气,没有叫醒他,而是轻轻耸了下肩膀,让他睡的更舒服一些,将自己身上的毛毯给他盖上了。
四周渐渐安静,易小曼也闭上了眼。
许久,枕在她肩头的男人嘴角牵出一抹极淡的笑意。
飞机降落前,易小曼提前醒来,偷偷又把毯子拽回自己身上,然后头偏向舷窗假寐。
空姐来提醒飞机降落,她才慢悠悠的睁开眼。
身旁男人已经坐正,一本正经的提醒她:“把外套穿上,外面冷。”
下飞机时她特意拖了一会儿,不想跟他一块下去。
薄简言看出她心思,也没有多说。
结果在取行李的圆盘处又遇上。
这次是钱董本人主动上前打招呼。他今儿个梳了个油亮的大背头,身上是定制款的阿玛尼西装,皮鞋擦得锃光瓦亮,啤酒肚被皮带紧紧勒着,身材略有些发福,但对他这样身份地位的人来说,无伤大雅。
他往薄简言跟前一站,更衬得对方气宇轩昂,一表人才。
就连周围的女乘客,都频频往他看。
薄简言还是和往常一样,神态倨傲,没有什么表情。
“薄总这么巧,一个航班刚怎么没看见你?”
“你好。”薄简言跟他握手,并不多做解释。
他的目光从易小曼一扫而过。
“上次我还和老周说,这次会议薄总不来,少了许多风采。”
“钱董过奖了。”
“还是你们年轻人有远见,我们干了几十年的老油子,才刚刚在这行站稳啊。”
大佬讲话,充满艺术。
这话表面上听着是夸薄简言年轻有为,实则说他资历不如自己,想跟他玩,还嫩着呢。
薄简言浅浅一笑:“钱董几十年如一日,兢兢业业,确实值得我辈学习。我不过是这两年占了点运气罢了。”
他这话说完,钱董脸色就有点不好看。
翻译过来就是:你干了几十年还一副老样子,我这两年仅凭运气就能跟你平起平坐。
你说气不气人?
易小曼在身后听的想偷笑,但又不能明着取笑自家老板,只好拼命咬着脸颊肉。
她这副怪模样正好被薄简言捕捉到了,只见原本夹枪带棒你来我往的男人突然停住,略带威严的朝她睨了一眼。
四目相对,易小曼怔了下,急忙收回眼神。
心忖:看屁,人模狗样。
一行人云淡风轻的朝出口处走去。
主办方派了专车来接,薄简言客气的让钱董先走,他乘坐后面的车辆前往酒店。
地点在北城著名的会议中心,后现代主义建筑,绿树掩映,环境优雅。
酒店也是标准五星级。
大佬们住单人套房,随行助理都是标间,易小曼拿到房卡,把行李搬进去,挂上工作牌。
会议明天才开始,但下午有一些零碎的杂务,主办方人手不够,从这边借调了些人手。
易小曼反正也没什么兴趣旅游逛街,就主动提出帮忙。
她跟着负责人去了会场,把箱子里的矿泉水一瓶瓶摆在会议桌上。
前排VIP区都是重量级嘉宾,她对照着座次表把嘉宾名牌放到桌上去,当拿到“薄简言”的牌子时,她顿了一会儿。
这个位子是他明天要坐的。
第一排,靠中间的位置,旁边都是些高级别的领导。
而她看向后排B区的坐席,那里是她明天的座位,没有名牌,可以随意坐。
这不是她第一次产生这种距离感。
每当她忍不住要沉沦时,现实总是一次次的提醒她,他们之间的差距。
晚上主办方宴请各位大佬,易小曼从会议中心离开,就直接去了附近美食街,打包了一份当地小吃。
电梯从地下车库上来,她边看手机,边提着外卖盒上去。
当她想抬手去按楼层的时候,一只颜色微深的大手已经伸过去替她按了。
易小曼这才抬头,对上一双漆黑带笑的深眸。
“看什么这么认真,都不看路的?”
电梯里就他们两人,他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衬衫袖口系着枚别致的袖扣,深红色领带,显得很正式,一看就是待会儿要去应酬的。
见他盯着自己看,易小曼脸颊有些发热,收起手机低声道:“薄总出去?”
他松了松领带:“嗯,主办方宴请。”
外卖浓重辛辣的味道慢慢的从袋子里逸出,在封闭的电梯里显得越来越明显。
薄简言朝她手上扫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