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幽暗的壁灯下,易小曼的脸颊生红。
一只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无意识的揪着枕头边角。
许久。
“……谢谢薄总。”
“怎么谢我?”
万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倒是她忘了,这人除了是个绅士高冷的总裁外,还是个第一次到她家就把她拉进厕所强吻的登徒子。
一时间,只有电流的沙沙声。
易小曼咬着唇:“你想怎么谢?”
他的声音压低了些,似乎在笑:“你不知道?”
“……”枕头被她蹂躏的更皱了。
“钱我肯定付不起……”
薄简言:“我不缺钱。”
易小曼:“那我以后一定好好工作,促成冲盈和恒丰两家的合作。”
“……”那边沉默了好几秒。
薄简言:“你又不是给我打工。”
易小曼:“那还能怎么办?”
薄简言:“你自己琢磨。”
易小曼:“……”
通话似乎进行不下去了,她瘪着嘴挂了电话。
那边,薄简言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又气又好笑。
半晌,他垂下一只手,抚摸着萨摩的脑袋:“元宝,你说她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白色的大萨摩显然被主人嗳抚的十分舒适,趴下前爪把下巴搁在地板上,舒服的眯起眼睛,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在他的西裤裤管上蹭来蹭去。
“对吧,你也觉得她是装的?”薄简言自言自语道。
此时,二楼楼梯口,刚睡醒的薄嘉看到老爸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自言自语,张大了嘴扶住下巴。
这一夜易小曼翻来覆去,心乱得很。
有点像当年在易家老宅里,突然发现自己可能喜欢上了易泽谦时的心情。
早上起来的时候,眼底挂着两圈浓浓的青黑。
偏她一看手机,就发现一条未读短信。
薄简言发的:“餐厅定好后给我地址。”
易小曼这才想起今天要请他吃饭的事!
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愈发沮丧。她平常上班都是随便涂个防晒跟润唇膏,今天难得拿出粉底和遮瑕,对着镜子涂涂抹抹。
早上到了公司,难免又被人非议:“上个班还化全妆,不知想勾引谁。”
易小曼坐在办公区,心知如今自己不管做什么,都会有人说。而她刚搬出易家,绝不可能意气用事辞职,只能做好自己,用实力让所有人闭嘴。
一上午,她几次看向手机,都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中午的时候,她在网上搜索了一下附近的餐厅,太有格调的,她请不起,太寒碜了又怕他不赏脸。
最后,还是发了微信过去问:“薄总喜欢吃什么菜?”
薄简言一上午都在等她的消息,这会儿见她终于肯来问自己了,自然也猜到她纠结的是什么。
也没让她苦恼,直接敲了三个字过去:“久炙轩。”
易小曼收到信息后就开始百度久炙轩。
是一家吃日料的餐厅,离公司不远,价位也不高。点评上人均消费五百。
这个价格正好在易小曼能接受的范围内,环境也不会太乱。
她马上打电话订位,订好后就把包厢发给了薄简言。
吃完午饭她去洗手间补个口红,刚把唇膏盖子拧开,一个女同事走到她身边洗手,顺势瞄了眼:“呦,你涂斩男色啊,这个色号也就你们小姑娘撑得起,我们这些老女人涂了就是死亡芭比粉。”
易小曼被恭维的不知所措,唇膏捏在手里倒是不知要不要继续往上涂了。
那人洗完手还不走:“今年多大了,谈恋爱了吧?涂斩男色要斩谁啊,下班是不是约了男朋友?”
易小曼抬头,看向镜子里的女人,眉目如画,唇红齿白,倒真有几分开了春心的样子。
她就是早上出门随手抽了一支唇膏,也不知怎么碰巧了就是斩男色。
虽然她知道薄简言这样的钢铁直男大概率不会懂什么是斩男色,但一想到上次在电梯里唇膏蹭到他衬衫的事,就觉得羞愧难当。
索性抽了张纸巾,把嘴上的口红全擦掉了。
同事不解的看着她:“脾气这么差,说两句还把口红全擦了?”
在电梯里收到薄简言的微信:“我在停车场等你。”
她看一眼手机,又飞快的瞄向四周,下班高峰期电梯里都是人,她的表情跟做贼似的。
电梯门一开,她就飞快走出去,本以为薄简言说的是恒丰地下车库,谁知他就大咧咧的把车停在冲盈的写字楼下。
他今天换了辆白色的保时捷,人也是一袭白色西装,生怕别人看不到他似的。
易小曼走了两步就有些后悔了,不应该那么早下来的,等同事走的差不多了再出来就好了。
奈何薄简言已经看到了她,还坐在车里按了下喇叭。
这下易小曼想装没看见都不行。
硬着头一路小跑过去,拉开门没等他说话便吩咐:“开车。”
薄简言瞧她一眼,见她今天还画了妆,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对她说:“系好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