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曼有点儿恼,眼睛里氤氲着一点水汽,薄简言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会儿,终于松开手不再逗她。
车子停在日料店门口。
下车时,易小曼脑海中忽然浮现一句话:“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老祖宗都说了男人若恋上你,要丢便丢太容易,女人若陷入爱情,想要抽身就太难了。
可她却一次次被他吃的死死的。
这家餐厅虽然没上米其林星级,但下班时间仍然人气鼎旺,幸好易小曼提前定了包厢。
日式的榻榻米座位,两人都是赤脚,鞋子脱在门口。
易小曼不习惯跪着吃饭,趁他不注意,偷偷把脚挪到了桌下。
薄简言表面上在看菜单,实则早已瞄到她的小动作,翻了两页就合上菜单,问:“你能吃刺身吗?”
易小曼知道来日料店总要吃生食的,但她肠胃不好,所以保守的说:“点您喜欢吃的就好。”
最后薄简言还是没要刺身,点了一份寿喜锅,一份照烧鳗鱼,和一些手作寿司,都是物美价廉的菜品。
易小曼看出他想给自己省钱,豁出去道:“没事,您尽管点,我请得起。”
刚她看过菜单了,最贵的也没有超过四位数的。
于是薄简言就真的在菜单上又添了一道——当天空运的深海鱼子酱。
小小一碗,抵这一桌的菜价,以一己之力,成功的拉高了人均消费水平。
结果服务员端上来了他都没碰几下,易小曼问他怎么不吃。
他说这家的鱼子酱颗粒不够饱满,色泽也不鲜亮,一看就不新鲜了。
易小曼:“……”
她也不知道该内疚的是老板还是她自己。
只好把面前那份照烧鳗鱼往他前面推了推:“你吃。”
薄简言挑挑眉:“给我吃?”
易小曼:有什么不对吗?今天本来就是请他吃饭啊。
他又说:“你知道鳗鱼有什么功效吗?”
易小曼放下勺子,脑海里猛然闪过一句广告:男人的加油站,女人的美容院。
看她表情,薄简言就知道她猜到了,又笑着问了一遍:“怕我不行?”
易小曼:“……”
这顿饭实在吃的很艰难,她胃口不大,吃了几块牛肉和几个寿司就饱了。
薄简言吃的也不多,可能食材真的没那么新鲜吧,倒是把她点的那道照烧鳗鱼全吃光了。
也不知道想证明什么。
吃完饭,薄简言把租房合同拿出来,指着几个空白处:“这里,这里,签上名就行了。”
易小曼接过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在下面签上字递给他:“谢谢薄总,那租金……”
“你转给我吧,我替你垫付过了。”他拿起餐巾拭了一下嘴角。
易小曼又道了一遍谢,拿出手机给他转账,叮的一声,他看也没看,直接把钥匙递给她:“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易小曼被问住,脑袋里有暂时的放空:“……努力工作吧。”
先稳定下来,想办法把初初接到身边。
薄简言哧的一笑:“就只有工作吗?你年纪也不小了,从易家搬出来,就一个人过吗?”
他觉得自己暗示的再明白不过了,果然,易小曼听完,有些讶异的看着他:“你要给我介绍对象吗?”
薄简言:“……”
易小曼看他表情吐了吐舌:“你这口气跟过年家里那些姑姑婶婶一模一样。”
薄简言脸色更黑了。
易小曼去埋单,薄简言帮她拿起外套,出了餐厅,能看到对面街口不少酒吧,正是灯红酒绿最热闹的时候。
易小曼刚才把他气的不轻,薄简言身高腿长的,迈一步易小曼得走两步才跟的上,两人之间隔了一个身位。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轻浮的口哨。
她侧目一瞧,两个喷着刺鼻古龙水的外国佬正冲她不怀好意的笑,一口白牙格外扎眼。
易小曼心底一阵发毛,三步并作两步追上薄简言,挨到他身边。
薄简言正在接电话,看她主动往自己身边凑,还疑惑了下。
易小曼抬起眼,不知怎么开口,薄简言忽然勾勾唇,换了只手接电话,另一只胳膊忽的搭到她肩上,将她往怀中一扣:“冷了吧?都跟你说穿上外套再出来。”
易小曼眼眸微闪,难得的没有挣扎,耳朵贴着他的衬衫面料,鼻尖萦绕的都是属于成熟男人的气息,高级成衣的淡香混合着一星半点儿的烟草味,极淡却让人安心。
那两个外国佬撇撇嘴,在拐弯处走了另一条路。
易小曼没有向他解释刚刚靠近的原因,薄简言也没问,只是这一路都搂着她,没再松手。
开车送她到酒店楼下,薄简言问:“打算什么时候搬家?”
易小曼算了下日子,打算等北城出差回来后再搬:“再过一周吧。”
“嗯,到时候需要帮忙尽管说。”薄简言降下车窗,看着她,声线柔和,“上去吧。”
竟有种莫名的悸动。
易小曼垂下眼睫不敢看他,飞快的上了楼。
回到东山墅,薄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