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阳光从玻璃窗射入,薄简言抄着西裤口袋站在巨幅的落地窗前给易小曼发信息。
“别忘了过来签租房合同。”
隔了几秒钟,看到易小曼回复的“OK”,他眉眼舒展。
转头吩咐周万:“在楼下西餐厅订个位。”
薄简言今日穿了一套崭新的西装,虽然他平日穿的也都是定制西装,但很少这样严谨的搭配领带,连胸口装饰的手帕都叠的一丝不苟。
整个人英姿飒飒,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去约会。
易小曼收到信息后,便查了一下余额,又看看表。
刚坐下,就收到梁怡的电话,她犹豫要不要接。
之前易泽谦给她发了很多信息劝她搬回去,她一条都没有回复,毕竟是自己叔叔,矫情点也无伤大雅。
但梁怡毕竟是外人,电话响了好久,她终于接起。
那边声音焦急:“小曼,初初忽然急性肠胃炎,你赶快来医院看看。”
易小曼脑子里“嗡”的一下,她都不知道后来自己在电话里怎么跟梁怡说的,反应过来,人已经进了电梯。
急诊楼人头攒动。
易小曼边跑边去掏手机,一路上包带子都被她攥变形了。
好不容易梁怡接了电话,她抖着声问:“我到医院了,初初怎么样?”
刚问完就被人迎头撞了一下,她狠狠的趔趄,顾不上疼痛又往前跑,像个无头苍蝇似的。
幸好梁怡接到电话就来到走廊上等她,看到她颤抖不已的左手时,愣了愣:“没多大问题,吃坏肚子发吐了,输上液已经没事了。”
易小曼站在病房门口,看到耷拉着脸垂头输液的小男孩,眼圈渐渐变湿。
初初生下来就先天不足,在氧气箱里养了半个多月,现在个头还比同龄孩子矮一点。
一到换季他就容易咳嗽,免疫力弱,这阵子她该多关心初初的,却因为自己发脾气耍小性子,忽略了孩子的身体健康。
“小曼……”梁怡看她脸上一点儿没有血色,担心的叫了她一声。
易小曼扯出一抹笑:“没事,我跑的有点热。”
进门后,梁怡拉开张椅子让她坐,易小曼两眼一黑,差点一头栽到地上,她勉强撑着床沿,眩晕和眼花的感觉好一阵子才缓解。
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午饭,她有点低血糖,饿着肚子又一路跑过来的。
梁怡起身去给她倒了杯水,初初有点可怜巴巴又奶声奶气的问:“小曼姐姐,你这几天为什么不在家啊?初初想你了。”
易小曼的眼眶又开始发热。
她一把抱过孩子,初初软软热热的小脸就贴着她的颈项,小家伙表情愣愣的,又喊了一声:“小曼姐姐?”
易小曼忍住泪意,松开一点,看着孩子苍白的小脸:“打针疼吗?还有哪里不舒服?”
初初认真的摇头:“不疼,妈咪说男子汉不能怕打针。”
“初初真厉害。”
小家伙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看她:“薄嘉说你给他作业签字,还接他放学。你是我姐姐,为什么要接他啊?”
“……”易小曼一滞,不知如何向孩子解释。
仔细想来,她最近花在别人儿子身上的精力的确比自己儿子还多,尤其还答应了薄简言当他儿子的家教。
易小曼捧起那张萌憨的小脸蛋,捏了一下:“那明天我去接你放学好不好?”
初初瘪着嘴拂开她的手:“你不要偷换话题,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我知道,初初今年四岁了。”
梁怡及时出声替她解围:“你小曼姐姐是为了工作方便才搬出去住,等你以后长大了也要从家里搬出去。”
初初愣愣的,仰着脸问:“那我能去小曼姐姐那住几天吗?”
易小曼卡了壳:“等几天吧,我这边安顿好了就带你去新房子玩好不好?”
看着初初挂完水,易小曼去喊护士拔针,顺便把费用缴了。
回来时梁怡看到她手里的发票,摇着头笑:“自家人还这么客气干嘛?我早就把初初当自己孩子了。”
易小曼笑笑没说话。
有些事她根本没立场责备。刚才她在缴费处顺便询问了初初的病因,原来是不小心喝了过期牛奶导致的。
易家不缺钱,还请了个家政保姆,怎么会把过期牛奶还搁在冰箱里,还让小孩子误喝了?
她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让初初搬过来跟自己住。但对梁怡那边不知如何开口,最终选择权还是在孩子手里,毕竟易初有自己的“亲父母”。
薄简言被人放了鸽子。
他坐在环境优雅的餐厅里,看着香槟冰桶里的白气渐渐逸散,烛台熄灭,还是没等到对面的人。
期间他给易小曼发了几次信息,打了一通电话,不是忙音就是无回复。
很好。
恒丰大厦,总裁办。
“啪!”一叠资料被摔到了桌上,“这报告谁写的?”
薄简言掷地有声的责问震得百叶窗似乎都抖了抖。
被问责的孙经理脑袋都快缩到衣领里了。
今天薄总难得心血来潮要看看他手头正负责的两个新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