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薄简言已经到她跟前,长臂一伸,关上了窗户,嗓音低低的说了一句:“转过身去。”
易小曼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听他的命令,但还是乖乖的背过了身,一双属于男人的大手捧起她的头发,带着薄茧的指腹扫过她后颈,易小曼本能的缩了缩脖子。
“别动。”下一刻,头发就被轻扯,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易小曼不敢动弹了。
窗玻璃上映出两人的影子,易小曼差不多只到他下巴的高度,他正低着头,手里不知拿着什么,往她发圈里别去。
易小曼昨晚刚洗了头,头发又顺又滑的,像一匹缎子,从他掌心流动。
薄简言怕弄疼她,一直没敢用劲,半晌,“好了。”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才从她头上拿开。
而她散乱的头发已经被重新收进发圈,貌似用什么东西固定住了。
薄简言退开一步,深眸打量着她,窗外的流光照进来,在他肩头晕开一圈淡光。
他低头拿出手机:“定金不用了,你愿意租的话,明天直接带着钱过来签合同就行。”
两人独处,那股不自在又遍布易小曼的身体。
租金具体怎么付,需要多少押金,她打算回去后在微信上再问对方。
刚准备低头离开,“啪”的一响,屋子里突然黑了下来。
“……”
“……”
薄简言淡定转身,等眼睛适应了黑暗,找到易小曼的方位,才开口:“可能新房子还没用过电,跳闸了。”
易小曼“嗯”了声,嗓音略微发颤。
薄简言打开手机电筒:“我去找一下物业。”
眼看着薄简言要从她身边走过,易小曼下意识攥住了他袖口。
“怎么了?”他回过头来,似乎在黑暗中打量她,过了一会儿,才不确定的问:“你怕黑?”
“……”易小曼简直无地自容。
她其实有点夜盲,晚上睡觉床头总要留一盏灯。刚才那一下拉住他也是条件反射,反应过来忙尴尬的松开手:“对、对不起……”
“没事。”薄简言笑着,索性握住她手心,“你跟我一块下去吧。”
走到门口才发现可视门铃上有一键直拨物业的按钮。
仿佛是真的担心她怕黑,薄简言一只手接通了电话,另一只手始终握着她的,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刮蹭着。
有一点点痒。
易小曼清楚的听到那边回复“马上派人过来检修”。
挂断后,他回头说:“再等一会吧。”
她已经决定租下来,自然希望入住前把所有隐患解决。
玄关狭窄,他一转身,两人间的距离瞬间拉近,易小曼的脸都要贴到他衬衫领子上去了。
她身上还披着他的西装外套,熟悉的冷松香气,混合着成熟男人的荷尔蒙,充斥着她的感官。
薄简言在黑暗中看着她的眼睛,慢条斯理的问:“现在还怕我吗?”
“啊……?”她一抬头,鼻尖不小心蹭到他的下巴,刚想后退,薄简言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呼出的气体若有似无的拂过她睫毛。
“……”
“……”
薄简言慢慢俯身向她靠近,撑在一侧墙上的手臂像是将她环着的姿势,眼看着离她越来越近,旁边的公寓门上突然响起“笃笃”的轻敲。
易小曼一下子往后退了退。
薄简言也动作僵住,很快的直起身,松开了握着她的手:“大概是物业的人来看电闸了。”
他转身去开门,易小曼找了个借口躲到洗手间去了。
物业打开电箱,简单的拨弄了下,房间里瞬间恢复明亮。
易小曼正对着镜子发呆,骤然亮起的灯光,让她清晰的看到自己的脸有多红。
糟糕,这样子待会出去怎么见他?
她用手背在脸颊上贴了会儿,热度持续不散,只好打开水龙头,掬了捧冷水泼到脸上。
低头的时候才发现头顶多了一枚双C的珍珠发卡。
她想起在车上被自己丢弃的那个精致小盒子,以及薄简言刚刚帮她扎头发时的动作。
白色珍珠散发着柔和光泽,她的心情有些复杂。
从洗手间出来,物业的人已经走了。
薄简言在走廊抽烟等她,看见她睫毛和刘海上都缀着一滴滴的水珠,不禁诧异:“你洗脸了?”
她随意的“嗯”了声,低着头走在前面:“回去吧。”
她想自己坐地铁回去,薄简言不同意,意有所指的点了点她肩头:“衣服不打算还我了?”
“……”她要去坐地铁就得在这和他分开,而她不可能穿着湿的衬衫去坐地铁。
“上车吧,”薄简言拉开车门,对她的心思很透彻,“就算你不打算接受我的追求,也不用处处躲着我吧。吃完饭送女人回家,是一个绅士的基本修养。何况你今晚不是还请我吃饭了?”
他这么说,易小曼果然心安理得了一些。
“谢谢薄总,你帮了我大忙。”
薄简言的脸色波澜不惊:“不用这么早道谢。薄嘉的事情,我还等着你的答复。”
话说到这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