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光车停下,薄简言和她分开进了更衣室。
易小曼把球衣脱下,整齐的叠在袋子里,不知道要不要洗完再还他。
出来时,看见薄简言还洗了头,脖子上挂着毛巾,黑色短发上缀着水珠。
他一边系着衬衫的袖扣,一边走来,看了眼腕表,问她是回公司还是回家。
易小曼想,反正自己这半天也算旷工了,索性直接回家。
这半天下来,易小曼累极,也不想说话,将头靠在椅背上休息。
她觉得自己很奇怪。
前一秒还避他如洪水猛兽,被他语重心长的教诲了一番,现在居然觉得他人还不错。
车子在易家别墅前熄火。
易小曼解开安全带,犹豫再三,还是打算再道一次谢,刚要开口,手机响了,薄简言看她一眼,伸手接过。
易小曼见状,推开车门打算下车,手腕却被男人轻轻握住。
他一手拿着电话,另一手握着她手心,指腹随意的摩挲,带来一阵战栗的酥麻。
易小曼听他口气,似乎是谈儿子的事。
挂断后,他稍稍松了力道,看她一眼:“进去吧。”
易小曼飞快的抽回手,转身。
别墅里走出一人,看清是易泽谦时,易小曼突然有些紧张,就像上学时作业没做被老师点名。
易泽谦看向她身后那辆宾利:“你公司打来电话,说你一下午都不见人影,也没有请假。”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最要命的是,薄简言接电话时,车窗是开着的。
好在身后很快响起汽车发动的引擎声,宾利车窗升起的一瞬间,易泽谦瞥见驾驶位上那个男人睥睨又冷漠的眼神。
以及唇角勾起的一丝淡淡嘲意。
易泽谦在原地怔住,直到车尾灯消失在暮色中,才看向易小曼:“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暮色下,易小曼不安的撩了下头发,她穿着烟灰色的毛衣,下身是一条修身的牛仔裤,乌黑的头发梳着松松的马尾,当她低头垂着眼睫,刘海下是挺秀的鼻梁和樱色的唇瓣,工作日她化了点淡妆,看上去有种羸弱的精致。
跟十几岁时会看书累到在他肩头睡着的小女孩截然不同了。
24岁初入职场,最容易吸引的,就是事业有成又已过而立之年的男人。
他想到刚刚开走的豪车,眉心微蹙:“你知道他是谁吗?”
易小曼手心握紧,点了点头:“恒丰集团新上任的总裁。”
“你上次是不是没说实话?真的是在机场碰见的?”
男人的直觉有时也很准,易泽谦轻易的看出,两人不止见过一两次。
易小曼诧异的抬头,她是没说初初抱着人家大腿喊papa的事,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确是在机场。
“你了解这个人吗?你既然在金融圈工作,应该听过他的事吧?”
易小曼轻轻“嗯”了一声。
“那他是薄家私生子,十几岁以前一直是个街头混混的事,你也知道?”
易小曼想起自己在酒会上听到那些闲言碎语,点了下头。
“他有个四岁的儿子,夫人却不详,有人说他隐婚,还有人说他私生活混乱,不知从哪抱回来的孩子……”
她皱着眉打断:“你跟我说这些什么意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没权利也没资格去评价别人。”
这些她都曾经猜测过,但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又有一种不同的意味。
易泽谦听她口气似乎在偏袒那人,不由得青筋跳动:“他给你灌了什么迷hun汤,你竟然还替他说话?他一个私生子能在豪门大家族上位,手段可见一斑,你想什么,他一个眼神就能猜得出来,你能玩过他?”
他顿了顿,喉结翻滚的厉害:“不要再跟他接近,不然你早晚被他吃的骨头都不剩。”
易小曼不想跟他争吵,她承认薄简言的某些举动常常让她毫无招架之力,但他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相反明里暗里帮了她不少次。
如果他真想把她弄来玩玩,明明比陈董更容易得手。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自己懂明辨是非。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我看得清。”
易泽谦深吸了口气,眉心打成了一个死结:“你真能看得清吗?我只看到你被他迷的七荤八素都快不记得自己姓什么了!他有妻有子,你就那么喜欢插足别人的家庭,当个违背道德的小三?”
“……”易小曼一瞬间怔住,眸子急缩。
她的眼角迅速泛红,唇边却渐渐泛起寒凉笑意:“我很清楚我姓易,所以我们永远不可能!我永远不会插足别人的感情,也永远不会当个小三!”
易泽谦一时失言,但有些话覆水难收。
易小曼咬着唇,强自镇定从他他面前走过,衣料擦过他的手臂时,易泽谦猛地回神,想追上去,然而想到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话,只剩了一阵心虚。
许久,他徒然的搓了搓脸庞,只有他自己知道,根本不是什么叔叔关心侄女,他只是嫉妒,嫉妒的快要发狂了……
……
房间门口,梁怡看着一回家就蹲在地上收拾行李的易小曼:“小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