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浑浑噩噩的,卧室里窗帘没拉,但隐约能从窗缝中看到外面刺眼的阳光。
几点了?
她下意识去枕边摸手机,当看见床另一侧已经空了的时候,脑袋骤然懵了半晌,呆呆的坐在那儿!
单身公寓很小,一眼就望得到头,薄简言走了?
还是……根本没来过,一切都是她做的一场梦?
拿起手机,竟然关机了!
等候手机开机的时间,她掀开被子下床,客厅里一片明亮,显然过了上班时间,看到阳台上晒着的男人衣物都不见了,只剩下衣架在风中轻微摇晃着,她缓缓的吁了口气……
易小曼怅然的拢了拢披散的长发,打算回房去换衣服。
一转身,却突然愣住。
餐桌上,搁着打包好的早餐和药盒,下面还压着一张手写的纸条:「看你昨晚睡着一直捂着肚子,怕你胃不舒服给你买了胃药,手机我替你关了,好好休息,公司那边帮你打电话请假了。」
一瞬间,空荡荡的心好像被填满了,幸福像冒泡的汽水,酸酸涨涨的要溢出来一样。
洗漱过后,她吃了药,翘着脚靠在沙发上打开早餐盒。
是上回她带薄简言去吃过的楼下那家小馄饨。
吃完早饭,她回房里换衣服,对着镜子整理领口时,才发现颈窝里有个挺明显的红痕。
都说了让他收敛点,今天还上班……
易小曼一边小声埋怨着,一边从衣柜找出件高领的衬衫。
乘电梯到一楼,门开,无意会看到易泽谦。
他穿了件浅卡其色的风衣,里面的白色衬衫领口挺阔,因为住院消瘦了一些,双眼皮愈加深邃,眼底还有些红血丝。
易小曼还不知他买下了自己楼下的房子,因此门开时,她本能的后退一步,伸手狂按关门键。
易泽谦眼疾手快的挡在两扇门中间。
四目相对,易小曼猛然回神:她在躲什么?他们是叔侄,光明正大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想到这,她慢慢松开手,易泽谦顺势攥住她收回去的手腕:“小曼……”
他的话未说完,易小曼已经迅速的抽回手,表情那样的冷漠生疏:“易先生,麻烦让一让。”
易泽谦一怔,后退了半步。
易小曼随即迈出电梯,然后,问了句不痛不痒的话:“你腿好了吗?”
易泽谦站在她面前,光洁如镜的地板映出两道般配的身影,如今的易小曼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背着书包的青涩小姑娘了,长发未拢披在肩头,发尾微微烫了卷,五官灵动清隽,眼波间流动着一丝他不熟悉的盈盈水光。
那是沉浸在爱情中被被滋润的女人模样。
想到人事部说早上是一个男人打电话来替她请假的,易泽谦的心中就按耐不住的煎熬,顾不上医生的叮嘱,一个人开车赶了回来,他从来没有这么焦灼过,还有隐隐的愤怒,好像自己一直藏在贝壳里的珍珠被人觊觎了。
“……没事,医生说痊愈的很好。”
“没事就好。”易小曼笑了下,吐了口气,客套的问了句,“要上去坐坐吗?”
“……”易泽谦喉结微动,似乎想说什么。
这时,易小曼手中的手机忽然响起。
她看了眼来电,忽然不安的瞟了眼面前的易泽谦。
只这一个眼神,他便猜到来电的是谁。
可易小曼还是当着他的面接听了,单手捂着听筒,嘴角上扬,不像是避嫌,倒更像是害羞的样子。
“醒了吗?”电话那头,薄简言问。
“嗯,看到你买的早餐了。”
“那好吃吗?”
“……还行。”
两人你来我往一人一句,易小曼很快忘了身边易泽谦的存在。
“下午有安排吗?”
“打算回公司。”
“别去了。”
“啊……?”
那边,薄简言似乎在外面,听得到嘈杂的鸣笛声:“我帮你请了一天的假,下午的时间就给我吧。”
易小曼忍不住的期待又有些害羞:“去哪啊?”
他低笑,卖了个关子:“我一会儿派人去接你。”
说完,就径直挂了电话。
易小曼盯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还在纳闷,突然,身体一紧,易泽谦从身后抱住了她。
他个子高,易小曼几乎被他整个笼罩的抵在墙上。
她本能的挣扎。
“小曼,”易泽谦喊着她的名字,带着一丝异常的沉痛,“答应我,别再和他来往了,好不好?”
易小曼觉得莫名奇妙:“你放开我……”
她尝试着掰开他的手,可易泽谦箍的异常紧,几乎将她勒痛了,她这才惊觉男人和女人力量的差异,以前不管是和薄简言还是易泽谦闹脾气的时候,不过是他们都让着她罢了。
“小曼,”易泽谦缓缓的把脸埋进她肩窝,低声呢喃,“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
“……”易小曼皱眉,踌躇着该怎么拒绝才能让他彻底死心。
单元楼的自动门开启又闭合,似乎有人进来了。
光滑的镜墙上,清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