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看着自己的丈夫晕倒在地上,直接哭着扑倒在木架床旁边。
因这举动,木架床甚至都发出了‘吱呀’的声音,她将脸埋在胳膊下,泪如雨下,痛不欲生。
“呜呜呜,孩儿他爹,你可千万不要丢下我们娘儿俩啊,你要是有了,可让我们孤儿寡母的怎么办?到时候被旁人欺负了怎么办?”
“况且你也知道,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挣什么钱,当初生了孩子亏了本,不能做力气活了啊!呜呜呜。”
女人满脸泪痕,哭得很是心痛,甚至都要昏厥过去了。
孩子看着母亲上气不接下气地哭着,他懵懂地眨巴着眼睛,最后也同样抱着母亲纤细的腰身哭了起来。
何昭月此刻也只是站在床边,对于妇人和孩子的哭声充耳不闻。
此刻的她满脑子都是这个男人昏迷前所说的那句话。
军械……
何昭月此刻已经傻愣在原地,目光定定地落在男人手上的断口那边。
她方才观察的时候就有些疑惑。
隆安县是个小县城,在县城中唯一做的血腥残忍的事情就是村东头那一家宰猪牛的人手中拿着的那一把刀子。
只不过,他们拿的刀子并不锋利,所以有时候砍在那群牲口身上的时候,一时间根本就不能一刀毙命,反而还要在同一处伤口上,多砍几刀才能够了结它们。
是以,当初何昭月反而还觉得很是残忍,这若是多砍几刀,那得痛苦多少次才能够得到解脱?
而如今看到男人身上这光滑的切口,肯定是一把锋利的长矛或者是剑才能够做到这种地步。
若是村东头的那一把刀,都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
而隆安县,怎么可能有军械?
一个小县城,根本就没有圣上点头应允,况且他们那天在整个县城转了一圈,根本就没有可以冶炼军械的地方。
男人口中的军械……又在哪里?
何昭月脸上浮现出一抹凝重,心中甚至能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件事情绝对和他们这次过来调查的贪腐案有关。
而如今,这个受伤到昏厥的男人是他们眼下唯一的证据,她绝对不能看着这个男人眼睁睁地疼死。
何昭月正在思索的时候,妇人忽然擦干净自己脸上的泪水抬起来头,而后直接朝着她这边磕头,声泪俱下。
“求求你救救我相公吧,我相公的事情我也算一知半解,我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望您一定要救救我相公!”
何昭月停顿片刻,将自己心中的震惊压了下去,而后低下头,将跪在自己脚下的女人扶了起来。
“夫人先站起来。我自然不会见死不救。只是你相公这个情况很是棘手,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好。”何昭月大概解释了一下。
妇人点头,从自己袖口中拿出来帕子擦了擦泪水,“我自然省得,您如今能够大发慈悲救救我的相公,我就已经很是感激不尽了。”
何昭月叹气,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春花,你且进来帮忙。”
方才何昭月进来的时候,并未让春花进来,而是让她等在门口,方便一会儿有什么事情可以知会她。
而现在,男人伤的太严重,一会儿包扎伤口止血的时候,她们两个女人很有可能按不住他。
是以,让春花进来也能够帮他们忙。
在听了何昭月的话,春花想都没想直接提着自己的裙子走了进来。
“夫人,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春花去……啊,小姐,那个男人……”
春花刚刚进来,看到床榻上的男人的伤口还有他身上的血迹,春花被吓得捂住自己的嘴巴,脸色惨白。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看到这般血腥的场景。
何昭月能够理解春花的恐惧,毕竟她方才进来的时候,也是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口鼻,有些腿软。
深闺女子,怎么可能见过这般血腥?
“莫怕,不过就是受了些伤,如今失血过多昏迷罢了,一会儿你且扶着这个男人,我来给他止血上药。”
何昭月交代完之后,抬头对眼前的妇人开口说道,“家中可有热水?需要烧一壶热水,我一会儿要帮他消毒。”
听到何昭月这句话,女人赶忙点头,“有的有的,我这就去给您端过来一盆水。”
说完这句话后,女人直接快步离开了房间。
很快,她端着一盆水走进来,妇人眼眶通红,甚至还有些红肿,显然是哭过太多次了。
何昭月拿出来简单的用品,白布,草木灰还有其他的草药,这是他们这个年代最为简单便捷的止血用品。
“夫人,一会儿我止血之后,您一定要快些将白布缠绕在他身上,绝对不能让他乱动。”
何昭月说完后,女人坚定地点了点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出岔子。”
春花将人扶了起来,防止男人一会儿因为太痛喷血而后呛到自己,也能够控制住男人乱动。
胳膊大面积的损伤,让何昭月都有些不忍直视,就连午膳都想要吐出来。
空气中,是浓浓的血腥味,让她很是不舒服。
何昭月拿着一把小剪刀,顺着男人的衣服将他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