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连晏猛的起身,手掌拍在石桌上,“你要把晚舟怎么样?”
谢晚舟刚巧路过静园,蓦地听见自己名字,小脚就这么顿在原地。
“吵什么?”谢黎本就头痛欲裂,被他一喊更是疼的厉害,“我还没做好决定。”
“这需要做决定吗?”连晏大为震惊,瞪着谢黎,“喂,她可是你妹妹,你怎能将她置于那般危险的境地?”
“是做戏一场,”谢黎扶着额头,低声道,“而且这事并非我所愿,是四皇子他……”
“我不管什么皇子!”连晏拄着石桌,欺身而上,对上谢黎诧异的眸子,一字一顿道,“我不许。”
“不许就是不许!”
谢黎叹了口气,神色染上不耐,“四皇子落了话,这事儿到底还是要知会晚舟一声。”
“知会她做什么?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能知道什么?”连晏气红了眼,脖颈上似有青筋暴起,“她那么良善,为了兄长的前途,纵使再不愿,也会点头应下!”
长帆瞧着有意思,自己公子每每对上这连公子,一准儿会破大防!
谢黎注意到了他的异样,暗骂一句有病,旋即看向谢晚舟,又换上另一副面孔,温声道,“既然你都听到了,那……作何打算?”
方许话音才刚落地,院外看热闹的人就嘀咕了起来。
这下好了,他不光是头疼了。
谢晚舟抿起唇角,勾起一丝浅笑,“承蒙母亲和二哥照料,晚舟无以为报,眼下正好是个机会,替四皇子扫去一个障碍,二哥也算是大功一件。”
两人就像是上天特定的冤家,一见面就要掐架。
新娘子穿着一身碧色外衫,内衬着大红丝裙,蒙头遮面,任凭着婢女牵着小步走出来。
“我不管,姓谢的,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就别想着害晚舟!”连晏气鼓鼓的坐回石凳上,扬声道,“若你执意那般,我就…我就……”
“哟,瞧那身板子,看起来还挺硬实的,不愧是永诚候的女儿!”
过几日,一定要给晚舟送两身衣摆大些的裙子!
谢晚舟呼出口气,目光落在石桌上,小声道,“不过是逢场作戏,我去便是。”
听到这话,原本光顾着害羞的连晏瞬间抬起了头,脸上的红潮迅速退散。
连晏刚要开口,就瞧见了谢晚舟发髻上的流苏步摇,赫然就是自己赠与她的那支!
“这永诚候府的小姐……怎么生的这般高?”
见到谢晚舟,连晏面上一愣,旋即理了理自己的衣裳,起身咧着嘴笑道,“晚舟妹妹,你来啦,快来这坐!”
谢黎叹了口气,望着面前的空茶盏不再言语。
连晏动了动身子,摆正馒头的位置,夹着嗓子发着牢骚,“知道了,一会走慢些,这裙子紧得很,我迈不开腿!”
“这姑娘是个大脚啊,倒也有福气,只是那婚服太短了,都露出里袜了,失了美感。”
谢晚舟深吸一口气,抬步迈进园中,十分乖巧的坐在石凳上。
随着家丁的几声吆喝,连晏被扶上了花轿。
方许坐在上首,脸色阴沉的过分,指尖嵌进肉里,眼底愠色十分明显,却不得不开口说道,“晚舟,今朝你出嫁,母亲没有什么刻意想嘱咐的,只盼你以后能孝敬公婆,无灾无难。”
三日后
谢晚舟摇摇头,“没别的法子了,只能我去。”
“粗鄙,你粗鄙至极!”谢黎白了他一眼,不屑于再跟他说话。
活像这儿是他的园子!
谢黎白了他一眼,朝着谢晚舟招了招手,“妹妹,来我这。”
谢黎来了兴趣,托着下巴看他,似乎对他接下来的话很是好奇。
说到后两句,方许刻意加重了语气。
听到外头传来的议论声,竹桃有些慌乱,离新娘子近了些,小声叮嘱道,“连公子,您切记胸前的馒头别掉下来,这万一露了馅,咱的计划可就毁了!”
“这永诚候夫人不是爱女如命么?为何草草就将女儿嫁了?”
连晏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想出来一个奇招,“我就把你打包打包扔进花巷子里,叫宋徽歆打死你!”
三人呈三角,一时没人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二哥,连公子。”
“不可!”连晏神情微动,猛的站起身来,“我说有别的法子,就一定有!”
谢晚舟清了清嗓子,小声道,“我刚巧路过静园,二哥与连公子方才所说,我都听到了。”
“晚舟妹妹……”连晏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角泛起一抹红,“虽是做戏,可你却是实打实的嫁人!”
心头一动,连晏耳尖一红,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脸上,慌忙垂下头去。
永诚候府上下都挂着红绸编就的花,大红灯笼也悬挂在门前,红锦毯一眼望不到尽头。
“那我……”连晏想说些什么,却硬生生止住了话头,平白红了眼尾,语气里也染上一丝委屈,“我不同意,一定还有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