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许……”战王眼皮不受控制的抽动起来,险些将后槽牙给咬碎,“你怎么在这!”
方许像是被他吓到了,退后两步,侧头看向身侧的宋飞,“我与宋将军来此谈两个孩子的婚事,战王为何在此?”
战王大手握拳,指节被捏的咔咔作响,“雾青山落于京郊,谈什么婚事至于上这里来谈?”
“这就不劳烦王爷操心了吧。”宋飞虎着一张脸,语气生硬,“地方是我选的,我宋家在此有座山庄,也是我女儿的陪嫁,雾青山茶叶闻名大燕,我带亲家来瞧瞧,有何不妥?”
战王本欲反驳,却硬是寻不出一句道理,硬是将话堵在嘴边。
“倒是王爷,京中茶楼众多,您莫名来到此地,实在奇怪。”宋飞似笑非笑的盯着他,沉声道。
战王冷着一张脸,低声道,“本王今日是招待小友,他素来喜欢静处,本王便寻到了这里。”
“原来是会友啊。”方许了然一笑,状似无意道,“进门时瞧二位这般紧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偷偷摸摸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王爷与友人之间谈话也是有趣得很。”方许弯眸笑着,声音“什么明呀暗呀的,我都听不懂呢!”
听到这话,宋飞眉头一皱,下意识看向战王。
“方许,你!”战王指着她,厉声呵斥道,“妇人家,叽叽喳喳的胡说八道些什么?”
方许身子一颤,像是被吓了一跳,往白及身边靠了靠。
“王爷说出口的话,我也听到了。”宋飞瞧着战王,目光带着审视,“倘若王爷配合,说不定皇上还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减些责罚。”
“放肆!”战王一脚踢翻了面前的长凳,扬声吼道,“你是何身份?无凭无据,也敢抓本王?”
“无凭无据?”方许探出头来,在他狠厉的眼神下勾唇一笑,“不知暗门外的那批剑,算不算凭据?”
战王愣住,瞳孔猛的一缩,站在原地失了反应。
“我们刚好是从那边过来的,见有几个人鬼鬼祟祟,便正好捉了。”宋飞盯着他,眼睛微眯,“哪成想,引出来一条大鱼!”
“来人!”宋飞一挥手,大声喊道,“将王爷带下去,好生照看,牵马车过来,我即刻入宫!”
战王被束住双手,压下身子,直到这时,他才想起了叶鸣。
对,只要与叶鸣串好供,一口咬死自己不知道那批铁剑的来源,他就能逃过一劫!
战王心中踏实了几分,扭头去看,只见后者正不紧不慢的吃着糕点,嘴角都是残屑。
事已至此,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被耍了。
战王转过头,不顾手上的绳索,挣扎着要朝方许扑去,“你个贱人,是你搞的鬼,是你算计本王,对不对!”
方许被吓了一跳,没想到战王都被抓住了还能有咬人的本事,忙嘱咐身旁的士兵,“你们可瞧好了他,随随便便咬了人,我上哪打疫苗去!”
两个士兵连连称是,压着战王的手更用力了些。
战王被拖走,纵使他现下害怕得紧,却也依旧不忘对方许破口大骂,一口一个走着瞧。
“亲家,真是对不住。”宋飞挠着头,一脸歉意,“突发此事,婚宜今日是谈不成了。”
方许摆手笑笑,“无妨,宋将军去宫里是尽职尽责,事关重大,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
“亲家能理解,我这心就踏实多了。”宋飞笑笑,低声道,“那我这就先走一步了。”
眼瞧着宋飞离开,方许这才呼出口气,自顾自捏起一块茶点放进嘴里。
“夫…夫人……”叶鸣忙不迭起身,小心翼翼道,“咱们这样,真的可行么?”
“行或不行,我们也都做了。”方许咽下口中的点心,轻声道,“去备马车,回府。”
“是。”叶鸣带着剩下的人退了下去,只留方许和两个婢女在屋里。
“夫人,叶鸣担心的不无道理。”苏子上前,低声道,“若战王反咬,您心中可有准备?”
“放心,他没有这个机会了。”方许掏出帕子,轻轻擦了下嘴角,勾唇笑道,“那位巴不得找个由头将他拉下马,此次时机绝佳,怎么可能还让他逃了去?”
苏子闻言,松了口气,“夫人说的是。”
“对了,你去查查那个邵家,从根查起。”方许收回帕子,眼神微冷,“先前邵家主来候府送礼,出手十分阔绰,一个小小芝麻官,舍得掏出千两金来备礼,若说里头没有猫腻,有谁会信?”
苏子点头,“夫人是要为公子出气?”
方许冷哼一声,眼神颇有些玩味,“谢黎性子虽温吞,却也是个不吃亏的,可惜他惯爱闭门打狗,私底下解决。”
“我与他不同,人家都骑咱们脖子上拉屎了,不明着还回去,岂不憋气?”
方许抬眼瞧着苏子,眼神微凉,压低声音道,“给我查,照死里查!”
苏子了然,夫人既然发了这话,纵使邵家干干净净,她也要倒腾点东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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