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哥哥

“哥哥······”，脖子上热热的，白鹿说话时嘴唇擦到了那块皮肤，梁堂元将手里的药瓶子放在一旁的小茶几上，握着白鹿的肩膀，想让他坐好了看着自己。

没想到白鹿不肯松手，紧紧攀着梁堂元的脖子不松手，两个人僵持不下时，忽然听到肩窝里白鹿的偷笑声。梁堂元心里一阵无奈，松了劲，往后靠在了沙发上，白鹿跟着趴了上去，依旧埋着头不肯看梁堂元。

“做什么？这么大的人还跟哥哥撒娇？”手在白鹿背上拍了拍。

空气里是忽然的静谧，房子里静悄悄的，只听得到双方的微微的呼吸声。忽然，梁堂元揽着白鹿背部的手一僵，低头看到白鹿正抬眼悄悄的看着他，一脸恶作剧得逞的笑。

“坐好了，像什么样子。”梁堂元语气有些颤，脖子上被舔过的那一处皮肤还在微微发烫，心里有点紧张，也有点急。

白鹿慢慢直起身子，梁堂元的手滑到了他的尾椎骨上。看着哥哥僵硬的神情，白鹿心里一阵得逞的小得意，然后又慢慢撅起嘴“哥哥，我不想吃药。”边说边拿自己的小脸蛋蹭梁堂元的脸，手不客气地轻轻抓着梁堂元的头发把玩着，整个人窝进了哥哥的怀里。

白鹿自从青春期长到172之后就没长过了，皮肤也白的不像梁家人，梁堂元和梁爸爸一个186一个183，皮肤都是带点小麦色，就连梁妈妈也没有像白鹿这样的白。

“好。”梁堂元答应。

白鹿十岁以后为了调理身体去美国待过两年，那两年时间里，兄弟两个之间的感情就渐渐地生疏了 。十岁以前白鹿都是跟爷爷待在两家梁家老宅，后来老爷子去世，从美国回来之后就一直跟梁堂元待在京市，梁家父母长期在国外，梁堂元是十岁以后跟白鹿生活时间最长的长辈。

但是随着近两年白鹿年纪的增大，梁堂元愈发觉得自己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前年的那个夏天，白鹿刚上大学，高中结束的那个暑假，白鹿跟夏炎两个人成天一阵风似的来又一阵风似的走，两人仿佛有用不完的少年人的活力，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梁堂元发现自己一看见白鹿那双笔直雪白的腿就心里一阵悸动。白鹿穿了一整个夏天的短裤，成天在梁堂元面前晃悠，晃的他一整个夏天心神不定。

想到这，梁堂元又眉头紧锁，对自己这么久以来还是没有消失的，对白鹿不能言说的感情有些不知所措，既控制不住的想要靠近他，逗他，又忍不住的远离，想到这是自己的弟弟。

······

昨天没有吃药，今天就被梁堂元拉到医院做全身体检的白鹿闷闷不乐，在副驾驶上独自坐着不搭理梁堂元。带白鹿去做检查的地方是蓝鸟集团旗下的医院，给白鹿从小做检查的林生是除了梁妈妈之外唯一知道白鹿身体情况的人。白鹿坐在林生办公室的椅子上，很是发愁。

林生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挺长时间没来了，最近身体好点了吗？还适应吗？”

见白鹿呆着不说话，林生又补了一句：“你的第二套器官刚刚发育好，如果有哪里不适应的地方，要记得跟我说。······听到吗？”

白鹿没回答林医生的话，反而说：“我那天吃了药，后来身体就很奇怪”，白鹿抬头看了一眼林生，脸很红，林生之前就接触过这样的例子，这也是白鹿妈妈会找到他给白鹿长检查的原因。如今看了白鹿脸红不安的表情，就什么都懂了。

“我不肯再吃药，哥哥就把我拉过来了。”既有无法对哥哥言说的委屈，也有对自己情况的不安。

“是发生了什么是吗？”

“······林医生，我这样的人是不是生来就是喜欢男人啊？”

“唔，我猜猜，你是有了喜欢的男生了吗？”

“嗯······”白鹿脸有些红，面上神情又有些别扭。

“那你觉得哪里有困惑呢？是觉得喜欢男生不好吗？”

“······我害怕，因为这样很奇怪······可能是我比较奇怪······”

林生看着眼前的小孩，觉得心疼：“喜欢男人并不一定是因为你身体的原因，人类是很神秘复杂的生物，同性恋在自然界中也并不少见，很多动物也有同性倾向。大部分人的性取向是天生基因决定的，少数人是后天改变的，但是不管你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都是值得高兴地事情，这是你独有的爱的能力，你应该为自己感到高兴。很多人也许一辈子也遇不到那个能让他喜欢的人，拥有爱的能力，是应该开心的。”

“是这样的吗？可是哥哥好像不喜欢我······”白鹿显得很是困惑。

？！！？？？林生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过了一会儿，有些嘶哑的嗓音从他口中传出：“······你······你说的是你哥哥？？？”

“······啊”靠，好像说漏嘴了沃日，

“没有没有，我说，那个人他比我大点，不是说我哥不是不是！！”白鹿疯狂摇头

林生：“······”

······哦？

“所以我为什么咳嗽一直不好啊？今天要是没个办法我哥回去又要让我吃药了”白鹿一脸愁容。

林生：“你哥上回拿那药来过这，药的成分没有问题，渠道也是正规的，说是赤脚医生，但其实是有正规证件的，你不用怕。再说了，给你吃的东西你哥能乱拿吗？”

林生想起梁堂元那天带着药过来找自己的样子，分明是白鹿的每一个细节都恨不得讲给他听，拿了药去检验完，又再三问清楚才回去。

“那我为什么会这样呢······”白鹿说起这个事又有些脸红起来。

林生表情沉了沉：“应该是你的体质问题，暂时还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是我会跟你哥说不要再吃药了，今天给你挂两瓶水，我在里面掺了专门针对你这体质的药物成分，挂完回去先看看效果。”一边说着一边开了单子带着白鹿过去输液大厅。

梁堂元在门口等着，白鹿从小到大检查从不让家里人陪同，梁妈妈嘱咐的，他有时候会想自己的这个弟弟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眼下看到林生和白鹿出来，梁堂元迎上去：“怎么样？”

林生：“家里的药先停了，现在先带他去挂水，今明两天再看看有没有缓解。我先去配药，你带他过去吧。”

“先前不是检查过了说药没问题吗？”梁堂元有些犹豫。

林生：“可能是跟每个人的体质有关系，先带他去挂水吧。”

林生走远了，梁堂元才低头看白鹿，小孩子还是不愿跟搭理他，这是还在生气。

“还在生我的气？”

白鹿抬头瞥了他一眼，不说话。

“是哥哥错了，哥哥跟你道歉。”梁堂元揽过白鹿，抱住了他。

白鹿这会儿除了生气还在慌，刚刚说漏嘴了也不知道林医生有没有怀疑，哪儿还有工夫管梁堂元，这下被抱在怀里，一下子就没了在家时的得意，光剩紧张了，但是闻着梁堂元身上熟悉的味道，又不想推开。

“哥，我晚上还要直播”白鹿抬头看看梁堂元的脸色。

白鹿比梁堂元小7岁，这个弟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出现在自己家了，那天妈妈进门的时候穿的很厚，头上带着月子帽，爸爸手里抱着白鹿，小小皱皱的一个，但是细想脑子里好像并没有梁妈妈大肚子的样子。

这个小弟弟就这么出现了，后来长大点，梁堂元老嚷嚷这不是自己弟弟，这么白，次次都被梁妈妈一顿教训，再后来年龄大了，梁堂元反而不像小时候那么闹腾了，静下来倒像是那么回事儿。

“直播可以，但不许超过两小时，七点到九点。”梁堂元低头看着白鹿的眼睛，那双眼里的情绪一览无遗，梁堂元纵横商场多年，虽然没有过女伴，但是却也拦不住频频有人上门示好。梁家家大业大，这大少爷又是年轻有为、一表人才，白鹿这段时间眼里流露出来的这点情绪他怎么会不明白？

怀疑过，欣喜过，但他深深地明白，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一条比一般人都要难的路。

不急，慢慢来。

“可一会儿挂完水回去都好迟了”白鹿又不开心了，好像在哥哥面前就特别爱来事儿，说话也仿佛不噘着嘴不会说似的。

这会儿两人还搂着，忽然的，白鹿脸上推了梁堂元一把，嘴里嘟囔着往前走：“这么大的人了还要抱着弟弟干什么······”

梁堂元笑了一声，从背后跟上，再一次一把搂住了，下巴靠在白鹿头顶，连体人似的往前走：“怎么了，长大了就不是你哥了？臭小子。”

分明是看见了白鹿刚刚转身时的小脸通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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