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闵右在闹哄哄的氛围中,起身离座。
都说大学是整容院,闵右虽然没有整容,但气质和穿着还是和以往有了差别,起身长腿一迈的那一刻,清朗又萧肃,令挂着数理化滤镜的我仿佛回到了数年前,第一次看到他的惊艳时刻。
闵右走到江左身畔,一双眼睛明亮如灯,涌动着细小的光芒,对我说:“我是该敬你。”“谢谢时姐。”
我的妈呀!
天在吼马在叫,我的心在咆哮,我的心在咆哮!
竟然还有闵右喊我“时姐”的一天!
他握着酒瓶,利落地咬开瓶盖:“这一瓶,敬你。”
这两人,一个比一个虎。
他俩这阵仗太正式了,简直就像婚礼上,当着长辈(老余)的面,夫夫结伴一起敬媒人(我)。
本媒人有点手抖,赶紧把杯里的橙汁给喝了,换成满杯的酒。
倒酒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事,平复了下激动的心绪后,对着他们二位道:“那不如,你们俩敬了我之后,干了交杯酒吧?”
江左有点愣了,我对着他们,眨了眨眼睛。
一听“交杯酒”,全班和打了鸡血一样刺激,也不管到底是谁和谁的交杯酒,就闹上了:“交杯酒!交杯酒!交杯酒!”
两个人,当着长辈的面,对着媒人敬酒,将交杯酒一饮而尽,不就是某种仪式吗?
也许,未来还有艰难险阻,出柜之路漫长,但至少,我们这么多人,可都是见证过的啊。
闵右定定地看了我半晌,忽然说:“好。”
“谢谢亲爱的班长。”
“谢谢时姐。”
“当——”
酒杯相碰。
在巨大的闹腾声中,我看着他们手臂交缠,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与周围这闹剧般的氛围格格不入的认真与坚定,我用酒杯掩着唇角,嘴唇翕动,用只有我们三个人能听得到的声音说:“时姐祝你们幸福。”
我将满杯清酒一饮而尽。
这是我们三个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在公众场合怀着私心,将这个秘密隐晦地表达。
我的眼里亮晶晶的,犹如月下的大海。
我望着他们,还是想说,会数理化的这两个男人,真的太好看啦。
(完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