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江左接过书,看了一眼,递给了闵右。
我惊了。
江左一脸理直气壮:“闵右物理比我好。”
这人分明是在瞎安利!瞎推销!还特么一脸骄傲!
日了狗了,我认识的这群人里面,除了物理老师,我就没见过谁物理能比江左更好!这厮不想解题也不能随便甩锅吧?
再说了,闵右个195名,还能教得了我?
啪!——
现实甩了我一耳光。
但幸好,这段被打脸经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尽管眼睁睁看着闵右拿起书,开始提笔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可我面部表情管理得很到位,硬是没有露出半点内心戏。
于是我就眼睁睁地看着闵右毫无停顿地、极其流畅地把这题的答题步骤,一步步写了出来。
我呆了。
闵右写完,活动了一下手腕,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我,问:“你哪里不懂?”
他眼睛很黑很亮,目光很真挚,声音有点冷,我完全被这当中蕴藏的数理化之光深深地吸引了。
我接过他递来的稿纸,发现字虽然写得工工整整,但是那步骤与步骤之间,也太跳了,仿佛一只青蛙在荷叶上呱呱地跳来跳去,令我看不透他的解题逻辑。
于是我实诚地说:“哪里都不懂。”
闵右放下笔,凑过来,开始和我讲题。
他的讲题风格和江左完全不同,也和他自己写出来的步骤完全不同,很细致,不敷衍,从逻辑到推导,从公式到分析,都讲得透彻。
然而他连讲了三遍,越到后面越是细致得令人发指,讲了四十分钟,终于让我搞明白了。
此时夕阳西下,暮霭沉沉,江左看了窗外一眼:“这么晚了,等会儿还有晚自习,我们先不回了吧?”
“嗯。”
我一听,连忙道:“闵右,不,闵哥,太谢谢你了!晚饭我请你们吧!”
然后我们仨一拍即合,决定去学校隔壁的米粉店嗦粉。
走的时候,江左和闵右勾肩搭背,衬得我是形单影只。
隐约间,我听江左说:“你看,我是帮你,你得学会和别人相处嘛,多交朋友不是挺好的!”
语重心长,情深义重。
当时我眼瞎,一心只有数理化,没看出奸情。
5.
米粉店内,热气腾腾间,我看闵右一直往碗里放辣椒酱,那红红的一堆,宛如血海,看得我是心惊胆战。
江左显然也和我一样,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闵右,你别放这么多辣啊。”
闵右抬头,瞥了他一眼,“我爱吃。”
“爱吃是爱吃……但是你……”江左欲言又止,挠了挠头。
江哥这一咏三叹的作风太不像他了,我好奇地问:“闵右吃辣吃多了会怎么样?”
“呃,会很红……”江左模模糊糊地回答。
——直到我们吃完了,走出米粉店,我才意识到江哥这句“很红”意味着什么。
这特么是很红吗,这明明是非常红!
仿佛涂了很多层chili小辣椒,自带妆感的那种!
偏偏他脸很白,烈焰红唇和被辣红的眼角脸颊,透着种熟透了的感觉,和他平日里那一副高冷的样子判若两人,居然还有一点……妖。
关键是这上妆效果还很持久,持久到了整个晚自习结束才缓过来,让巡查老师都惊得以为他发烧了。
由此可见,闵右是个在妖和高冷之间能无缝切换的男人,点燃只需一碗加辣的米粉。
“现在我很怀疑,”我一脸严肃地对姐妹道,“江左那天虽然当着我的面是阻止的,私底下肯定巴不得!当时只是碍着我在而已,搞不好他还会下面给闵右吃!”
“什么下面啦!”姐妹锤了我一下,“你好骚哦。”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