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第八十三章

来自医疗水平落后的古代的白曦曦对于换心这档子事闻所未闻, 她拿起手机百度了一番, 了解了大概意思, 不由深感现代医学之神奇。

但如果是正常的换心手术, 怎么会出现蒋子月这样的情况？背后一定有不可告人的事情发生，说不定那个心脏不是从合法渠道得来的。

白曦曦越想越觉得很有这个可能，于是让王洁继续去盯着蒋子月, 有任何新消息及时来向她报告。布置了任务，她顺手又给烧了些零食蛋糕。

王洁捧着新得的食物转身飘出窗外，往蒋子月房间去了。

蒋子月和小鸥两个女孩子睡一间房，两人这会儿还没休息，开着灯一起趴在其中一张单人床被面上玩手机。一个拿着手机打游戏，一个插了耳机听歌看书，气氛平和安宁。

王洁直接穿过紧闭的窗户飘进房间, 熟门熟路靠到床头边上的贵妃椅里，一边吃东西，一边执行盯梢任务。

小鸥打了一个喷嚏, 下意识抬头往窗户那边看了眼，嘀咕：“刚哪来的冷风，冻得我一哆嗦。”

蒋子月听到动静摘掉耳机问：“怎么了？”

“没什么, 出现幻觉了。”小鸥揉了揉鼻子，继续埋头打游戏，没一会儿就觉得后脖子和肩膀都冷飕飕的, 她丢开手机, 跑到玄关处检查室温, “怎么回事，三十度还那么冷，酒店暖气是不是坏了？月月，你冷不冷？”

蒋子月认真感受了一下室温，摇摇头：“和之前差不多啊，你是不是衣服穿少了，披件外套就好了。我那有一件没穿过的棉外套，你要吗？”

即使在室温三十度的室内，蒋子月依旧穿着厚厚的睡衣睡裤，里头还额外加了两件保暖内衣。她从小就畏寒，做了心脏手术后这个毛病变本加厉，每次睡觉都必须裹得严严实实，哪怕穿这么多，有时候还是会被冻得睡不着。

“不用，我看看怎么回事。”小鸥站在玄关检查了一会儿室温调节按钮，试着调了下温度，没发现故障，而且就这么会儿功夫，她已经不冷了，甚至有点热，脸蛋红扑扑的，额头上还冒了一层薄汗出来。

“奇怪，真是见鬼。”她放弃研究这玩意儿，跑到自己的单人床上钻进被窝，“算了，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出去玩呢，早晨的古城雪景一定超美。”

蒋子月没意见，关了音乐收起书，钻进被子，下一刻房间的光线暗了下来，只余一盏玄关的壁灯。

王洁一边啃着薯片，一边盯着蒋子月身上的灵魂碎片细瞧，刚才她看得清清楚楚，是蒋子月背后那只手忽然搭在小鸥的肩上，把她冻了一下。那只手还绕到蒋子月脖子上掐了一下，蒋子月可能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轻轻咳了一声。

蒋子月身上的灵魂碎片似乎还有自己的意识。

想到这点，王洁顿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希望这位不知是大哥还是大姐的前辈千万别对她出手，她还没有跟鬼打架的经验，想想就很可怕。

*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大亮，白曦曦就被热醒了。

房间暖气太开足，盖的被子又厚，她闷出了一身汗。

她踢开被子翻了个身，瞬间感觉舒服很多，眼皮子止不住往下压，还想再睡一会儿。每次练完剑，她就会特别贪睡。

下一刻，那被子又盖了上来，把她整个人罩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脸在外面。不一会儿，闷热的感觉又来了，真丝睡衣被薄汗沾湿贴在皮肤上，黏黏腻腻很不舒服。

白曦曦不得不强撑着睡意睁开眼，看看是哪个混蛋非要给自己盖被子。

床尾斜对面的书桌上亮着一盏台灯，笔记本电脑打开放在桌上，这个方向看不到电脑屏幕，只能看见一点儿边缘溢出来的光芒。程斯年坐在电脑前，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袅袅的热饮，是咖啡，她闻到气味了。他抿了口咖啡，一手握着鼠标轻点，轻巧的嗒嗒声在静谧的房间里

白曦曦茫然了一瞬，过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程大夫变回来了。

所以这被子，是他给盖的。

她掀开被子坐起来，直愣愣盯着程斯年，“程大夫，我好热。”

程斯年正全神贯注处理工作邮件，冷不丁听到这句撒娇似的话，一口咖啡差点呛进气管里，他放下杯子定了定神，起身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是哪里不舒服吗？”

“被子闷得热。”她抹了把鬓角，把汗湿的发丝捋到耳后，露出和脸颊一样红扑扑的耳朵，“还有点渴。”

程斯年看着她的脸颊和耳朵，一丝旖旎自心头掠过，他匆忙移开视线，转身去给她倒水，一边说道：“外面雪很大，我担心你感冒生病，把暖气调高了两度，没想到影响你休息了，抱歉。”

白曦曦一口气喝了一大杯温水，感觉喉咙舒服很多，睡意已经彻底没了，她干脆起床洗漱。擦完脸拉开窗帘一看，只见整个世界都被白色填满，天空灰蒙蒙一片，雪花洋洋洒洒飘落下来，像春天的柳絮到处乱飞，连窗沿上也积了一层雪。

她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儿，寒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发出呜呜呜的声响，鬼叫似的。

程斯年回到电脑前继续处理邮件，白曦曦闲着无聊凑过去看了一眼，问：“你不是放了年假，为什么还要工作？”

“有部分工作丢不开，必须亲力亲为。”程斯年一边快速打字回复邮件，一边向她解释，“不过工作量不多，每天抽一个小时处理就够了。”

白曦曦点点头，“那你先忙。”

她坐到窗边的台子上，拿出朱砂和符纸开始画符。天这么冷，戏服又不够保暖，她要多画一些取暖的灵符贴衣服里面。程大夫寄过来的衣服好像没有特别厚的，给他也画一点，还有霖霖和香香的……

两人一个专注工作，一个凝神画符，画面十分和谐。然而没过多久，不和谐的助理来敲门送饭了。

李霖霖刷了房卡推开门，第一眼看到的是坐在对面书桌旁的程斯年，她受到了惊吓，站在门口一时忘了自己要干什么。

季郁香也看到了程斯年，表情有点吃惊，不过她很快就收起了情绪，推了推李霖霖，示意她进门。

在门口傻站着，万一有其他人从门外经过，看到白曦曦屋里大清早就有个陌生男人，不到半天整个剧组会传出十几个不同版本的绯闻。

李霖霖如梦初醒，赶紧进房把门关上，两人向程斯年问了声好，接着就默不作声埋头整理杂物，然后摆上丰盛的早餐。

因为不知道程斯年突然来了，她们只拿了白曦曦一人份的早餐。季郁香看了看两人，问：“程医生要吃什么？酒店有自助餐，也提供点餐，菜品挺多的。”

程斯年拒绝了，“不用，你们忙自己的，我待会儿去自助餐厅吃。”

季郁香点点头，和李霖霖两人缩到角落里，假装不存在。

白曦曦吃完早饭，时间差不多该去片场了，临走前她偏头去看程斯年，“程大夫，你一会儿会去片场吗？”

程斯年指了指电脑，“不出意外的话，会去的。”

白曦曦心情愉悦地出门了。

刚到一楼大厅，又有酒店员工迎上来，“白小姐，有您的快递。”

是谢阳寄的盆栽到了。

她让酒店员工帮忙把快递搬到自己房间，然后给程斯年发了条信息，请他有空了帮忙拆一下快递，盆栽在盒子里闷久了不利于生长。

交代完杂事，她带着李霖霖和季郁香去了片场。给她化妆的依旧是那位圆脸化妆师，今天她的戏份很少，只有一场室内戏，因此妆造整体偏轻薄纯美，外加几丝妓馆头牌应有的妩媚。

圆脸化妆师一边为她描眉，一边放彩虹屁，“白老师，你真的很适合女人味重一点的妆容，太漂亮了，冷艳又妩媚，还很仙，非常有特质，一眼就让人印象深刻。”

白曦曦吃饱和暖进了温暖的室内又开始昏昏欲睡，尤其脸上不时有柔软的刷子轻轻扫过，特别舒服特别催眠，压根没仔细听化妆师说的什么，左耳进右耳出，仿佛催眠曲。

就在她刚睡着时，门外忽然响起尖叫声，她一下子惊醒过来，有点茫然：“发生什么事了？”

圆脸化妆师也一脸懵逼，“不知道，我出去看看。”

一堆人往门外挤，外面一片嘈杂，乱糟糟听不清都在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圆脸化妆师回来了，一脸担忧地说：“是有人晕倒了，不知道怎么了，脸白得跟雪一样，嘴唇乌紫乌紫，怪吓人的。这天气救护车过来估计得好一会儿，希望那人没大事。”

晕倒？

白曦曦一下子联想到蒋子月，她看起来那么脆弱，好像风大一点都能吹折了。

她问：“谁晕了？”

圆脸化妆师拍了拍粉刷，“一个女孩子，好像是蒋老师妹妹的朋友，叫小鸥吧，还是个学生呢。”

咦……不是蒋子月？

白曦曦大感意外，侧目瞧了瞧门口，决定亲自过去看看。

门外围聚的人群很快就散去了，只留下几个人守着小鸥，等待救护车到来。他们不清楚小鸥是为什么晕的，不敢擅自移动她的身体，只能往她身上多盖几层被子保暖，还有人取了小太阳过来照着她。这么冷的天，晕在雪地里是很容易被冻死的。

白曦曦走过去，看到蒋子月就守在小鸥身边，她蹲在地上，低着头一言不发，很难过的样子，蒋子星的助理跟在她边上，蒋子星估计已经被拉去拍戏了，今天他的戏份特别早。

王洁白天一般不会出现在室外，所以这会儿没跟在两人边上，大概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她看了看蒋子月背后那只手，水草似的在空中飘来飘去，手掌一开一合似乎想抓住什么，画面十分诡异。目光向左平移，落在小鸥身上，她被裹得严严实实，只有半张脸露在外面，那半张脸白得不像话，剃掉脸上的毛发，几乎能融进雪地。

“她被鬼吸食了精气。”白曦曦平静地说，“去医院没用，回家好好修养就行。”

蒋子月纤弱的身影瑟缩了一下，抬起头看她，声音低不可闻：“鬼？”

“是啊，你看不到吗？”她往小鸥身上贴了枚取暖的灵符，随口道，“你身上就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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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的封面真是命运多舛，挂了好多次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