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白曦曦主动打招呼：“霍延，你还在这。”

霍延轻快的步伐顿时僵住, 他一脸见鬼的表情：“白曦曦, 你怎么又回来了？？”

“体检。”白曦曦问，“你腿如何了, 需要我带你出去吗？”

“不用了。”提起这个霍延就来气, 如果当初能跟着她一起溜走，提前取了钱跑远点避风头, 日子岂不是美滋滋，哪像现在, 处处受制, “我早就可以出院了。”

霍延腿伤早就痊愈，家里下的禁令也已经解除, 随时可以出院, 隔壁那个和他打架被爆了头被送进来的吴飞宇就已经出院。不过有了手机有了网络之后他也不急着出去了，反正他现在有家不能回，身份证又被老头子扣着，银行卡也全部冻结, 除了向狐朋狗友们求助外, 剩下的唯一出路就是听老头子话去投靠白曦曦。

霍延不敢违背老头子的安排，但他毕竟不是机器人, 输入指令就能完美完成任务, 他有自己的思想, 他是个成年人, 要面子的。这些天他一直在考虑申请加入天师联盟的事儿, 做了不少功课，听说联盟门槛很高，要天赋过人才能加入，他做了几天心理建设，准备去试试，不管成不成，至少给老头子一个交待。

今天就是他出院的日子，恰好赛车俱乐部那帮兄弟约他，他打算先去浪一浪，完了再去找白曦曦。

结果还没出院就碰到了。

那就先办正事吧。

“咳，白曦曦，听说你办了个天师联盟。”霍延不太自在地问，“你看我怎么样，有没有资格加入？”

白曦曦很意外：“你想当天师？修行不易，干这行要能吃苦能忍受寂寞而且胆大心细，你可以吗？”

不是她对他有偏见，他看起来实在不像能成为天师的人。

霍延的脸色微微扭曲了，“白天鹅你瞧不起哥？哥哥为了练习飘移把手心磨破皮的时候你还是个只会早恋的小屁孩。”

白曦曦：“？”

霍延冷笑一声：“别装了，你以前喜欢白利仁的事，大家都知道。”

白曦曦面无表情：“他是我亲哥。”

同父异母也是亲的，都没出五服。

“哎，”霍延道，“这就要问你自己了，明知道是亲哥，怎么还对他抱有那种心思？甚至因为他订婚而发病打人。”

白曦曦心中毫无波澜，平静地看着他，用眼神示意他继续，指望他能编出点像样的八卦。在疗养院时从未有人与她提过原本的白大小姐发病的具体缘由，后来钱真说她是因为工作太累导致，如今看来似乎还有别的说法。

霍延接收到她的信号，说得更加起劲，一张嘴叭叭叭个不停：“你给你哥写的那些情书，还有日记，真够肉麻的。”

白曦曦注视着他，气定神闲：“你在哪看到我写的情书？”

“秦歌拍照发群里的啊，你忘了？”霍延说着幸灾乐祸起来，“当初你们不是因为这件事大打出手吗？秦歌喜欢白利仁，费尽心思和你打好关系想要近水楼台，结果发现你是情敌哈哈哈哈……”

“你们真无聊。未婚妻喜欢别人，你竟然这么高兴。”白曦曦听得兴味索然，摆摆手说，“想要加入天师联盟，首先得通过我的测试，你过来。”

“……”霍延收住笑，往她面前蹭了几步，“怎么测试？”

白曦曦扫视着他，没说话，目光在他身上缓缓移动，然后伸手捏了捏他的手臂和肩颈，惊奇道：“想不到你挺有天赋。”

“那是自然。”霍延得意洋洋笑开，“我想做的事还没有做不成的。”

白曦曦对他评估了一番，决定批准他加入天师联盟。

她说：“你明天来联盟登记信息，我教你入门功法。”

霍延眼珠子转了几转，问道：“联盟包吃住吗？我出院后暂时没地方住。”

白曦曦：“可以住在联盟内部，支付房费伙食费即可。”

霍延：“你们白家这么抠门，连吃住都供不起吗？”

白曦曦：“联盟如今正是缺钱的时候，霍少爷资金充裕可以为联盟献一份力。”

霍延：“我现在看起来像有钱的样子吗？”

……

两人在走廊上谈论着，身侧的门忽然打开，程斯年从里面出来，旁边跟着院长和赵医生。院长和赵医生向二人点头招呼完便快步离去，剩下程斯年站在白曦曦身旁，“事情办好了，走吧。”

白曦曦看了看那扇门，没有挂门牌，只写了非工作人员误入，他们刚刚在外面说的话，里面不知道会不会听到。

她点头道：“我也好了。”

他们准备下楼去找苏彰汇合，霍延好奇道：“你们去哪？今天晚上有直播吗？”

白曦曦：“有事，不直播。”

程斯年冲他点了点头：“霍先生，明天见。”

他果然听到了。

白曦曦顿时有点紧张，直到跟苏彰汇合上了车，她都没敢吱声。程大夫与白利仁相识，不知道他是否清楚白大小姐这段过往。假如他早就知晓，心中又是如何看待她的？

会不会觉得她罔顾人伦、离经叛道……

“白小姐，你在想什么？”苏彰喊她，“是不是饿了，要吃泡芙吗？刚刚在咖啡馆打包了两盒，味道很不错。”

白曦曦回过神来，注意力被香甜的泡芙吸引：“谢谢。”

车子一路开到小青塘大学城，停在辛城音乐学院大门前，那家眼镜店就开在音乐学院大门正对面的巷子里。

程斯年停好车，回头叮嘱二人：“一会儿小心点，不要随便起冲突。”

苏彰比了个OK：“了解。”

白曦曦点了点头。

三人下车直奔眼镜店，这条巷子里全是各色商店，吃的穿的用的，卖什么的都有，店面都不大，二三十平方一间，进出来往都是附近大学的学生。眼镜店的门头很小，进去却发现内有乾坤，老板打通了四个店面，并且分上下三层楼，十分宽敞。店里不仅出售各种眼镜，还有小饰品，很多女学生逛，生意十分红火。

苏彰带头往地下一层下去：“一楼卖框架眼镜，二楼卖饰品，负一楼才是隐形眼镜。这里的隐形款式特别齐全，更新非常快，还有自制品牌，质量也不错。”

负一楼人比较少，只有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导购员和两名女学生，这里冷气开得很足，冻得人汗毛直竖，导购员见到三人立即迎上来：“欢迎光临半岛眼镜，请问有什么需要？”

“我想看看最新款。”苏彰装作客人跟着导购挑镜片去了。

程斯年靠近白曦曦，低声问：“曦曦，有发现吗？”

白曦曦一下来就看到了，她指了指角落的仓库门，“那里面不干净。”

此刻，在她的视线里，那扇贴着仓库标识的门后正源源不断地散发着死气，黑色气体很淡很淡，像一片薄雾，对人体几乎没什么影响，但长期待在这样的环境中，势必会遭到污染。比如那位导购员，比如这里的隐形眼镜片。

程斯年试图找出仓库的异样之处，但他盯着观察了好一会儿也没发现有什么特殊，“你能解决吗？”

“先进去看看。”白曦曦往导购那边看了眼，苏彰这家伙很会撩女孩子，这会儿正逗得导购员花枝乱颤，没功夫关注他俩。

她快步走到库门前，门没锁，把手一拧就开了，里头亮着灯，没人。

成功溜进仓库，程斯年反手关上门，从容不迫：“我在这把守，你动作快点。”

白曦曦点点头，拿出灵符在仓库中寻找起来。

死气的源头通常是尸体，而且是大量尸体，比如乱葬岗之类的地方。想要解决很简单，把尸体处理掉就行。

不过这里的死气似乎与以往见过的有所不同。

仓库不大，白曦曦很快就把整个仓库检查了一遍，发现死气来自仓库深处的一个角落。她钻到角落里翻找，并未发现尸体之类的东西，只找到一个老鼠洞，黑色气体源源不断地从洞里冒出来。

她将祛秽符点燃丢进洞里，里头毫无动静，不过死气淡了些——没过一会儿，它们又卷土重来，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白曦曦感到疑惑，这些死气好像有生命力，它们似乎是无限的。洞后面是什么，为什么会产生这么奇怪的东西？

她凑近洞口，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进洞里，却只看到一片漆黑。她把兜里的糖果拿出一颗丢进去，一点儿回音都没有，糖果仿佛被黑暗吞噬了。

她想了想，拿出毛笔和朱砂在洞口上画了个净化死气的符阵，然后回到门口和程斯年离开，苏彰买了一堆彩色镜片，去一楼结账。

“你发现了什么？”出了店门，程斯年询问道，“需要报警吗？”

白曦曦摇头：“我看到一个很古怪的洞，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暂时用符阵压制了死气。”

苏彰猜测道：“洞？不会是古墓吧？”

“不可能，”白曦曦否决，“古墓不会产生这么多死气，那个洞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我们现在实力不够，不要轻易触碰。”

程斯年若有所思了一会儿，问：“我的正气可以对付这种情况吗？刚才在仓库里的时候，我的后腰一直在发热。”

“后腰？”白曦曦愣了一下，“什么东西？”

程斯年沉吟道：“那个位置是一片胎记，上次在别墅遇到兔兔的时候，它也有发热，持续了挺长一段时间。再后来开始练习淬火剑，偶尔也会发热，我想它可能与我身上的正气有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