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十二号房客 03

十二号房客 03

近来东京出了一桩怪事。

大量咒灵失去了它们的脚, 变成了残疾咒灵，其活动频率也跟着降低。

原本据说闹得很凶的地方，也都变得“安全”起来, 不见闹事咒灵。

这件事情在咒术界引起了一定的讨论, 普通人汇聚, 专门讨论灵异事件的论坛上, 也有不少网友谈论此事。

“先前我们学校突然有很多人莫名受伤, 还有人喊着说有怪物，让我们快跑……结果这两天那个人又说怪物残疾动不了不用跑了……”

“之前下班的路上总会遇见奇怪的东西一路跟随, 现在那个东西的腿没了……”

“我们公寓原本到了晚上就会有奇怪的脚步声, 现在也没有了，可能真的是错觉吧？”

诸如此类言论，近期在专门讨论灵异事件的论坛上时有出现。

日常网上冲浪的天河源, 一边刷着手机一边处理食材。

都是他自己地里种出来的蔬菜，鲜嫩可爱又健康，手指一掐声音清脆的很，简单烹饪后送进嘴巴里的口感更是没话说。

正嘀咕着要给自己做点啥，抬头就看见了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卖脚婆婆。

对于这些存在过于突兀的出现与消失，天河源早已做到处变不惊。

他看了一眼卖脚婆婆背在背后愈发“充实”的包裹，又把卖脚婆婆上下打量一番。

这个习惯是卖脚婆婆最近常来让他当“中介”养成的，毕竟每一次卖脚婆婆出现后，身上都会有一点儿细微不同，由此可以大概判断出卖脚婆婆这一次外出是否顺利。

大多数的时候，卖脚婆婆的“进货”之行都很顺利，就是对他不介绍给其想要的人略有不满而已。

天河源大概也能猜到, 卖脚婆婆应是想要自己介绍夏油杰, 毕竟卖脚婆婆才在夏油杰的手上吃了亏。

卖脚婆婆向来“有仇必报”、“这次报不了, 还有下次”。

天河源也想，可他真不知道盘星教教祖夏油杰具体在哪里。

估计咒术师的“窗”现在都不一定能找到夏油杰的踪迹。

——夏油杰两旬前才入侵了咒高，取走了一个特级咒灵真人，造成另外两个特级咒灵逃跑成功，相信如今的咒术界肯定很想找到他。

今天的卖脚婆婆身上的伤痕要比平日里更多，还出现了让天河源眼熟的焦黑伤痕，但她的心情显然很不错，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看见天河源便开了口：“需要脚吗？”

天河源：“……”平常不是都会在前面加个“年轻人”吗？

关注点奇怪的天河源眨了眨眼睛，估摸着卖脚婆婆这是在外出冲业绩的时候遇见了夏油杰。

看这伤痕，打得还挺激烈，但卖脚婆婆再一次成功从夏油杰的手下跑了。

再看这状态，卖脚婆婆应该比上次遭遇夏油杰时发挥更好。

想想最近被卖脚婆婆拆了脚变残疾的咒灵们，天河源几乎可以想象，到处收集咒灵的夏油杰近来可能找不到“高质量且健全”的咒灵，再跟如今状态不错的卖脚婆婆多打几次的话……

说不定夏油杰原本拥有的咒灵们，都要变成残疾咒灵了。

一想到夏油杰带着一群残疾咒灵，天河源的思绪顿时飙到了夏油杰和五条悟再次见面开干的场景。

天河源：“……”不行了，怎么感觉这么想笑？

“需要……脚吗？”

听出卖脚婆婆声音中的变化，天河源稳住情绪，非常专业的把小本子翻了出来，按照顺序往下数，将下一位“客户”介绍给了卖脚婆婆。

在得到了天河源给出的信息后，卖脚婆婆如同她出现时一般迅速离开了。

天河源不清楚卖脚婆婆和夏油杰之间的具体情况如何，但东京范围内的咒灵一个个失去脚却是肉眼可见的事情。

在卖脚婆婆外出冲业绩遇见夏油杰后的一段时间里，鉴于天河源给她介绍的咒灵“客户”越来越远，卖脚婆婆回来找天河源的速度也没刚开始那么快了。

在这段时间中，天河源发现了一件特别的事情。

许多咒灵开始离开它们原本活动的区域。

准确来说，是许多失去脚、战力减弱的咒灵，离开了它们原本活动的区域，开始朝着东京范围以外，竞争不是那么激烈的地方移动。

——失去脚对大多数能力普通的咒灵而言，影响都不小。

起初天河源只是发现，宿傩手指范围影响以外，那些比较眼熟的失去了脚的咒灵离开了它们经常活动的地方。

紧接着天河源就发现了一些陌生的失去脚的咒灵从附近路过。

少的时候一两个，多的时候三五个。

一整天下来，竟然也有不少。

这些咒灵中有弱小者，也有强大者，跟其他咒灵聚集在一起就会打起来的咒灵也有。

婴灵找咒灵打架打多了，天河源的眼力也跟着增长不少。

奇怪的是，往常容不下其他咒灵的咒灵，在移动过程中，竟然没有表现出任何攻击倾向。

甚至于……

所有向着东京范围以外方向移动的咒灵们，看起来都是垂头丧气的模样。

天河源非常理解它们。

东京这种人口密集的地方，造成咒灵数量也非常多，与之相对咒灵之间的竞争压力自然也不小。

就跟人类的职场竞争一样！

失去脚的咒灵向着东京以外范围移动的事情慢慢持续着。

天河源继收到婴灵时不时就给他带来的“翅膀很好看的弱小咒灵”礼物以外，又开始收到了新的礼物。

尚未出门的天河源在家里稍微等了等，不多时果然听见了窗户的位置传来了噔噔敲窗户的声音。

将窗户打开，如今已经伤好的黑羽立在窗边，矜持的将自己爪子下按住的东西朝着天河源的方向推了推。

那是一颗在阳光的照射下会折射出漂亮光芒的玻璃珠子。

是的，天河源最近收到的新礼物，都是这种在光线下乍一看亮晶晶还挺好看的玩意。

也是乌鸦会喜欢收集的东西。

能够让黑羽主动将它收集的“漂亮的小玩意”送给自己，天河源真的非常感动。

只是……

如果黑羽不是对婴灵和小猫咪总是嘲讽全开的模式，以至于它每次出现都要跟婴灵和小猫咪打架就好了。

果不其然，在天河源刚把黑羽的礼物握在手中的下一刻，窗边的黑羽就对着屋子里出现的婴灵极为挑衅的嘎了一声。

下一秒，黑羽跟婴灵就打起来了，没一会功夫，小猫咪也加入战团。

天河源看着家里乱飞的鸦羽，寻着空隙以非常熟练的姿势将黑羽救了下来，转身放飞。

还好他对婴灵和小猫咪的叮嘱有用，没谁下死手，不然黑羽怕是活不过这个冬天。

放飞的乌鸦在外面转了一圈，给了天河源一个“下次一定救你”的眼神，落在了稻草人的胳膊上。

天河源：“……”

也不知道黑羽都脑补了什么剧情，但是黑羽的心意他真的感受到了！

“就是下次咱们打个商量，别再挑衅家里这两只了啊……”

将亮晶晶的玻璃珠子放在装满了黑羽礼物的盒子里，天河源熟练的将婴灵和小猫咪全都rua了一遍，然后出门。

今天又是充实而又忙碌的一天。

卖脚婆婆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天河源明显感觉到，今天的卖脚婆婆不是很开心，以至于卖脚婆婆看着他的眼神都要比平时就更加危险。

天河源明白，这是卖脚婆婆接连多次没有遇见夏油杰。

人夏油杰到底是盘星教教祖，其活动范围不可能仅限东京。

尤其是这一段时间里东京范围内的高质量咒灵都变成了残疾，对于到处收服咒灵的夏油杰来说真的很不友好。

再加上夏油杰目前明显拿跑得太快的卖脚婆婆没有办法，放出来跟卖脚婆婆打架的大多数咒灵估摸着也都残疾了，会想离开东京去其他地方收集咒灵，也是正常的事情。

但是一直这样下去，天河源直觉不太行。

想来想去，天河源尝试性的找到了如今属性不明的稻草人问了一句：“你能知道夏油杰去哪里了吗？”

他会跑来问稻草人并非毫无因由。

他曾见过有小朋友问过稻草人类似的问题。

“稻草人先生，你知道我的布娃娃去哪里了吗？”

“稻草人先生，你知道妈妈去哪里了吗？”

“稻草人小可爱……你能帮我找到小白吗？”

诸如此类的问题，其实小朋友们从稻草人刚出现时就开始问过。

不过刚开始那会的稻草人没有给过任何回应，但在黑羽被稻草人捡到后，这些跑来找稻草人帮忙的小朋友们，很多时候都能得到得到“满意的答案”。

天河源总觉得，黑羽跟稻草人之间，有着某种他不明白的联系。

然而在天河源问询之后，周围除了风吹过时，枯黄的树叶哗啦啦的相互拍打声，没有任何多余的声音。

天河源也没有得到任何小朋友们口中所谓的“指引”。

枯站半晌的天河源想了想：“……你是不是不知道夏油杰是谁？”

稻草人：“……”

天河源：“……我给你简单的描述一下？”

稻草人：“……”

于是天河源简单的给稻草人描述了一下夏油杰的大概特征。

稻草人在秋风的吹拂下，身上那些看着依旧精神的小花们摇啊摇，原本站在稻草人胳膊上的黑羽倒是突然飞了起来。

黑羽飞得又快又高，随着它的离去，一些原本栖息在远处枝桠上的乌鸦们，竟然也跟着飞了起来。

密密麻麻成千上万，看上去有些震撼，却散得非常快。

天河源：“……”

天河源又等了会，抬手拍了拍稻草人的胳膊，“算了，今天有点晚了，我明天再来吧。”

实在不行，他就想想有没有其他方法。

这么想着的天河源才转身，被摆放在稻草人两侧的一个花盆突兀的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