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挨揍的其他几个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芽芽吓坏了,平时也没少挨揍,可是揍得那么狠的,还是第一次。
“三哥喜欢做菜”芽芽哽咽说。
她一开口,就把炮火引到自己身上了。
“是不是你给大家出的主意,肯定有你一份。”蒋文英沉着脸:“手伸出来。”
“妈”
“老妈”
“妈,芽芽小”
异口同声的几句,刚才闷声不吭的聂海生一只腿都已经准备起身。
芽芽颤巍巍的伸出小手。
打她的力道在半空就卸了一些,肯定比打聂海生时的轻,但肯定也比以前小打小闹的重。
打的芽芽,蒋文英还是再教育聂海生。
“你是大哥,没有带好弟弟妹妹,想想她为什么要挨罚。”
聂海生深深的垂头,聂卫平伸手。
“妈,打我,是我不让他们说。”
蒋文英立刻抽了他掌心一下,破风而下的声音以及打到肉‘啪嗒’一声在芽芽耳边炸开,她都哭了。
噗嗤一声笑,聂合作没有捂住妹妹的嘴,干脆不管了。
聂互助觉得堂哥跪成一团很好笑,特别是芽芽,哭得鼻涕泡泡都出来了,丑死了。
在隔壁屋安静如鸡不参与的田淑珍跑过来,直接了当的朝聂互助屁股就是狠狠几巴掌。
“让你笑,让你笑,有什么好笑的。”她一边把闺女往自己那屋拖,一边给了妯娌一个你继续的眼神。
毕竟天气还冷,聂老太还是走出屋来,把人通通都赶回自己的屋里面去。
小红子和芽芽还是有饭吃的。
只不过平时满满当当的桌子只剩下空落落的几个人,连蒋文英都没下桌子吃饭。
小红子盛了饭端去给蒋文英。
芽芽一手端着一碗,蹑手蹑脚的从蒋文英的窗下过,跟正打开门的聂老太四目相对。
顿了顿,聂老太转身又进了屋。
聂家三兄弟都要饿死了,直到窗户下面伸进来两碗饭。
他们家是老旧的木门,一动就枝丫响,芽芽是不敢从门进的,也不敢进屋里陪几个哥,送完第三碗饭后就哧溜的回了屋。
这一晚,平时热闹的老聂家很安静。
蒋文英一个晚上没睡,但其实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不然还能咋的?
隔天一早看见三兄弟挨者坐在一块,手背还有脖子的地方红印开始青紫,一条连着一条的触目惊心,她心也很痛。
“今天,我就去你们厂子找你们领导。”
本来说好了培训后去车间,安排人炒菜算什么事,有男人炒菜的吗?那不都是女人的活?
蒋文英地道农村女人,虽然在家里没惯男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毛病,可在家里做菜吃,跟在食堂给人家炒菜,那是不一样的。
聂卫平心里也堵着话呢。
他倒是喜欢在厨房里干活,而且以前的老师傅很抠门
那老师傅做白铁工很厉害,可是每当白铁下料他都藏着掖着不让人看,有些难度较大的下料他会在晚上回家自己弄出来以后第二天再拿到车间。
他身边不止一个徒弟,都没从他身上学到什么技术,全是偷师学的,他也不爱跟着那样的老师傅。
庄大厨虽然很严厉,但不藏私,教他做菜,在厂子里也挺帮衬,是个好师傅。
蒋文英冷哼,“就一做菜的有什么用。”
一旁不敢再插
话的聂互助吸溜着口水说:“有用的,堂哥做的红烧肉就很好吃。”
蒋文英也想起来了,虽然食材还是哪一些,但聂卫平做出来的菜确实就是好吃很多,像红烧肉这些得下馆子拿粮票花钱的,不是聂卫平做,一辈子也吃不上几回呢。
“而且我也不全是在厨房里干活,我们厂电力供应很紧张,隔三差五的就停电,一停电正在硫化的一罐子轮胎就得全报废了。
厂子里进了两大太马力柴油发电机用来应对停电,他们调我去发电,我还跟其他师傅学了柴油机的修理,也就是以后等老师傅们退了,厂子里的发电机只有我能修了。”
“妈,你说我没出息也行,我是真的挺喜欢做菜”聂卫平说:“我们在食堂干活也定级,我转正后不比车间工人的少。”
蒋文英沉默了会:“我收拾点鸡蛋,你给你师傅送过去”
聂卫平一颗心终于落进了肚子里:“芽芽给准备了,还出钱给我买了一包点心”
忽然,大家冷不丁的记起来,芽芽怎么还没来吃饭。
天气冷,芽芽确实是会赖床,可等家里人都坐到饭桌上,人也就差不多清醒了。
“刚才我看她还继续睡,就没吵。”小红子说。
睡觉可以,但是早饭一定得吃,蒋文英就去把人喊起来,一碰人吓了一跳,连忙去抬咯吱窝。
这孩子发烧了。
已经风平浪静的老聂家又闹腾起来。
芽芽从到老聂家的那一天起一直很健康,不说是芽芽,就是其他人这几年连次感冒都没有,各个身强力壮。
聂老太摸来一包退烧粉。
这玩意家家户户都有,一毛钱十包,谁家小孩发烧降不下来,喝热水,盖被子发汗都没用时,就吃这一个。
“我去问问周叔”聂海生捏着退烧粉没动手。
他没记错的话,这退烧粉还是几年前聂超勇贪玩游野泳生病买的。
他捏着药包出了门,就怕奶奶强行给芽芽灌下去。
聂超勇把他们屋的棉被也搬来,着着实实的让丫丫出了一身的汗水。
蒋文英喂了几次水后,芽芽就不肯喝了,而且还想把被子蹬掉。
大黄跳上炕头压住被尾,朝芽芽吠叫了声。
别人听不懂,烧得迷迷糊糊的芽芽依稀能听清楚,是让她多喝水对身体好。
芽芽难受,紧闭着嘴巴就是不喝,腿被压着动不了,倔强的要伸出来一条手臂纳凉。
当然,那只手很快也被聂卫平压着塞进了被窝里。
他去厨房泡了一杯糖水,为数不多的白糖几乎全放了,提着根汤勺进屋来。
“芽芽,你喝水,病好后哥哥什么都答应你,跳房子,做在地上抓石子,弹珠子都可以,你说啥就是啥?”聂超勇揪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