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喇叭沟

连个虫叫声都没有，蚊子也看不到，出了奇的安静，天空中繁星点点，一派和谐的景象。笔×趣×阁ｗｗｗ。ｂｉｑｕｇｅ。ｉｎｆｏ“睡帐篷太闷，干脆直接放上防潮垫，露天睡吧，还能看星星。”几天的风餐露宿，都没好好休息了，听子风这么一说，兄弟几个正有此意。

于是哥儿四个并排钻进了睡袋，子电睡在了最外侧。

这一晚睡得格外的香，没有了野兽的嚎叫，乎乎的风声，有的是干燥而柔软的沙地，那感觉跟睡在软床上一样。

第二天早晨起来一看，哥几个愣了，子电不见了，连睡袋都不见了。

“是不是去尿尿了？”子雨问。

“不太可能，尿尿还能抱着睡袋去？再说老四昨晚就睡我旁边”子雷指了指子电睡觉的地方。

子风一看，沙土上有些痕迹，一道长长的线，像是睡袋留下的：“走，顺着这线找。”

哥三个一路小跑像东找去，朝阳下看到一个巨大的睡袋在向山坡缓慢移动，眼瞅着就要过山坡了。

“是老四，快追呀”，子风喊了一声。

等到三人冲上了山坡，睡袋已经过了山坡，山坡那边是一个巨大的洞，看样子是个什么窝。三人一边追，一边喊子电的名字。

子电被睡的正酣，被叫声惊醒，感觉自己正在移动，忽忽悠悠的跟坐轿子一样，还挺舒服，睁眼往侧面一看：“哎呀，我去，是大蚂蚁，花生大小，黑压压一片，个个身强力壮，正抬着自己往洞里走。”

眼看就要进洞了，子电一个就地十八滚，滚到了旁边，打开睡袋就往回跑。

蚂蚁也奇怪呢，好不容易找到这么大的猎物，怎么跑了呢，本着不抛弃，不放弃的原则，这蚂蚁开始追人。消息很快传到了洞里，从洞里又爬出来上万只援兵，两只队伍汇合，布满了整个山坡。

哥四个这通跑啊，长这么大头一次被蚂蚁追，说给谁谁信呢，一边跑心里也嘀咕，难怪这周围啥都没有呢，感情都被蚂蚁吃光了。跑着跑着兄弟们就不行了，虽然跑的快，可以没地方跑啊，老这么跑啥时是个头儿啊。

“火，火，用火，跟丫拼了”子风一边喘气一边说。

子雷脱下衣服，用打火机点燃，等蚁群近了，把衣服扔向蚁群，或许是天气太干燥的原因，这蚂蚁出了奇的爱着，还产生了连锁反应，瞬间就蔓延到了整个蚁群，传来了噼噼啪啪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

四个人搬来了石头，坐在上面托着腮，看着这史无前例的壮观场面，偶有几只爬了过来，直接用脚踩死。

“我一直不理解，同样是睡觉，怎么就把你搬走了”，子风扭头问子电。

子电坐着头都快扎进了裤裆里：“其实……其实我就是头天剩下一块狼肉干，我在睡袋里给吃了，嘿嘿”

“哦，你吃独食呀，活该你怎么就没被蚂蚁吃掉呢”，子雷看了一眼子电。

子电默不作声，蚂蚁该着的都着了，剩下的都撤回了蚁穴。子电看着满地的烤蚂蚁，拣起了一个，这蚂蚁个儿真大，放到嘴里一尝：“咯吱，咯吱的，有点像烤蚂蚱。”

一大早也没吃饭，在加上这么一通折腾大家早就饿的前心贴后背了，听子电这么说也都尝了尝：“别说，还真不错，撒上点盐，吃起来跟锅巴一样。”

“虫子都是高蛋白，国外专门有吃虫子的饭店，老贵了，哪有咱吃的天然。”子雷吃的不亦乐乎。

朝阳下，兄弟四人吃着蚂蚁，整理装备向前进发。

阳光越来越毒，矮灌木都已经很稀少了，渐渐的出现了一簇簇的荆棘。

来到一处山坡，从沙坡向下望，密密麻麻长满了荆棘，荆棘丛中有一坨坨黑色螺旋状的东西。

“我去，这么多大便呢，谁拉的？”子电看了看说。

“边儿玩去，在仔细看看，什么大便，那是一条条黑蛇呀。”子风这么一说，众人一看，果然，这些黑乎乎的家伙在动。

下了坡，看得更清楚了，荆棘下，一坨坨的黑蛇，有的两只，有的三只缠绕在了一起，像是在繁殖，或许现在是繁殖的季节，关键不是几只的问题，是整个喇叭沟到处都是。如果有密集恐惧症，看到这景象早晕过去了。

“这是那天咬我得那种黑蛇呀！”子雨颇为惊讶：“难怪呢，那老雕一定是从逮到的。这种蛇不仅有毒，而且除了奇铁宝刀，可以说刀枪不入。”子雨估计是被蛇咬怕了，看着黑蛇有些发怵。

“大哥，我看我们还是绕道吧”子电先打退堂鼓了。

“绕道，绕哪条？喇叭沟程喇叭状，两边都是悬崖峭壁，再说蛇有啥可怕的，你不惹它，它也肯定不惹你，我下去试试。”说完跑了下去。

刚到坡底，数条黑蛇警觉的抬起了头，吐着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子风一溜烟又跑了上来。

“有别的路当然好了，但不知道要绕多远呢”，子风改变了态度。

“大哥我倒是有个办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子雨说道。

“少废话，快说。”子风着急了。

“都看过高跷吧，这蛇虽然多，但它不会跳啊，我们只要踩着一米左右的高跷过走，别看蛇多，也奈何不了我们，而且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不被荆棘扎到”子雨还拽上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呢，这个主意确实不错。四个人找来了一些枯枝断木，用刀削吧削吧，绑到了腿上。

“一定要绑结实呀，多多练习，一失足可就千古恨了。”子风不住的叮嘱大家。

万事俱备，四个人手拉手走向了喇叭沟。

这喇叭沟全都是沙土地，干旱少雨，但极为适合荆棘生长，荆棘秧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荆棘，要是没这高跷，裤子再厚也难免会被划破。

一坨坨的黑蛇盘踞在荆棘下，常年的进化，这些黑蛇早已不怕荆棘的穿刺，亮晶晶的黑皮宛如一身铠甲，阳光下闪闪发光，这也难怪一般的兵器砍不断。这些黑蛇有粗有细，有长有短，两条一起，三条一起，翻转缠绵，荆棘就是最有力的保护大伞。

四个人小心翼翼，深一脚，浅一脚从蛇旁经过，被惊动的蛇异常凶狠，有的甚至会去咬高跷，或是盘在上面想往上爬，只好跺脚将其甩出。虽说惊险，哥四个倒也不耐不住寂寞，聊着天，甩着蛇，脑袋里产生了一个又一个问号。

“我说昨晚这么安静呢，估计方圆几里的动物，都被这蛇吃了”子雷说道。

“恩，这蛇没天敌呀，一般的动物奈何不了它，皮太结实，那老雕都不是对手。”想起了老雕，子雨下意识的朝天空看了看。

猛然间看到老雕还在空中盘旋，时不时发出阵阵鸣叫，“我去，这老雕还跟着咱呢”，子雨说道。

“人家觅食呢，管咱屌事，快走吧”，子风说道。

顺着指南针的指向，也不知走了多远，荆棘越来越少，蛇也少了很多，地上开始出现了各种兽骨，小的有各种鼠类，蛙类，大的有羚羊，野牛，袍子，甚至还有天上的鸟类遗骸。兽骨中偶有黑蛇爬来爬去，像是在觅食。

四个人卸下了高跷，开始徒步前行。

“我还以为这喇叭沟有多大了呢，这么轻松就过了”子电悬着的心终于踏实了。

“我觉得没这么简单，看着这兽骨像动物的墓地一般，这些动物都是怎么死的呢。”子雨蹲着研究一颗巨大的牛头骨。

“蛇咬死的呗，晚上老牛一睡觉，来了一群蛇，剧毒啊，牛就挂了”，子电这么解释貌似解释不通。

正往前走着，突然间，天空飞来了一块石头，这石头又快又准，朝着哥四个就飞了过来，来的太突然，子风感到一阵凉风，眼疾手快，将其它三人推了一把，石头擦着子风的头飞了出去，巨大的冲击力溅起了无数的小石子，打在身上生疼。还没等反应过来，又一块石头飞了过来，哥四个顺势滚了几圈，躲过了第二块。

四人趴在地上都愣了，这石头足有脸盆大，看这冲击力，要是打在头上，肯定会脑浆迸裂。

“大哥，掉陨石了。”子电指了指上面，轻声说。

“别逗了，要是陨石，这么大个，能炸出个坑来，咱几个早挂了。”子雨掸掸土站了起来。

还没站稳，突然又两块石头飞了过来，这次哥四个早有防备，轻松躲过，顺着石头来的方向，不远处有一大坑，每次石头都从坑里飞出来。

“奶奶个球儿得，原来有人暗害咱们，走去坑里看看”，子风觉得这事儿肯定有人在捣鬼。

四个人哈着腰，蜿蜒而行，躲过了数块巨石的攻击，很快来的坑边一看，哥儿四个立马就愣了。

只见这巨坑直径有数米宽，只见坑里趴着一只水缸粗的双头巨蛇，正在吃石头，准备往外弹，看到哥儿四个，蛇也是一愣。

四个人一看不是善茬，话都没说，扭头就跑啊，心里也在敲鼓，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大的家伙，人家牛逼点蛇都吐个火啥的，这畜生吐石头。

巨蛇哪肯放过这么好的猎物，钻出了地洞开始追，速度之快像列火车，蛇皮湿滑擦在地上，好无声响，犹如腾云驾雾一般。哥儿四个就觉得后面一阵凉风，夹杂着血腥味，还没跑出多远，就被巨蛇尾巴一抽，全都刮倒在地。

“跑不了了，跟丫拼了”子风喘着粗气，抽出了奇铁宝刀，其它人也抽出了兵器。

但这巨蛇蛇皮太结实了，一般兵器丝毫不起作用，巨蛇两个头，加上巨大的身躯不停的扭动，四个人很快遍体鳞伤。奇铁宝刀虽然能插入蛇的身体，但不能致命。

“大哥砍掉蛇头”，子雨声嘶力竭的喊。

子风已经竭尽全力去砍蛇头，但谈何容易，双蛇头配合极为默契，去砍一只，另外一只就去救援，子风左闪右躲，最终被巨蛇缠了起来，动弹不得。巨蛇张开了血盆大口，眼瞅着就朝子风吞去。

千钧一发，突然空中一声鸣叫，一只老雕俯冲而下，速度奇快，没等巨蛇反应过来，就被利爪抓瞎了一只眼睛，老雕想在飞起来，无奈身体过于庞大，还没起来，另一只蛇头死死的咬住了老雕将其甩了出去。巨蛇的注意力被吸引走了，加上瞎了一直眼睛，身体松了下来。子风敢忙抽出身体趁巨蛇咬老雕的功夫，使劲全力将巨蛇的一只头砍掉。蛇疼的浑身翻滚，另一只头挣扎着想跑，子风毫不手软，连斩三刀，另一只也被砍了下来，黑色的脓血汩汩而出，巨大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恶心的让人想吐。巨蛇庞大的身体失去了蛇头翻滚着，但大事已去，构不成威胁。

老雕被甩出去，身体上有四五个血窟窿，流出的血早已凝固。老雕拍打着翅膀，发出阵阵悲鸣，似乎还想重返蓝天，但无能为力，只能尽力拍打着翅膀，悲鸣渐渐弱了，老雕最终没能飞起来，临死老雕仍摆着飞翔的姿势，仿佛随时可以飞起来。

此刻，四人才真正明白了老雕的屡次警告的用意，都说人有情，想不到动物也知道报恩呢。

“大哥我挺难过的，这老雕一死，窝里那两只嗷嗷待哺的小雕恐怕也难逃一劫呀”子雨忍着不流泪，悬崖上两只小雕扎着翅膀等妈妈回来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

“哼……，没什么难过的，弱肉强食是大自然的生存准则，森林里每天都有成千上万这样的事情发生，老雕今天不死，也会被别的动物杀死。”或许是为了不让大家伤心，此刻的子风似乎变得铁石心肠。

“大哥，你怎么变得这么冷血?”，子雨问道。

“我冷血？你有没有想过，这巨蛇一死，那边上千条黑蛇也难逃一死，这些黑蛇虽然凶狠，但却依赖于荆棘丛不具备捕食能力，像巨蛇散养的一般，巨蛇方圆数十里的动物都已捕食干净，才练就了吐石块的能力，打下来的猎物，养育这千条黑蛇，老雕养育自己的孩子，这巨蛇又何尝不是。”子风一席话，大家沉默不语，大自然中每天都在上演着各种残酷的选择，尘归尘，土归土，或许死也是一种解脱。

夕阳下，哥儿四个喘着粗气，相互搀扶，掩埋了老雕。整装待发南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