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媪姬呢？”李素衣又问。
“……这个点应该在外面晒太阳吧，等一会要准备晚饭了。”窈姬道。
她这个时候就只知道问一句答一句了。
窈姬弱弱的，心里总有种她背着师父搞男人被抓了现行的心虚。她感觉她下一秒就要未婚先孕然后挺着一个大肚子跪在她师父面前求原谅了。
就现在这个情况，她要努力把她师父给支走。
要不然她觉得她的人生马上就要杀青了。
呃——
她要是连夜、哦不，连日跑下山的话，应该也会被她师父捉回来吧。
窈姬：“……”
李素衣瞥了自己的徒弟一眼，淡淡道：“看得出来，你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用晚饭。所以你从未闭关。”
窈姬又下意识地扯着衣角，一句话都不敢说。
很像那种作业一个字都没写的学生。
好在李素衣马上就要走了。
“我去看看师涟。一会再找你，刚好现在你好好反省一下，想想你这段时间做了什么错事。然后一条一条掰碎了给我讲。”
李素衣就喜欢这种。
她知道什么她也不说，就等着钓鱼。
偏生你又不知晓她师父到底知不知道，于是最后造成的结果就是窈姬把她踩死了一只蚂蚁的事都给拿出来充当罪名。
窈姬：“……”
错事……
窈姬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心头嘀咕了。
这段时间她做的错事那可太多了。
然后窈姬又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蔺长，她觉得就单从她充当人贩子把蔺长拐上山说起，就足够她师父把她扒掉一层皮了。
窈姬抿着唇一句话都不说。
一直到李素衣的身影消失不见，窈姬才猛地舒了口气，身体施施然往下一倒。
蔺长眼疾手快过去扶了一下。
“师姐。”
窈姬下意识地抱住了蔺长的腰，难得的恐惧，声音都带了颤音：“我吓死了都。”
窈姬的腿全软了。
李素衣出现的那刻，窈姬真是吓傻了。
她觉得蔺长是理解不了那种未出阁的丫头私会情郎正与他行苟且之事然后就被爹娘逮了一个正着的恐惧感。
就在刚刚，她甚至都想把自己头拧掉然后恭敬呈给师父了。
蔺长深以为然，然后安抚性地拍了拍师姐的背。
“我一定与你同赴生死。”蔺长坚定道。
窈姬：“……”
那也不必。
她还没活够。
……
……
紫霄阁。
李素衣一进去师涟就感觉到了。
于帷幔之中，凭空生出一把飞剑，带着无上的剑气朝着李素衣刺过来。
“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我紫霄阁。”很清冷的声音。
李素衣给她把飞剑弹掉了，接着眼角抽了一下，然后很无奈的语气：“你疯了么？我是李素衣。”
老六医术冠绝天下，怎么就治不好师涟的眼盲呢？
师涟：“……”
帐帷后面一下子就没了气焰。
哦。
素衣师姐。
过了会，师涟就穿着一身睡衣出来了，头发也未扎，就胡乱散着披在脑后。
看起来是刚刚从床上爬起来。
师涟板着脸用来掩饰她刚刚的尴尬。
师涟道：“素衣师姐怎么突然回来了？”
李素衣：“听说你受伤了，所以回来看看。”
师涟：“……”
师涟脸色微变。
没想到她用来诓老六的话，竟然把李素衣这个召唤兽给召回来了。
李素衣：“所以你到底受伤了没有。我听你徒弟说起，说你受了点伤现在在静养。”
不过她刚刚看师涟的气势，好像还好。
还能有一战之力，应该不是重伤。
素衣师姐这话一出，师涟就沉默了一秒。
然后很果断的，师涟就腿软扶着李素衣摔倒了。
师涟虚弱道：“我如今只命悬一线。”
李素衣：“……”
好像是在伪装。
不确定，再看看。
师涟：“我临死之前，只有一事拜托你。”
李素衣如青山松柏，巍然不动。
她只道：“你说。”
师涟：“我有个徒弟，你帮我带带。”
李素衣问：“和窈姬走得很近的那个？”
师涟大惊：“他不是和媪姬走的很近吗？什么时候和窈姬也走得近了。”
窈姬好像也就当初她跟前提了一嘴让她收蔺长为徒，后面好像就没怎么出现了。
李素衣：“？”
这下李素衣是真的惊呆了。
新来的那个小弟子，连她老婆也敢抢？
师涟：“就是天天混在蔺长身边的那个女子，她难道不是媪姬么？”
“还是说宗门里又来了新的女弟子是我不知的？”
在她的印象里，除了她和素衣师姐之外，宗门里面也就只有媪姬这一个女子了。她虽然不认得脸，但根据排除法，也能推测出整日混在他身边的应该就是媪姬。
蔺长整日围在一个年老的女人身边。
据她所知，蔺长是孤儿。
所以可以推测，蔺长应该是有恋母情节。
李素衣：“……”
排除的很好，下次不要排除了。
推测的也很好，但是下次不要推测了。
李素衣叹了口气：“好歹也是堂堂剑尊，窈姬只是换了身皮，你竟然就不认得了。我怕你出去，连仇人都认不清。”
师涟憋了一股子气。
她哼道：“剑尊不可以脸盲么？”
这世上竟然对剑尊还有规矩要求。
可恶。
鄙视之！
师涟：“再者说了，我与人为善，从未有过仇人。”
李素衣：“话说回来，你能认得你徒弟吗？”
师涟：“……那自然是不行的。”
当着素衣师姐的面师涟也没藏着掖着，“我认他全靠衣服。他要是把衣服换了我也就认不得他了。”
师涟：“我看他还有看你们，都像是在看没有五官的小人画一样。”
师涟：“这样想起来，我天天生活在你们中间，还觉得挺恐怖的。”
李素衣默默道：“我还以为会像话本子里写的。你会遇上一个特殊的人，你能看清他的面容，然后收他为徒。成全一段师徒佳话。”
师涟：“为什么不是收为道侣？”
李素衣：“因为你清心寡欲。”
师涟很坦然地承认了。
“这倒是。”
“我不像你，天天看一堆话本折子。窈姬那小姑娘就是被你带坏的！”
李素衣：“……”
她依稀记得，她藏在床底下的东西，全被师涟捡回去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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