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章 再现

柳眉微蹙。

光洁的额头出现了明显的纹路。

紧促的眉心，则是很明显的表现出了其主人在这一刻的心态。

尤以小郡主赵敏和周芷若两女表情最为明显。

庞大的压力让两女有些喘不过气来。

换作任何人都能够看得清眼前局势出现了变化，或者说局势自一开始就与众人想象中的没有太大的变化，唯一不同的是很多人都没有想到真正弄成眼下局面的人选。

唯一的中心，明教教主岳缘则反倒是好似抽身出来，来到了一旁，如同观众看戏一样的欣赏起了眼前的局面。

这种情形，让一众观礼的江湖人颇为不习惯。

以元曲来说，岳缘才是主角。

而事实上——

“……”

张三丰有些无奈，却也能理解。

同样。

在心中有着心理准备的郭二小姐更是没有意外。

一切终将是有一个开始，也有一个结局。

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到真正的高潮，她和张三丰甚至不过是起点，是这一曲的开幕。

赤练仙子的话，无疑已经是直接表明了她的态度。

郭二小姐和张三丰两人对视一眼，哪怕是已经有数十年没有合作对敌，但是当初三人行走江湖合作无间的习惯还是让彼此在一眼之间便窥出了彼此的心思，更是在一瞬间确定了彼此的分工。

什么联姻之类的那都是小事，而真正让两人在意的还是这祭天大典，还是这所谓的，代表着不祥的摘星楼。

郭襄结合自己与小龙女等人这段时间的经历以及自己的武道境界，她已经隐隐察觉到了整个世界的变化和不同。尤其是在听闻了那名为晓梦的道家女子和鹰缘等人之间那肆无忌惮的对话，这使得郭二小姐终于感受到了那一丝丝的变化。

如果不是她听到这些话语，如果不是如惊雷一般震动了自己，只怕她郭襄也只会觉得那些变化不过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当郭襄听了鹰缘和晓梦两人的对话以及见识了鹰缘和小龙女的对决之后，她这才反过头来仔细思索后发现整个世界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开始发生了不为人知的变化。这不是自然而然，而是人为。

只可惜到现在，郭襄也没有办法区别到底是哪里的变故使得世界出现了变化，但小龙女的情形已经给了她例子。

而晓梦的话和目的都在告诉郭襄对方正在加速计划，使得世界出现变化。

在那时，郭二小姐是第一次认识到世界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词汇，而是一个名词，不再是嘴上随意道出来的词汇。

正是有着这个理解，郭襄在最近已然发现了这世界的上空正悬着一样看不见的东西，隐隐欲坠。

那是大危险，却也是大机遇。

若仅仅是以武者的身份来面对这种情况，这既是危险也是机遇，但是郭二小姐的身份不仅仅是武者，她更是曾经为国为民的郭靖夫妇的女儿。

这世上也不只是武者，还有更多的普通百姓。

作为绝顶武者的灵觉，从从某方面也算是精通佛道魔三教功法的郭襄已经隐隐察觉到了未来的那抹血色。

而这一切的开头……视线挪移，郭襄的目光闪烁间落在了岳缘的身上。

一切的源头。

与郭襄不一样，张三丰则感受的更为清晰些。

别看郭二小姐身怀三教绝学，事实上因为她的豪爽性子，郭襄反倒是没有一般女人所该有的细腻心思，郭襄在某些时候会显得有些马大哈，说好听点儿便是豪爽，大气。

作为武当派掌教，更是早就达到天人合一境界的张三丰很早就发现了这世间出现的变化。

或者说只要达到天人合一境界的人，都能够发现那些许的变化。

只是以张三丰的眼界，他并不明白。

所见所闻的界限便是张三丰的界限，使得他哪怕是觉得有些问题，却也只能潜意识的认定没有问题。

正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但在得到郭襄的留在鹰缘决战之地的情报和重伤失去记忆的鹰缘后，张三丰似乎摸索到了关键。

这个世界出现问题了。

眼角的余光扫过郭襄的侧影，张三丰最后的视线停在了赤练仙子的身上。

“晚辈冒犯了。”

迎着对方那蠢蠢欲动的压力，张三丰开口道：“前辈，还请见谅。”言罢，张三丰已然迈步走出，来到了小郡主和周芷若的前面，替两女挡住了那来自赤练仙子那铺天盖地而来的礼与理所纠缠而成的气势。

他不懂，却也发现想要解决问题，第一个需要解决的正是赤练仙子。

“……”

抬眉，昂头。

赤练仙子倒是稍显意外。

目光在这白发苍苍的张三丰身上停留了下，最后又扫了一眼站在一边的郭襄，她原本以为率先表态的会是郭襄。

神情微微一凝，赤练仙子倒是觉得自己察觉到了什么。

尤其是在她以大妇自居的时候，这一幕更是平添数分说不得的理由。

好一个晚辈。

师妹便罢，这些小辈也好，这熟悉的晚辈却也是其中之一。

这一刻，赤练仙子很想那郭靖夫妇仍在，想要他们夫妻两人看看自己的好女儿。

这时，李莫愁竟然是莫名的很庆幸，庆幸自己的是儿子，而不是女儿。

剜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岳缘，赤练仙子直接将注意力放在了张三丰的身上，望着对方那略显佝偻的身躯，道：“但现在的你，不够。”

“……罢了。”

一声感慨自口中道出，然后在岳缘和赤练仙子的注视下，在小郡主和周芷若的目光中，在观礼的江湖众人的眼中，这武当派的创建者，已经足足百岁生日的张三丰出现了惊人的变化。

苍老而佝偻的身躯缓缓挺直，本来宽大的道袍开始变得贴身起来，眨眼间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已然是一介白头的年轻道士。

如此情景对岳缘，赤练仙子和郭襄来说很是正常，但落在其他观礼的眼中则如同见到了神仙，见到了返老还童一样。

甚至连张三丰自己的徒弟宋远桥等人更是目瞪口呆。

任普通的江湖中人谁也没有料到年近百岁的张三丰可以变得如此年轻！

哪怕是见识在丰富，这一刻他们的心中，嗓子眼儿上都爬满了某种植物。

即便是在某些人的心中有过揣测，但真正见识到这一幕的时候，无不目瞪口呆。

这个是！！！

周芷若愕然，眼前的这一幕可以说对年纪越小的人带来的冲击越大，呆呆的看着前面张三丰张真人的形象变化的周芷若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回过头，望向了站在自己身边的小郡主赵敏。

一眼望去……

周芷若见到的正是小郡主赵敏脸上那止不住的羞愤。

一口贝齿，几乎生生咬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