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北电

“时间是让人猝不及防的东西，晴时有风阴时有雨，让人争不过朝夕却又念着往昔～”

楚轩骑着自行车，一路穿过京城的大街小巷，哼着轻快的歌儿，享受这路过的美好。

很快，他就来到了北电门口，然后径直走到系主任的办公室，显得有些轻车熟路。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后，待屋内传来温厚的声音后，楚轩迈步走了进去。

“主任，好久不见，我来交毕业后的作业，您给评判一下？”

王瑞，带这个黑框眼镜，面容和王硕有点相似，自从91年开始就在北电任教了，同时也会在外拍片，但基本都是带着任务接拍的，属于很安稳的第六代导演，这么说吧，能拿华表奖的。

“哦？你是…楚轩吧。”

王瑞愣了几秒才感叹了起来，

“以前留个细碎长发我还觉得你是亡赖少年呢，没想到剃了头后倒是挺玉树临风的嘛，不错不错。”

“主任谬赞了，不过一皮囊而已，不值一提，我更想让人看到我内心的思想。”

王瑞看着楚轩不卑不亢地模样哈哈大笑，“说得好啊，少年郎就是有志气，既然这样，本子我先看看。”

楚轩将一叠稿子交了过去，都是手写的，大概40来页，这段时间停停改改也基本完成了，随后就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等待起来。

随后王瑞翻阅着剧本，眼神也逐步凝结起来，无论是作为老师还是经验丰富的导演，他看过的本子不说上千也有八百了，因此很少有让他震撼的，相对来说他更注重其中的不足，简而言之，注重细节挑几个刺。

但随着时间流逝，王瑞越看越觉得内心舒适，半个小时后才带着笑容放下本子，然后欣慰道：

“很不错，在你这个年纪能写出这种表述温情的本子真的很不错，而且还比较完整，这几年没白学，当然了，我们这些老师教的也不错，不愧咱北电出去的，我算放心了。”

楚轩笑着点头：“主任满意就好，我是想着把他拍出来的，所以特来母校寻求帮助。”

王瑞思索了一会后回应到：

“看来你是要自己导了，也不是不行，毕竟你也毕业了，纸上学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啊！”

楚轩赶紧附和：“是的主任，我的想法就是如此，我算过了，投资大概在400万，除了几个关键的演员外，其他开支并不高，执行导演我找了宁昊，制片人我想着邀请咱学校一个老师来兼任，现在大概只差资金了。”

王瑞没有故作姿态，直接就道：

“这样，你先回去等几天，我先帮你联络几个公司看看，放心，都是我有合作过的，虽然你经验方面还有欠缺，但这本子顺着剧本走并不难，也能很好地检验你的所学，拍摄器材等方面学校也可以帮忙，其他的你可以先去准备了。”

“诶，谢谢主任，我回去之后再好好打磨打磨，决不让您失望，也不给学校丢脸。”

楚轩也彻底舒缓一下心情了，剩下的就看王瑞的面子了，人脉资源等这方面他目前还真够不上，原本他还想着要是这条线路不行的话，

他就得寻求一个白富美的帮助，毕竟她在钱财方面是出了名的乐于助人，只是眼前时间线还有点早，毕竟这时候她也才不到17岁，这样子自己就有点坏叔叔上门的赶脚了。

王瑞大笑：“放心好了，要是搞砸了丢脸的也只是你自己，除非学校的博士搞砸了还差不多，但这是不可能的，而且也不用太受票房影响，片子拍好了口碑不差就不算失败，所以不用怕！”

楚轩一怔，突然想起来一部影片，号称豆瓣有史以来评分最低的《逐梦演艺圈》貌似就是某博士整的，也不知是不是北电的…

“学生还是有信心的，正好主任我有几个问题还想询问一下，您方便吗？”

王瑞一口答应，然后就先不管楚轩的问题直接开口就道：

“理论方面虽然我学的比较深，但很有时候拍摄是用不上的，只要你不是想成为学者型导演就不用太过深入，最重要的还是培养出一种直觉，一股刻在骨子里的镜头感，在犹豫不决或者分辨不出时，你的直觉才是最准的。”

楚轩一一点头，这说法很对，是有道理的，但随着自己了解得多了才明白，这样更大的好处是省钱…

毕竟八九十年代内地的拍摄哪像现在这样，演员并不值钱，相反的那胶片是真的贵啊，当然现在也还是胶片拍摄，但基本上配比已经能达到8-15比1的配置了，以前基本就在3比1了，哪有让导演霍霍的资本。

要是墨镜王不是香江的，放内地来他恐怕就得淹了…

“你这部片子最重要的在于情感的表达，我就和你详细说说吧…”

楚轩继续点头，然后拿着纸笔记录着，他有自己的想法，不用完全按照王瑞的说法去整，但可以参考着来，取长补短是件好事，他不会像诗人导演那样放飞自我。

于是，时间就再次流过，晃眼就到了中午。

“感谢老师的教诲，学生走了，我会找机会常来的。”

王瑞喝了口保温杯里的枸杞水笑骂道：

“小滑头，别人听我开小课还得付费呢，到你这就成了那啥…”

“白嫖。”

楚轩脱口而出。

王瑞愣了一会，然后就训斥道：

“额…你这词，忒俗！文化人怎么能这么形容呢？下次别说了！”

楚轩明白这不是后世，脑子快速转了一圈就解释道：

“唔，学生这段时间经常和宁昊沟通，从他那听多了就记住了，他说这是段子，一下子没注意…”

“心术不正！下次你把他也带过来，别以为出了校门我就管不了你们了。”

楚轩赶紧答应，心下暗道：哦弥陀佛，善哉善哉。

“行了，你的态度我是放心的，学校这几年就你对学习最诚恳了，不过你也出了校门了，有些东西也会接触到，作为老师就最后送你一句话。”

王瑞看着眼前的青年，带着阳光俊朗的气息，一下子恍惚想起自己头发茂盛的时候，也是这般，第一次被单位确定指掌导筒的时候，那时是真的兴奋啊，可惜时光一去不复回，但好在这次一代新人替旧人。

“主任您说，学生听着。”

楚轩认真聆听。

王瑞郑重地道：

“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