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不打了议和议和

黄吉台没有参与冲锋。而是四个冲锋梯队的后方观望着战局。

他最直观的感受是：明军的火炮太多了！

不过他又劝慰自己：火炮才能打几轮？只要冲到明军步卒面前，就能大杀特杀！

黄吉台跟宝坻之战时的三娘子一样——想多了。

戚继光有条不紊的指挥着：“重炮、速射炮装填散子。虎蹲炮，放！火铳手，放！”

战场上几乎是在重演宝坻之战。

鞑靼重骑兵被实心炮弹砸，被散子轰，被铳击。

好容易冲到距离明军五十步时，又被手榴弹炸。

明军手榴弹甩完，立即结成了回型大阵。长矛竖起，刺猬身上的铁刺张开。阵内的火铳自由射击。瞅准机会还能用刺刀扎一把。

右翼明军就像是后世的一块口香糖，牢牢的黏住了鞑靼重骑兵。

戚继光甚至自言了一句：想突破我的右翼，白日做梦！

鞑靼重骑兵在二十个回型阵的间隙中如没头的苍蝇般乱窜。却对这二十只铁刺猬无从下嘴。

黄吉台陷入了两难。第一梯队、第二梯队的两万人已经压上去了，毫无战果可言。

二十个回型阵稳如泰山。他的那些“草原勇士”却一个接一个的跌落马下。

把勇士们撤回来嘛？白白损失几千人，一点战果没有。回去不得让那个小后娘嘲笑？

好吧，父汗说过，战争就像是赌博。要赢得多，就要下重注。

黄吉台大手一挥，将第三个冲锋梯队派了出去。

俺答汗那边。他在等待着明军右翼被突破的消息。然而消息没等到，明军的中军、右翼已经移动到了距离他两里的距离。

朱载圳这是在引诱他：来啊俺答，我已经把步卒绵羊送到你这头恶狼嘴边了。你还不赶紧扑过来？

俺答汗不是黄吉台。他做了一个决定，先不动鞑靼本部兵马，派打来孙仅存的八千黄金家族蒙军做试探性的进攻。

若明军战力真的像三娘子描述的那样惊人，就当借明军之手除掉打来孙最后的兵马。

若能打乱明军阵型，鞑靼本部兵马再压上去不迟！

怎么算都不赔本。

俺答汗下达了命令。打来孙部骑兵一万个不想打。奈何他们的家人全在俺答汗手里呢。他们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冲锋。

朱载圳看到八千蒙军骑兵，排成四个横列朝着他这边行进。他高喊一声：“弟兄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火炮准备！火铳手准备！”

八千蒙军骑兵挥动着手中的马刀，嗷嗷狗叫着冲向中路、左翼两万戚家军组成的铁板！

他们知道，只有殊死一搏，战胜明军，他们的家人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轰轰轰！”明军的轻重炮开始了收割！三百多门火炮一轮齐射，七百多蒙军魂归长生天。

俺答汗凝望着战场：太可怕了！这才冲了十几步，八千蒙军就死了近十分之一？

火炮重新装填的火力间歇期，是明军的铳击。六七千火铳手分为三段式队列。一次齐射就是两千枚铳子飞出。

三轮齐射打完，又有五六百蒙军跌落马下。

蒙军再往前冲，是漫天飞来的手榴弹。炸得蒙军人仰马翻。

许多跌落下马，但一息尚存的蒙军，直接被后面的马蹄踩成了肉泥。

这哪里是打仗？分明就是屠杀！

带着蒙军冲锋的，是打来孙手下的丞相帖木儿。

这帖木儿还算有点脑子。他看到了明军阵线的中央，有一个身穿金盔金甲的统帅。想来那人一定就是明国太子了。

他带着亲卫骑兵开始朝着朱载圳的方向猛冲过来。..

只有杀死明国的太子，这场仗才有胜的机会！我们这些人才能返回大鲜卑山东麓的家！

冲吧！别无它途了！

徐渭看到这一幕，说：“太子爷，早就提醒过您，别穿皇上御赐的金盔金甲。太招眼了。”

朱载圳微微一笑：“招眼又如何？”

蒙军顶着漫天炮火，朝着朱载圳那身金盔金甲死命的冲。一个又一个骑士跌落马下。后面的人纵马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锋。

朱载圳联想到了正史中的八里桥之战，太像了！

当蒙军冲到距离朱载圳五十步，八千蒙军仅存千余人！

朱载圳毫不慌张。为了保持阵型，他根本没让两翼增援中路！他甚至没有下令让将士们集结回型阵御敌。

帖木儿高喊一声：“草原勇士们！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冲啊！杀死明国皇太子！”

就在此时，数百名明军士兵，将一百五十支五管转轮枪搬到了朱载圳前方。

这东西装填麻烦，但是能够在短时间内倾泻火力！

“砰砰砰！”五管转轮枪开始齐射。其威力相当于后世十挺马克沁连续打了五个短点射。

一枚铳子不偏不倚，正中帖木儿的面部。铳子直接把他的大鼻子给打没了。这个“大蒙古帝国丞相”殒命当场。

五管转轮枪射击的同时，朱载圳附近的两百多名掷弹兵也投出了两轮手榴弹......

一千蒙军最后的冲锋宛如送死！一刻时辰过后，战场趋于平静。八千蒙军全军覆没。

俺答汗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打来孙手下那群人，也都是骁勇善战的草原勇士！这么会儿功夫就损失殆尽了？

这，这还打个屁啊！

战争是要考虑成本的。

鞑靼人口就那么多，兵力就那十几万。此次十三万鞑靼本部兵马出征，前后已经损失了三万人。丝毫没在明军身上占到便宜。

再打下去就无法收场了！

用后世的话说，俺答汗开始考虑及时止损。

就在此时，一名传令牌子纵马飞奔到他面前：“大汗，大王子攻击明军右翼受挫！损失了近万重骑兵。他已经率军后撤了！”

俺答汗咬牙切齿的说：“什么？”

要知道，重骑兵是鞑军的核心战力，比轻骑兵宝贵的多。不及半个时辰功夫，竟损失了万人。这样的损失是俺答汗所承受不起的。

俺答汗当机立断：“吹撤兵牛角号！全军后撤二十里！”

三娘子问：“大汗，不打了嘛？”

俺答汗斩钉截铁的说：“不打了！议和！”

蒙军开始潮水般的后撤。可惜明军无法追击。

一来，两条腿怎么也追不上四条腿。二来，一旦追击，他们的阵型势必要乱。万一鞑靼骑兵杀个回马枪，那可不是闹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