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毒卢贵妃太毒了

李妃是个很会说话的人。她先对宋源儿百般示好加画大饼。

李妃笑道：“今后裕王爷会好好提拔你父亲。先让他进六部做个堂官，过几年捧他入阁。

日后裕王爷登基，你会是天下诸王正妃当中身份最高者。”

宋源儿道：“多谢王妃对宋家的恩德。”

李妃话锋一转：“不过，有句丑话我要说在前头。即便你当了正妃，身在景川王府，但你不要忘了，你的根在裕王府。你的生死，你父亲的生死，都是裕王爷一句话的事儿！”

宋源儿虽年少，却颇为精通人情世故。不然李妃也不会选择捧她做朱载圳的正妃。

宋源儿道：“王妃放心。若源儿真能做景川王正妃，今后景川王那边有任何风吹草动，源儿都会告知您。源儿永远都是您和裕王爷的人！”

李妃和宋源儿各怀鬼胎，心里的小算盘各自打得噼里啪啦响。

然而，一切算计都是枉然！因为卢贵妃会让她们哭都哭不出来！

三日之后，永寿宫。

高拱领着十位正妃候选来到了永寿宫东偏殿内。

十个女子中，以宋源儿长相最为出众。其余九个，说歪瓜裂枣都是抬举她们了。

不多时，朱载圳搀着嘉靖帝来到了偏殿之中。

嘉靖帝打眼一扫，面露厌恶的表情：“高拱，你是怎么办事的。十个里倒有九个......”

嘉靖帝是修道之人，心中始终存了三分善良。他本来想说：“十个里倒有九个面目可憎”，转念一想，这么一说那九个丑女回家不得寻死上吊啊。

所以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

高拱知道嘉靖帝想说什么。他解释：“启禀皇上，臣认为景川王选妃，不光要看相貌，更要注重品德。这十名女子，都是京城官宦正经人家的小姐。个个品德高贵......”

朱载圳想要开口。嘉靖帝却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噤声。

父子心灵相通，朱载圳心领神会，闭上了嘴。

朱载圳心中暗道：我讨老婆，自己倒没发言权。封建主义害死人啊！

嘉靖帝伸手一指：“中间那个叫什么名字？家世如何？”

高拱回道：“名叫宋源儿，乃是大理寺少卿宋铭之女。”

嘉靖帝拍板：“就定宋源儿为景川王正妃，其余九女，为景川王侧妃吧。”

朱载圳目瞪口呆！选了宋源儿当正妃也就罢了，怎么还让那九个恐龙女做我的侧妃？

情急之下朱载圳开口：“父皇......”

嘉靖帝道：“你不同意也得同意！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百姓家如此，皇家亦如此！”

说完这话，嘉靖帝悄悄朝着朱载圳眨了眨眼。

朱载圳不知道嘉靖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高拱大喜过望：“皇上圣明！”

嘉靖帝道：“你带她们去尚寝局走个过场。完事儿就准备正妃金册、侧妃银册吧。”

高拱喜滋滋的领着十个女子走了出去。

后人说明代女人不能做官。其实是一个误区。

明代的女人只是不能做外官，却可以做宫中女官。

宫廷女官制度，太祖所定。女官署分为“六局一司”，分别是尚仪局、尚功局、尚食局、尚宫局、尚寝局、尚服局、宫正司。

六局一司掌管着宫中九千宫女。

其中尚寝局掌帝王燕寝及嫔妃进御顺序。另外还有一项重要的职能，用后世的话说就是体检。

现代有婚前检查。明代宫廷亦然。尚寝局就是皇宫的婚前体检机构。.

无论是皇帝的嫔妃还是王爷们的妃姬，都要千挑万选。挑选时穿着庄重的衣服，真正成了婚那是要在床笫上赤诚相见的。

万一身上有胎记，或者不干净。那不是要惊了驾？

故而，尚寝局会对即将嫁入皇家的女子们做仔细的全身检查——月兑光衣服那种。

要检查两条腿是否匀称，身上有没有痦子或胎记、指甲颜色是否雪白、腋下有没有狐臭.......最后是妇科检查。（具体怎么做妇科检查，对不起，作者也不知道，作者是正经人，只研究正史不研究这些乱七八糟的）。

朱载圳听到嘉靖帝说：“去尚寝局走个过场。”这句话，他的第一反应是：母后说的法子，该不会是在尚寝局验身时做手脚，说她们身上有狐臭？

狐臭这东西，谁也说不清楚。毕竟高拱跟礼部的官员，不能让王妃候选人月兑光了衣服，趴在人家腋下闻气味。

一定是这样，十有八九！

且说高拱领着十名女子到了尚寝局，各自进了验身房。

高拱不知道，卢贵妃此刻就身在尚寝局的女官值房内。

卢贵妃问十名女官：“都预备好了嘛？”

十名四十来岁，人老珠黄的女官齐齐答道：“禀贵妃娘娘，预备好了。”

卢贵妃道：“嗯，办好这件事，我赐你们每人五百两银子，准你们出宫回老家。”

一旁伺候的陈洪说道：“还不快谢贵妃娘娘的赏？”

十名女官齐齐跪倒：“谢贵妃娘娘赏。”

随后她们出得女官值房，各自进了验身房。

高拱坐在验身房外的一个亭子里。几个宫女给他上了茶。

他抿了口茶，心道：大事已成！哼，朱载圳，你在东南立了大功又如何？回了京还不是要听我们这些人的？

今后你身边的正妃、侧妃，都是我们的人！

你会沦落到跟在湖广德安景王府时一样的境地——四处都是我们的眼线！

就在此时，高拱听到验房那边接连传出女人声嘶力竭的惨叫声“啊！”

高拱暗笑：“这群黄花大闺女啊，真是没见过世面。让女官们瞧瞧就害羞的大喊大叫。”

片刻后，高拱察觉到了不对！

先是宋源儿捂着脸，梨花带雨小步快跑出了验身房。随后其余的候选女子也陆续跑出了验身房。

无一例外，她们都眼泪婆娑。

高拱拦住了她们：“怎么了？”

宋源儿等人面面相觑，无一人发声。

就在此时，卢贵妃领着一众女官走了过来。

卢贵妃爆喝一声：“高拱，你玩忽职守！你犯上！”

高拱跪倒：“贵妃娘娘何出此言？”

卢贵妃转头对五品尚寝正官说：“告诉高拱这厮！”

尚寝正官道：“经查验，十名景川王正妃、侧妃候选女子，皆为妇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