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隔天上课的时候, 专业老师提了一句京大计算机国家预选队的选拔考试，不过也就是提一嘴，毕竟难度在那摆着, 滨大能考进去的寥寥无几, 而且就算分数到了, 到二轮面试的时候真正选上的又是凤毛麟角, 几乎就是没有。

不过事还是得说，而且他们去试一试也会对他们有好处。

“大家都清楚，京大预选队的名额有限，按照咱们学校每年的惯例，下周会有计算机比赛, 最后只有十个名额，具体的考试方式你们可以关注学校官网发布的消息，之后那十个人会被推荐去一个月之后京大主办的集训，地点应该是海边”

前边的话所有人倒是没什么反应，但最后一句说出来，底下一下子就热闹了

“都听说京大特别注重集训环境, 我还以为顶多是在个大规模的酒店，没想到能去海边！”

“是呢，听说去年去的是个温泉度假村，当时还以为是假的，这回我可信了”

“没想到，真正讲劳逸结合的, 是竞争最激烈的京大集训营”

台上的老师拍了拍手，示意安静一下：“这个考试呢, 是大一到大四都可以参加的, 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去试一试, 反正时间安排在周末”其实他这么说心里也是有打算的，这届大一新生里还真有几个实力强的，甚至能赶超他们那些学长学姐了，就算进京大的机会渺茫，能去集训也算是很难得的经验了。

他也听说了温凉城的事，他起初知道的时候也是很震惊，都进去了非要回来重考一遍，真是摸不清那孩子心里怎么想的。

中午吃饭的空当，陆秋北端着饭盘来找他们几个

“哎，集训那事，哥几个怎么想的”

温凉城啃着小鸡腿，含含糊糊：“我去”

“你们三个呢？”陆秋北给温凉城夹了块鸡翅。

齐雨思考了一下：“那可是京大的集训，凉城肯定是没说的，我们”

“得，别在这跟我装什么深藏不露啊，全系前五都在这了”陆秋北吃了口菜。

大潘附和：“话是这么说，不过一共才十个名额，咱们能比得过那些学长学姐吗？”

程磊点点头：“的确，听说大三有几个实力很强的”

温凉城叼着鸡翅把手机屏幕转过去放到几人中间，咬了一口把鸡翅放下说：“我看了一眼这个考试，分两场的，周六那天是个人的，但是周日是小组的”

陆秋北打了个响指：“没错，而且这小组正好五个人，其实也算是钻个空子”

“什么意思？”齐雨放下筷子，转着手指。

温凉城解释说：“刚才老师说的比较含糊，在本质上说，计算机国家队选人虽说看个人实力，但是最主要还是看团队协作，所以学校的考试机制也做了相应的改变”

陆秋北接上：“周六那天的个人赛要的只是前五名，第二天的小组赛，团队第一五人直接通过，而且也可以跟前五名里的人组成团队，但是如果不是第一，原本得到名额的那个人会被一起淘汰，后面补位”

齐雨反应了半天：“所以说我们就算是有两次机会，就算第一天没进前五名，第二天的小组赛还是有机会的”

三人面面相觑，点着头：“值得一试”

之后的几天，五个人几乎是下课就往寝室跑，温凉城研究了他们四人的解码方式和算法，找出了几点大问题，然后把他们的习惯方法都记在脑子里。

几个人还买了一个长桌，拼在一起放在中间，五台电脑放了一圈，桌子上有些凌乱，零食泡面摆了一桌。

陆秋北嘴里咬着面包，盘腿坐在了桌子上，拍了一下温凉城的肩膀：“凉城，今天跟你焕哥说话没？”

温凉城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笑着说：“你还真的每天一提醒啊，我跟焕哥说了，这两天准备考试，可能会有点忙。”

陆秋北点点头，杵着下巴，小声说：“怪不得他不给我打电话了”

“谁啊？”温凉城问道。

陆秋北抱起电脑：“没谁没谁，继续吧”

周六个人赛，五个人分在了不同的考场，来考试的人果然只多不少，占了一个教学楼。

考试时间是在早晨，去考试的路上，温凉城眼睛还没睁开，戴着卫衣帽子，双手插兜迷迷糊糊的。

分开进考场之前，齐雨又紧张又兴奋，举着手挨个击掌，断到了温凉城那。

“凉城，能不能给我点鼓励啊”齐雨把掌心举到温凉城面前。

温凉城抬了抬眼皮，打了个哈欠，眼睛泪汪汪的，然后用头撞了一下齐雨的掌心，小奶音懒洋洋的：“恩，加油”

齐雨钳住温凉城的肩膀晃了晃，没啥反应：“得，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凉城来睡觉的呢！”

陆秋北笑了笑：“他从小就这样，考试的时候一半时间都在睡觉，然后得第一得到了现在。”

齐雨：“”

考试内容是三道不同难度的题目，累计完成时间长短排名，每个人可以选用自己爱好的Java，bsp; 或其他的进行编程。

温凉城坐到位置上，清醒了一会才睁开眼睛，不过他成功的做到了最后一名开始但是以第一名结束，不过这场考试是所有考生实时监测的，前二十名完成后考试结束，排名也会出来。

温凉城咬着手指头看着电脑屏幕，大约一个半小时，所有人的界面一换，排名出来了。

第一名：温凉城，第二名：陆秋北，第三名顾寒，第四名程磊，第五名周智。

温凉城神色冷静的往下看，齐雨和大潘是第六和第七。

散了之后，五个人找了一个空教室，大潘和齐雨情绪明显低落了很多，头顶上像是笼罩着两片阴云。

“拖后腿了”大潘懊恼的胡拉了一把头发。

向来闹腾的齐雨也一语不发坐在旁边。

温凉城语气平静：“其实这个排名和我想的差不多”

齐雨兀的抬起头：“凉城，你咋知道的？”

温凉城坐在桌子上，单腿踩住凳沿：“我之前花了一个晚上，分析了一下大二到大四的前十名，顾寒是大三的，系排名虽然不在前五，但是他解码很厉害，周智是大二的，系排名第一，综合能力强，但是和你们俩个的实力应该是不相上下，我刚才看了一下时间，你们的时间差只差了一点五秒”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没告诉我们？”齐雨有些疑惑。

温凉城笑了笑：“因为在心底里，我是相信你们的，那个排名我只是客观得出的，所以为什么要告诉你们，从而去扰乱你们的心绪”

齐雨苦笑了一下：“凉城谢了啊，的确你要是提前告诉我们了，我们怕是连斗志都消失跆尽了”

“可现在明天的小组赛，我们选谁组队呢？”大潘本想着打开手机，看一下排名。

温凉城拦住他，瞪着圆圆的眼睛：“当然还是我们五个人了”

齐雨立马反对：“不行，如果我们输了，你们三个的名额就自动取消了！”

陆秋北痞笑着拍了一下齐雨的脑门：“当初是哥把你们几个拉上船的，咱得一起上岸啊”

“可”大潘还想说话。

温凉城打断道：“你们两个不用多想，我一开始想的本来就是这个结果，因为小组赛本来就比个人赛更容易点，本来想直接参加小组赛的，可是为了有咱们五个人跟其他人更多的数据对比，所以我才让你们来参加周六的个人赛”

温凉城走到讲台上用粉笔画了五个排列不同的圆圈：“所以，这几天我除了让你们练的是自己的短处和解码速度，更多的是你们之间的团队协作默契，而且你们俩个的排名能在第六和第七，个人实力是完全够的”

温凉城指了指黑板上的圆圈：“我们现在就像这五个连在一起的圆，虽然没有完美的连接，但是足够了解，就算和专业团队差的还远，明天的第一还是绰绰有余。”

“没有把握的事我不会拖着你们一起，所以你们相信我吗？”温凉城语气认真。

温凉城最后一句话虽说是问句但在其他人听来就是陈述句。

陆秋北露出两颗小虎牙：“看着没，这是咱们船长大人”笑着笑着，陆秋北看着温凉城眼下的乌青，眼神有些心疼，他知道温凉城熬了好几个晚上，他记住了他们四个的方法，一直在找五个人的连接方式，自己也在顺着他们的方法重新练习，所以这几天里，他比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都要累……

第二天的小组赛中很多团队都是临时找的，他们也不是没去找过前五名，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其中三个竟然一起组了队，剩余两个根本不愿意，也没有原因担风险同意跟他们组队。

所以最后只得找排名靠前的人组队，可没有丝毫团队默契可言，最后的结果是没有悬念的，温凉城一组轻而易举的就拿了第

一，剩下的名额由个人赛七名以后的补位。

隔天，学校为了让他们十个人彼此熟悉一下，专门让他们一起出去吃了个饭。

看着他们各自寒暄，温凉城也没什么太大的兴趣，满心满眼都在吃的上了，不过他还是有点放不开，只夹离自己近的菜。

陆秋北他们早都看出来温凉城的圆眼睛往哪瞥了，边应付着这里面比他们大的学长，边给温凉城夹着排骨。

温凉城看着自己面前白瓷盘里的红烧排骨，眼睛都笑成了弯月，小声的说了声：“谢谢”

齐雨也是边说边给温凉城夹鸡腿。

坐在温凉城对面的人就是顾寒，五官是很立体的好看，眼窝深邃，有点混血儿的长相。

“寒哥，那就是这次的第一温凉城，不过他居然跟别人组队，还真敢赌啊”其中一个人凑在顾寒的耳边小声说。

顾寒喝了一口啤酒，眼睛一直盯着温凉城，声音听起来发哑：“你懂啥，他才不是赌，他本来就是奔着小组赛去的，是势在必得，不过”顾寒捏着啤酒罐，垂着眼神：“当他的队友，还真是一件幸福的事啊”

等他们聊熟了之后，就有抽烟的了还混着酒味，温凉城嫌呛反正他也吃饱了，索性就准备出去透透气，正好给乔焕打个电话，他还没告诉乔焕自己已经进了集训的事呢。

外面的天已经有些黑了，凉风灌进衣领里，温凉城缩了缩脖子，可空气还是好闻的，电话接通

“小朋友”乔焕先开口。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温凉城心里莫名激动：“焕哥，秋北我们几个都进京大的集训了”

乔焕也跟他高兴：“听说我们小朋友是头等功臣”

温凉城碰了碰自己凉凉鼻尖：“当然不是，我们几个都是功臣”

乔焕低低的笑了两声，问：“你现在在学校吗？”

“没有，在学校旁边的一家菜馆吃饭呢”温凉城回道。

乔焕继续说：“那好，你先和同学吃饭吧，我这边有点事就先挂了”

温凉城刚想说话，电话就断了，他情绪有点失落，低着头把脚下的石子踢飞，小声嘟嚷：“才说了两句就挂了，真的那么忙吗？”

“怎么不进去？”

突如其来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温凉城吓了一个激灵，转头看去，是那个顾寒。

“学长好”温凉城礼貌的问了一句好。

顾寒靠近了一步，看着温凉城微红的脸颊：“你是不是冷了？”

温凉城觉得他离的有点近，心里感觉不太舒服，毕竟和他一点都不熟，连认识都算不上。

他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不、不冷”

“还说不冷，你鼻尖都红了”说完就把自己的外套脱了，要给温凉城披上。

温凉城惊了一下，连忙摆手推脱：“学、学长，真不用”

顾寒想要去拉温凉城的手，让他离自己近点。

可还没碰着人呢，手就被狠狠的打开，连衣服都打落了，手背发麻，隐隐作疼。

“他说的话，同学你是没听清还是没听懂？”声音冷厉。

温凉城的手落进一个温暖的掌心里。

“焕哥！你怎么来了！”温凉城激动的音量都升了一度，眼睛亮亮的。

乔焕捏了捏温凉城微凉的脸蛋：“想你了”

温凉城的脸更红了。

“你是他的哥哥？”顾寒看着眼前的男人，戴着金边的镜框，明明是斯文儒雅的长相，可他站在那自己就能感受一股无形的压力，尤其是刚才那句话，听的他现在后脖颈还有点发凉。

“是或不是好像和同学你都没什么关系”乔焕敛了笑容，推了推镜框。

顾寒捡起衣服，拍了拍上面的土，眼神瞟着温凉城：“凉城，你哥哥脾气好像不太好啊”

“没有，我焕哥的脾气最好了”温凉城很不喜欢听他说乔焕的不是。

顾寒怔了一下，其实他老早就关注温凉城了，之前看他都是唯唯诺诺的样子，没想到还有这副奶凶的样子。

乔焕不想跟他在费口舌，想拉着温凉城离开，顾寒闪身拉住了温凉城的胳膊：“我们这次是学校安排集训队员一起出来的，你就这么领走了，不太好吧”

乔焕的声音冷到了冰点：“放手”

顾寒心一惊，有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下意识的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