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实在是……太像是弟弟会用的语气了。

而自从她看到相依为命的胞弟的尸体后, 就陷入了精神恍惚状态，不愿接受眼前发生的惨状。

如今经历现在发生的事情，她更是觉得头脑发胀, 竟对自己的存在产生了一丝怀疑。

“……”

简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在这样一片混乱的情境中, 这个不过是高中生的少年态度竟然如此冷静, 这大大加深了她对他的印象。

这心理素质，已经足够秒杀她遇到过的大部分调查员了。

虽然是调查员，但大家大部分人其实还是普通人, 心理素质更是如此。

就像特A级怪物不一定比A级怪物强，只是用智力来划分的怪物等级一样，卢雪亚虽然是特A级调查员，但这也不意味着她比某些灵感值为A、B级调查员心理承受能力强……

或许, 她只是更容易疯、容易豁出去而已。

虽然简邪还没有说自己是否愿意相信她, 但卢雪亚已经无法忍受自己内心产生的疑惑了。

只见电光石火间, 她居然取下了手上的饰品, 直接用尖锐的那一端, 直接刺向了自己的手背。

这一下如果伤中，必定深可见骨。

但如果她真的有问题的话，手上的伤口很快就会以非人的速度愈合。

普通的物理攻击, 根本无法伤害到怪物，这是目前最简单直接的检验方式。

然而, 简邪动作比她更快。

在她刚刚抬起手的那一瞬间, 他就直接打开了她的手，干脆利落地让她有些吃惊——

就像，他知道她打算做什么一样！

卢雪亚眼睁睁地看着饰品直接飞了出去, 摔在了地面, 整串手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安静。”简邪的声音毫无起伏道, “我相信你。”

还是很简单的判断方式。

由于对情绪相当敏感，所以他知道她在听闻自己的弟弟出现后，那一刻瞳孔放大的恐惧反应并没有作假，而他的另外一套消化系统则更加诚实地反应出一点，她没有让他尝到味道。

所以在门外的人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简邪就知道它在撒谎了。

卢雪亚：“……”

他的声音尽管不大，却足以让她内心的犹豫烟消云散，虽然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判断的，但的确有一种让人信服的气质。

她忍不住盯着他的侧颜看。

而这不过是短短两秒钟发生的事情，他却全程连个视线都没分给她，现在仍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口的方向。

和他相比，他的左手边不明身份的青年更是完全没有把这副情景放在心上。

他在勾唇看了看简邪后，竟然直接坐回了沙发上，托着下颌，就为了让目光更加直接了当地落在对方身上。

好像……是欣赏表演的观众一样。

……

卢雪亚怔了一下。

她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门锁正在转动，门外的人正在尝试用各种方法开门，甚至就连暴躁地撞门都无济于事，便不住地出声咒骂起来。

“出个声有这么难吗？！我总得知道你还活着没有吧！”

简邪转过头，把目光放在了卢雪亚身上。

“你每次都看到了乌鸦？”

这个问题很突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依旧点了点头。

就算是为了演戏，怪物也不该这样尽职尽责地在门口演个全套，以简邪目前得知的信息来判断，它完全有能力直接破门而入，却在这里耽搁时间，一定有它的原因。

而乌鸦每次都出现在卢雪亚的安全屋前，只能说明它观测到了她的存在，却始终没有动手。

单纯想让她恐惧？就像小熊玩偶玩弄班长那样？

不太像。

片刻后，简邪抬起头，对着门的方向冷淡道：“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需要房主的同意，才能进入家门？”

在他的话音落下的同时，摆弄房门的声音停住了。

响动瞬间蒸发。

气氛陷入了一片死寂。

闻言，卢雪亚睁大了眼睛，很快也反应了过来。

刚才那些话，全都是在诱导简邪产生一种“让他进门帮我”的念头，再不济，就算是没有搞懂他们之间到底谁才是怪物，也会在烦躁中想到“要是能让他进来，就能判断出到底是不是本人了”。

所以，她之所以现在还活着，就是因为对方无法在她睡着的时候进入房门吗……

而她醒着的时候，它又不能判断身为特A级的她有没有备用的道具，所以只能一直借用乌鸦做眼线跟在她身后。

卢雪亚不敢想象再过几个小时，它发现她确实没有任何自保能力后会发生什么。

她应该会被活生生撕碎。

就像她的弟弟那样，内脏被拉扯得到处都是。

而现在敢明目张胆地现身，也是听到她跟简邪说自己失去了道具，没有办法再保持不死之身吧。

她打了个寒噤。

相较于卢雪亚的后怕，简邪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道：“原来，特A级怪物也和调查员差不多。”

他说这句话是因为想起了一点。

调查员的发挥会受限于道具，卢雪亚身为特A级调查员，一旦失去了道具，除了对怪物的敏锐度以外什么都不是，而特A级的怪物的能力似乎也存在一定的限制，再强也无法突破身上束缚的规则。

这么看来，某种程度上调查员和怪物没有什么区别，有如此多的的共性。

他只听过调查员被异化成怪物，而除了怪物捕食造成的死亡以外，却没有听过任何普通人被异化。

看来，转化也得是同类才行。

难怪调查员应该下地狱，毕竟两者其实是差不多的存在。

简邪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阐述事实而已，但在他身旁的卢雪亚和门外的怪物都在瞬间变了脸色。

卢雪亚是被戳破了尽力维持的真相，而脸上挂不住。

而怪物，则直接将其理解为嘲讽。

“呵呵。”

只听，门外的怪物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

先前和弟弟一样的声音消失了，恢复成了另外一种沙哑干涩的嗓音。

仿佛有人正在用尖指甲挠黑板，它和窗外叫嚣的乌鸦的噪音如出一辙，笑起来的一串嘎嘎声令人难以忍受：“好害怕、好害怕，真是聪明的调查员。但知道又怎么样？你该不会打算像个胆小鬼的那样缩在室内？”

怪物毫不遮掩自己得意的嚣张态度。

据它所知，超自然管理局只有三位特A级调查员，而另外两位都不在这里。

至于这个声音听起来年龄不大的家伙，就是那个女人安全屋全部废弃后临时借住的朋友？真是个倒霉蛋。

它平时不会吃人类，毕竟到它这个等级了，人类的恐惧比四处乱飞的血肉更让它兴奋，它更享受凌.虐过程中的惨叫。

但既然这家伙胆敢对它耍一些小聪明，它一定会好好招待他的。

而且这味道……

它舔了一下嘴唇，吞咽下了情不自禁地分泌出的唾液。

它放弃了更加保险的偷袭，违背乌鸦的本性正面出击，也正是嗅到了这个人类甜美的血肉，它的胃囊已经空荡太久了，能找到如此合心意的食物，对它来说真是意外之喜。

“一旦你迈出门槛，我会先杀掉那个碍事的女人，然后再一口、一口地吃掉你。”

闻言，卢雪亚浑身发冷。

她自己死了倒也算了，可是简邪完全是被她连累的。

他们不可能不出门，永远被困在，而其他能够击败它的调查员，手上都有任务不能在几天内赶回来。

所以，只希望对方真的有配得上S级调查员的实力吧……

“看来你们怪物之间流通消息并不快。”简邪道，顿了顿，“还是说，你其实只是个跑腿的吧。”

他很多次解决特A级怪物，都刻意隐去了自己的行踪，而且基本都灭口了在场所有怪物，所以他的立场应该成疑。

但是，有部分怪物知道简邪的伪身份——

秦擢。

它们都认为现在支配身体意识的是祂。

所以哪怕现在简邪行为不定，也被它们认为不过是恣意妄为的佐证之一。

李医生不知道这件事，是因为它是怪物会议的边缘人物，而地铁站那只刚正式现身不久，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哪怕是小熊玩偶，当时也只是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对上号而已，实际上还是知道秦擢的存在的。

“是试探吗？新食物。”

[是刻意送上来的怪物。]简邪在心底道，[大概，对你离开那栋楼很意外。]

毕竟，简邪接连吃掉了怪物给祂的祭品，却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它们察觉到疑惑也是正常的吧。

更别提，现在怪物又找到了秦擢以前的道具。

它们没有胆子直接来问祂的想法，但送个可以暗示[我们把您的鹰之眼都找好了，什么时候来拿顺便赶走讨人厌的调查员们]的食物过来，是它们目前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而且，如果秦擢的意识其实并没有占据这具身体，特A级怪物也该处理掉简邪了。

这只怪物对付一个没有接受过培训的调查员，在它们看来，简直是绰绰有余。

一箭双雕。

【或许是。】秦擢连坐在沙发上的姿势都没有改变，只是懒洋洋道，【无所谓，既然送上来了，就吃掉。】

暗红的眼眸一片薄凉。

简邪：“……”

他分明是在为秦擢考虑，但却发现自己根本是多虑了。

祂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信徒是怎么想的，甚至摆出了一副“你代替我的意思随便处置它们”的无所谓态度。

“你说什么？！”

门外的怪物顿时被激得狂怒，自觉自己被连番羞辱，而简邪甚至用的还是轻描淡写的语气。

——听听，这低贱的人类，居然有胆子把它叫做食物！！

它根本按捺不住心底的怨恨，连连冷笑：“你真的以为我不能进来吗？”

哪怕会付出一些违背规则的代价，它也要立刻杀死这个胆大包天的人类调查员，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卢雪亚面色一变，下意识看向了身旁的少年，猜想他会做出什么反应——

然而，她听到简邪道：“哦。”

“……”

话虽不多，但侮辱性极强。

就像是对方放了一大堆狠话，但他只出了一击，就已经造成了致命伤害。

然而，紧接着发生的事情，更是出乎预料。

只见简邪迅速走向了门，下一刻，他居然直接打开了密码门！

门外的景象瞬间跌入眼底。

猝不及防和室内的人一个照面，就连怪物都懵了，在原地呆住，仍维持着手中敲门的动作，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就连它身后，那些停留在天幕和灌木丛上的乌鸦都哑然了，好像在他开门的那一刻失去了声音。

“你想进来？”简邪的声音毫无起伏道，“我从没说过你不能进来。”

“……”怪物。

卢雪亚：“……”

简邪的目光中没有任何恐惧，反倒是充满了意味不明的打量，让怪物心底毛毛的，更是觉得一股说不出的悚然之感。

这家伙……

“你——”

一道声音打破了这一刻微妙的气氛。

卢雪亚在看到这个怪物的面容后，顿时吃了一惊，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那竟然，是她死去的弟弟的面容。

见到终于有个人显露出了异样，怪物心底顿时舒畅了不少，不由咧嘴残忍一笑，讥讽道：“你这女人装了这么久，还真没有那小子好骗，要知道我一用你的声音，他想都没想太多，就直接开门了呢。”

闻言，卢雪亚面露仇恨。

但她却根本无法做什么。

“没错，这是他的尸体。身为姐姐，你一定很想念他吧。”它假惺惺地说道，嘴角笑容的弧度却越来越大，“就像你们调查员的[武器部]是拿怪物的尸体材料做道具一样，我们拿你们的身体使用，有什么不对？”

果真睚眦必报。

卢雪亚顿时哑然。

与此同时，她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忌惮。

她从死亡的悲伤中回过神来，分明在第一时间就联系了超自然管理局，将弟弟的尸体秘密送到了局内。

特A级的调查员去世不是一件小事，毕竟整个局里只有三个人，所以不能在没有准备的时候就让大家知道这件事。

但这只怪物竟然不费吹灰之力、连警报都没有触发就重新拿到了尸体。

再联系到她的道具被销毁，却没有及时得到新的替换资格，只能像下水沟里的老鼠那样到处躲藏，难道[武器部]里面也已经有了身处高层，能够决定调查员武器分配资格的特A级怪物吗……

她内心的恐惧以能量的形式反馈给了怪物，它不由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对自己三言两语就让她方寸大乱感到愉悦不已。

见状，简邪看了它一眼。

被杀死的怪物的尸体，是制作调查员道具的材料？

这设定倒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这也不难猜到，毕竟程理给他展示自己的特制子弹的时候，就说明了猩红色的晶状体是B级怪物的血液做成的。

付环宇也被改变幸运值的道具引诱过，险些在他眼前发生异变。

而就近来说，简邪上次拿在手里的撬棍也并不像是真正的铁质品，这算是切实地验证了这一条信息。

既然如此……

简邪顿了顿：[我有一个想法。]

奇异的是，他没有任何说明，只是脑海中闪过了这个念头，秦擢却已经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

【应该可行。】祂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显得饶有趣味，简邪总是能给祂带来无限的惊喜，【去做吧。】

所以，越来越喜欢了。

秦擢坐在沙发上，干脆换了个姿势，移开了目光，看向了厨房方向。

简邪回过头，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他极其难察觉地笑了一下。

只见祂纤长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在沙发靠背上点着，像是在打发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无聊。

简邪和卢雪亚的身影正好挡住了怪物的视线，让祂的存在被隐藏了起来。

而祂身上那股摄人的阴森气息，也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显然是主动将所有会把怪物原地吓跑的气压都收敛了起来。

像祂这样喜怒无常、唯我独尊的邪神，愿意为一个人类隐匿自己，实在是……

简邪：“……”

他回过头。

而在怪物眼中，简邪开了门之后就一声不吭，就像是被它的真面目吓傻了似的，只能手脚发软地站在原地。

看到他苍白的面容，单薄的身躯，它的眼底顿时闪过了一丝轻蔑。

眼前的人类大概是人类高中生的年龄，只会放一些大话，只有真正遇到丢掉性命的危险时刻，才知道痛哭流涕地求饶。

除了味道香甜的让它无法抗拒以外，这家伙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它顿时失去了玩弄他的兴趣，直接一脚埋进了门内，同时将两根手指放进了嘴里，眼神轻蔑，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这是它的一贯爱好，先让乌鸦把调查员啄瞎，算作恐惧情绪的开胃小菜。

随后，它会欣赏他们满地乱撞，最后在地板上爬动，极力哀求的模样，接下来，就是它开动的时间了——

怪物的想法戛然而止。

下一刻，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窜向了它的后背，竟直接将它甩进了别墅内！

它本该直接一路撞向桌子和墙壁，把路径上的东西全都撞毁，但令人惊奇的事情却发生了，只见那些家具竟然在它接近之前迅速移开，就像有未知的力量让它们移动，让它极其狼狈地滑行了一段距离。

怪物勉强撑起身体，却见到简邪面无表情地把门关上了。

最后狭窄的门缝里，是空荡荡的景象。

……可是，上百只乌鸦，在一秒内全都消失了？

它不知道简邪是怎么做到的，竟然在一瞬间就切掉了它和所有乌鸦之间的联系。

那是它的外器官，每只乌鸦的双眸都是它的眼睛，可以追踪极其广阔的大地，同时更能监听地面上的谈话声音，确保它在捕食域范围内，可以做到某种程度上的全知全能。

可现在，简邪就和它让乌鸦啄瞎那群调查员没有什么区别。

甚至，它连原本的听觉也丧失了！

“你好像很喜欢折磨人。”简邪看着它，淡淡道，“看清楚了，这才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就好像大脑被粗暴地翻阅了一样。

这一切都超出了它的认知，怪物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习惯的。

那种完全被看透的感觉……

它不知道，简邪确实看了它的记忆闪回。

就像秦擢之前教他的那样，他既然已经尝试过如何看过邻居的，自然也会举一反三、活学活用。

因为站得离简邪最近，卢雪亚得以亲眼看见简邪的鞋底蔓延出了一层冰霜，那刺骨的恐怖寒意让她脊背发凉，呼吸都停止了，而只不过一眨眼，那些黑压压的鸦群全都无影无踪。

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

她连天空中的残影都没有看清。

而被修改了形状的灌木丛，竟然在猝不及防间直接将怪物甩进了别墅内。

她感到恐惧。

原本先前和简邪之前相处，她还能够在心底质疑他的等级，现在已经不会了。

正是因为自己是特A级调查员，所以知道人类的天花板在哪里，不会像那些A、B级的调查员那样无知，过度迷信高灵感值的实力——

那已经，不是调查员能够办到的程度了。

短短几秒钟，简邪在她眼前做的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

这就是，绝对的力量压制。

终于从呆滞中回过神，怪物一咬牙，狼狈地想要爬起来，但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四肢完全陷入了地板里。

原本木质的地板竟不知何时变成了泥沼，让它越陷越深，越是挣扎，越是往下沉去。

就好像房子活过来了一样。

甚至更加恐怖的是，怪物感觉自己的四肢也正在一点点地改变，好像有一股未知的力量作用在身躯上。

与此同时，它身体的能量也在逐渐消失，就好像被眼前的人类吞吃了一样……

简邪早就开启了[孤独地狱]。

这些被改变形状的现实事物，正是出于它的手笔。

和大象冰箱问题异曲同工，创造出[石中鱼]其实只需要三步。

第一步，扭曲山壁，让它打开内腔。

第二步，放进鱼。

最后一步，复原山壁。

正是如此，简邪得到了灵感，

可以作用于现实、将罪人困在人迹罕至处的[孤独地狱]，实际上可以改变任何物体的固有形态。

他只是试了试，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那么……

在两道紧紧跟随的视线中，简邪走向了卢雪亚身前，捡起了之前被他打开手的动作而摔在地上的手环。

手环上点缀着一颗漂亮的宝石。

见他看着它一言不发，卢雪亚开口道：“这是弟弟……前不久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别墅内安静了几秒钟，突然间，简邪提起了一个思维跳跃的问题。

“怎么决定谁才是虚弱的本体？”

卢雪亚愣了一下。

随后，她才道：“是……双方同意才可以。”

所以她才会那么愧疚，因为是她同意了，才让弟弟变成虚弱的一方。

哦。

和他想的一样，那就没问题了。

简邪顿了顿：“我有个想法，但我不确定能不能修好你的道具，所以需要征求你的意见。”

闻言，卢雪亚愣住了。

修好……她的道具？

可是，靠什么才能修好？她的弟弟已经去世了……

简邪没有解释原因。

他只是抬了抬眼，说道：“你能接受手环毁掉，同时，弟弟的尸体不再存在吗？”

“……”

卢雪亚咬了咬下唇，陷入了纠结。

但很快，她就抬起头来，语气坚定道：“如果有修好的可能性，我能够接受。”

她想杀死更多的怪物。

而她相信，如果换做弟弟在这里，也能理解她的做法。

简邪“嗯”了一声，看了一眼被困在地板里的怪物，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程理曾经是刑警，所以他手上经过了不少人命，就此成为了“罪孽深重”的调查员。

这么看来，其实游戏判断是否有资格成为调查员的方式其实非常简单粗暴，那么，道具大概也没有多么的精密。

既然怪物和调查员其实是差不多的存在，而现在这只怪物又完全占据了她的弟弟的身体，两者同样身为特A级，那么，道具到底会不会判断为她的弟弟还活着，所以可以继续使用道具？

“……”

“我会让它同意成为你的本体，”简邪语气冷淡，却语出惊人，“然后，把它封进你的手环里。”

[孤独地狱]的新用法。

不过，就是利用了石中鱼的概念而已。

……

最好速战速决。

不然，半小时很快过去，秦擢的实体就会消失了。

毕竟简邪答应过，今天要让祂尝到自己做的鱼。

他实在不想让对方像只蜷缩在沙发上的猫那样，摆出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