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众目睽睽下, 简邪将撬棍从书包里拿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下。

虽然也可以理解成撬棍实在太显眼，毕竟没有哪个正经人会把它摆在明面上, 这显然会惹来路人视线。

但却在无形中……给人一种简邪并不需要道具，甚至觉得它有些碍手碍脚感觉。

目睹一切吴清禾：“……”

它默默地攥紧了自己胸口衣料。

救命, 不存在心脏病要发作了。

它从未想过简邪会这么不把道具当回事，据它所知……必须要道具才能杀死怪物吧？就连它都会许些忌惮特A级道具，可简邪似乎并不把这条规则放在眼里。

难道……难道他根本就不需要道具？

这个念头令它觉得极度悚然，头皮顿时炸开。

该死。

吴清禾从没想过对方居然……

它失手打翻了水杯。

如果这是真话——

没有谁有资格夺走他名号，无论怎么安排他位次，他才应该是来自地狱、货真价实明星考生！

众人却没有注意到吴清禾这边小插曲，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简邪一举一动。

他们都在等他给出反应, 但简邪却始终头也不抬，忙着写作业，似乎始终没有把自己摆在正确考生位置。

在这种诡异情境下，负责其他区监控录像员也不由摘下了耳机，视线落到了他界面。

如果视线可以穿透网路话，这个本该最默默无闻7号选手早就被包围了。

但是对方依旧在写作业, 根本没把一天时间限制放在眼里，好像不过是任何一个路上随处可见高中生那样，他转着笔思考，这副散漫模样完全和其他区正在奔波, 搜寻资料考生形成了鲜明对比。

是在作秀吗……？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一直这样下去, 顿感无聊准备移开视线时候, 突然, 简邪动作一顿。

只见他一抬眼, 手指间原本正在转动签字笔掉在了地上, 发出了“啪嗒”清脆一声。

但简邪却没有俯身去捡，而是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微微眯眼，似在打量。

“……有怪物，要来了。”

这是目前为止，[调查部]来负责人团体开口说第一句话，相较于其他比较活泼多言部门，他们就像一潭死水一样，所有人坐在那里沉默不言，仿佛要给监控后面考生们集体奔丧。

正是他这句唐突话，才让众人顿时惊觉不妥之处。

这是一家身处闹市区一楼KFC，在简邪上来过程中他们也看到了，哪怕是工作日，也有不少人在其中就餐，小孩打闹声、外放短视频音乐交织在空中，可以说是相当嘈杂环境了。

可是，现在这副情景实在是——

太安静了。

就像是已经进入了捕食域。

顺着简邪视线投去视线，就在看清楚KFC窗外景象时候，所有人都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气。

整座城市天空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只有沙尘暴才会带来腥黄色，街上行人全都消失了，只有有灵感值人才能看到，那些肮脏沙尘里夹杂着挤挤攘攘怪物，全都在无意识地发出饥饿渴求声音。

长在皮肤表层细密牙齿一翻一合，哪怕隔着屏幕无法闻到味道，却他们依旧能想象出散发着腐臭垃圾堆气息。

“……”

具备秋招资格简邪一定能看到这幅景象，甚至因为就在现场直面怪物，而比他们更能感受这股冲击，但是，他为什么依旧坐在原地，好像这群怪物根本就没有出现在他面前一样？

“把镜头切成地图。”

依旧是这位来自调查部负责人，他声音沉着急促，惊醒了剩下人：“快点！”

监控录像员立刻将焦点从简邪身上调出，切换成了全局模式，简邪低头写作业身影在视线里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是类似于地图蓝绿□□面，几乎是立刻，这座城市所有街道、地铁，甚至是地下街道都在地图上浮现了出来。

就在简邪所处位置，变成了正不断闪烁着红色点，甚至如同病毒一般在不断扩大。

用肉眼看上去，它色彩是如此致命艳丽，就像一滴即将流下屏幕血珠。

而那些靠近他街道都不知何时升起了黄色小点，乍一看就像漂浮一只只萤火虫，朝着最深红光源迅速靠近，可这绝不是什么美丽景象，因为只要是了解“眼”监控窗口，就知道每一个黄点都代表着一只C级怪物。

——居然，有这么多怪物！

原本还维持着寂静[调查部]几位成员脸色立刻一变，“蹭”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目光死死地盯着地图。

哪怕是并不具备灵感值负责人，都意识到此刻事情紧急性了。

地图上数值正在不断攀升，虽然不过是C级怪物，但是聚集在一起巨大能量已经达到了特A级别……甚至还在不断攀升，已经无法用特A级来简单形容。

可是……可是，它们怎么会离开自己所属地，甚至朝着简邪方向冲去？？这完全违背了这群C级怪物本性，哪怕是在号称最危险前三区，都不会发生这种匪夷所思事情！

就算这个时候简邪双击纽扣，也绝对赶不及调查员前去援助，他绝对死定了。

而这种死法实在是太可怕了……想象一下有上千万只蚂蚁同时啃噬你身体，因为只有一具身体，所以哪怕是骨髓都要爬上去吮个干净，最为残忍一点是，这个时候你甚至是具备意识。

光是痛觉就完全能将一个正常人活生生逼疯，哪怕侥幸救回来，也会变成毫无神志可言行尸走肉。

但身处风暴中心简邪甚至不慌不忙地收起了作业，捡起笔放进笔袋里，拉上了书包拉链。

“一张卷子都还没有写完。”他声线毫无起伏道，叹了口气，“比我想来还要快，那就先这样吧。”

早来虫子被鸟吃，虽然还有很多怪物没有赶来，但C级怪物……还是囫囵吞枣就够了。

不知道他在想这些，屏幕后众人只是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什么叫做“比想快”，难道这种末日一般景象完全在你预计中吗？！

随着简邪话音落下，那些聚集在一起怪物终于按捺不住，仿佛暴雨落下似撞击在玻璃壁上，发出冰雹捶地噼里啪啦声，玻璃窗户都要撑不住这种重击而震颤起来，一层层挤碎肢体粘在玻璃上，分外骇人。

他将书包推到了一边，站了起来，系着绷带手拿起了放在桌面下撬棍。

只见，他打量了一下窗户，随后突然抬起手，做出了一个令众人完全意想不到动作——

他竟然直接击碎了面前玻璃！

随着“啪嗒”一声，玻璃骤然碎裂，残骸在眼前飞溅，而与所有人想象中怪物蜂拥而入画面不同，随着两股室内外空气交融在一起，原本在天空中存在怪物在顷刻间荡然无存，浑浊空气被骤然净化。

吴清禾抓住了自己手，死死盯着眼前景象。

可怕至极对手，完全没办法升起反抗心思敌人……

他头一次这么庆幸自己站对了队。

“这、这绝对不可能！”一直在等着看好戏绿毛下意识睁大了眼睛，他踉跄地后退，以至于撞翻了椅子，却没有人分出精力去嘲笑他笨拙，只听他语无伦次道，“刚才，他，他竟然——”

和简邪刚才干脆利落表现相比，他推荐人林子时就像个效率低下小丑。

毫无疑问，红点范围所有怪物都已经消失了。

众人下意识地看向了仍旧打开地图，右上方依旧显示着怪物能量汇聚总数，但却掉崖一般地坠下到了一个极其低数值，红点范围外黄点孤零零漂浮着，却不再有敢像之前那样肆无忌惮地靠近。

“我们都看到了。”调查部人音调紧紧，仿佛被人勒住了，“这不是幻觉。”

“……”

监控室陷入死寂。

工作了这么久，没人不会看出来，那完全就是基于简邪本身灵感值过高而造成绝对碾压！

虽然只是C级，但如此惊人庞大数量却足以媲美目前已知特A级怪物。

哪怕是最冷静、最不屑参与话题考核官，此刻也停下了手里动作，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上那个身形瘦削少年，先前那些轻视、不满态度尽数散去，只剩下残留在心中深深震撼之情。

那个代表红色点，是特A级及其以上怪物才能产生能量点。

但此时此刻，他们分辨不出这到底是由汇聚怪物组成，还是代表着简邪本身。

尽管屏幕上还有剩下一百个屏幕在放送着其他考生进展，但所有人都知道，真正“6”已经诞生了……不，区区6只是代表着残缺恶魔疯狂，“7”才是最适合他数字——“绝对主宰一切”。

在历年秋招里，突出表现6出现了一次又一次，每个人都习惯了去期待6精彩表现，认定7会被踩到最后。

但这却是第一次，有抽中7号新人表现得如此突出。

——也就是说，如果简邪加入了超自然管理局，只有他ID卡会是以7-1开头，成为那个绝对唯一存在！

众人哑口无言，同时默契地陷入了缄默。

嘈杂声响再次涌入了KFC，简邪回到了现实世界，而之前被他用撬棍打碎玻璃也维持着原样。

如果不是因为“眼”设备可以穿透捕食域进行联络，这些考核官可能根本没有办法看到刚才那令人惊骇一幕。

就像这些在KFC里等待食物送上门普通人，毫不知情自己刚和危险擦肩而过。

并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众人注视着，简邪慢吞吞地将撬棍收了起来。

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抬起头，毫无诚意地补充道：“这是道具作用。”

他顿了顿，整理了一下弄乱领带，随后拎起单肩包，一脸冷淡地离开了。

货真价实武器部吴清禾心情复杂：“……”

甩锅给道具，真有你。

就算是物理学圣剑撬棍，也绝不会达到这种程度吧，而且你手里只是B级道具啊……？！

【啧。】

在简邪走到街上时候，飘在他身侧黑雾突然发出了一声鼻音，话语听不出情绪，【C级……这里实在是降级。】

倒也没错，打个比方，大概感觉就像是速食套餐一样，还有点油腻。

或许再加上自己在KFC心理作用，简邪甚至觉得自己刚吃了炸鸡套餐，急需要什么可以解腻饮料。

原本简邪遇到这么一大群怪物，第一反应是直接丢进[八寒地狱]帮助消化来着，结果却在收拾作业那几秒，他有点担心操作不熟练，自己一不小心把整栋大楼都吞进去，所以只好自己吃了。

[之前，是你吧？]

这句没有头绪问句，简邪不便直接说出口，就在心底默念了三遍。

这一年内他不是没有受过伤，骑自行车摔破膝盖、剧烈运动后流鼻血可谓是家常便饭，但是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招惹来了如此多怪物，只说明了一点，这位和他同居邪物很可能介入了某处环节。

秦擢感觉到了他问题，并不需要多难就理解了他意思，即刻就勾唇懒洋洋道：【当然了。】

简邪顿住了脚步。

尽管没有回头，但他却能够感觉到黑雾正在靠近自己。

祂漫不经心地伸出手，勾起了简邪脸侧一缕头发，将黑雾包裹身体压在了他身上：【我当然会照顾好属于我人类……不然，为什么我们气息如此相似？】

电石火光间，他骤然想起了救出班长那一天晚上自己无意间品尝到黑雾味道。

那寡淡白开水里混杂着未知血腥味，两股截然相反气息交融在一起，好像根本分不出彼此，只有“我们”。

简邪被祂从死亡带回，躯体里流淌着祂力量，他们之间早已密不可分。

【虽然我感觉，我们不需要和这群人为伍，他们都太弱了。】祂声音充满了懒洋洋意味，极度傲慢却又纵容，扯了扯指尖勾住发丝，【但既然你想玩这群调查员游戏，我自然会全力配合你，只要你开心。】

也就是，释放出简邪那被祂犹如对待最脆弱事物一般精心保护起来，对怪物有致命吸引力一面。

简邪：“……”

他摸了摸自己发烫耳尖，淡定地环视了一圈，发现眼前看不到任何一只C级怪物了。

如果简邪同样能够看到超自然管理局地图话，就会发现那些怪物在他每往前走一步时候，就会退后大概几百米距离，以至于在地图上显得极度滑稽，让收看后续考核官们刷新了自己认知。

虽然不具备智慧，但生物对危险趋利避害本能，似乎是天生。

生物课本上哪怕是单细胞草履虫，都知道朝着盐水浓度低方向游去，更别提对气息格外敏感怪物了。

以至于，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个比连连后退怪物还要奇异景象——

这些C级怪物以前是绝对不敢往高区域移动，毕竟高等级怪物有时候会以低等怪物为食。

可是，随着简邪往前走动作，那些处于边缘地区C级怪物甚至发抖地退到了其他高等区域，导致屏幕里有些其他区选手难度不得不上升了一些难度，简直是无妄之灾。

这是什么样力量，才会让它们冒着错区危险也要往后缩。

等一下，难道说这个新人，甚至要比其他区高等怪物还要可怕吗……？

众人：……

怎么回事，在经历了刚才瞬秒一幕，这个推断竟然毫无违和感。

[收起来。]简邪走了一条街，都没有看到之前汇聚而来任何一只怪物，再怎么也能察觉到不对劲了，立刻在心底道，[忘了之前地铁站怪物吗？我不想再玩一次追逐游戏。]

秦擢：【……】

简邪看了看自己缠着绷带左手，它已经止住了鲜血，但绷带上仍旧晕染出了残存血痕迹，被一圈黑雾包裹着。

【今天已经够了，不要暴饮暴食。】

黑雾没有散去，依旧缠绕着绷带上，隔绝了那股对怪物来说致命香甜气息：【不然，你身体会短暂陷入昏迷。】

这就是简邪体质没有达到最强弊端了。

秦擢说有道理。

实话实说，虽然C级怪物味道不怎么样，但如此大批次一次吞噬，对简邪来说确实有点撑。

果然，还是得把训练[八寒地狱]捕捉范围这件事提上日程。

虽说可以反野，但超自然管理局却没有公布前三区确切地理位置，思索片刻后，简邪决定了，既然难得可以公费游玩，他打算在附近城市游荡一圈，如果撞见了谁不长眼上门，就直接当成甜品吃掉好了。

……

……

程理忐忑地在超自然管理局大厅等人，他双手交叠，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又坐下，整个人是坐立不安真实写照。

这副焦虑模样让前台都看不过去了。

“你可以坐下，真。”她忍不住出声宽慰道，“我之前看到你那个推荐人了，长得真好看……就算调查部不通过，后勤部也是绝对没问题，只要他去安抚民众，效果绝对不错。”

虽然简邪只是看了她一眼，她当时就有点被秒到，立刻就上论坛发帖了。

程理一脸深沉：“你不懂，我担心他错误估计了其他人实力，不小心把所有怪物一口气解决了，那可怎么办……”

他可是见过简邪根本就没有动手，就直接秒杀了一小区怪物那一幕啊！

前台：“……”

你担心实在很多余，做梦可能比较快。

尽管程理知道要等明天中午考核才会结束，现在才当天下午四点，但他总忍不住像个得了焦虑症高考考生家长那样，提前早早地就在大厅中央等人，他很后悔，自己忘记了和简邪说起至关重要一点。

——千万不要随便和其他新人组队，除却以后可以信任搭档，不要相信他们任何一个人花言巧语。

虽然简邪实力强到离谱，看上去也拒人千里之外，但程理不确定那是一种表现在外防卫机制，还是真冷漠不近人情，如果是前者话，往往是最容易被哄骗……

想到这里，程理咬牙。

“程理。”

突然，他听到了有人叫他名字，还没回过神，就下意识站了起来，一抬眼就正好看到了站在他眼前简邪。

对方身着整洁西装，看上去没有任何不妥样子，只是左手缠着一圈渗出鲜血绷带，脸色也比之前苍白了一些。

“……？？”

程理又看了一眼自己手表，看了一眼手机，眼神迷茫：“我时间出错了？我意念穿越到第二天了？”

距离他离开才几个小时吧？难道简邪遇到麻烦事情，直接弃权了？

想到这里，程理表情骤然一凝，一脸严肃地盯着眼前少年：“发生什么了？怎么会这样？”

简邪：“……”

说来话长，其实他本人也很意外。

简邪才做出那个计划没多久，一辆熟悉车就停在了他面前，车窗被缓慢摇下，竟是一个意料之外人。

绿毛看着他神色复杂，先前那些鄙夷全都消失了，整个人都发生了剧变，如果非要简邪说话，他甚至能感觉到他对待他态度多了一丝畏惧，好像简邪随时都可以轻而易举地碾碎他，将他躯体撕碎。

“……上车吧，你考核结束了。”他咽了一口口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们已经大致知道你实力了。”

别人要心怀恐惧地奔波一天，但简邪不过写了一张卷子，坐了一会儿就完成了考核。

在来之前，他真没想过会这么轻松。

……公费计划也泡汤了。

听完他对此叙述，程理紧锁了眉头：“……不对啊，那家伙虽然一贯人品卑劣，喜欢欺软怕硬，但这种事情是不敢撒谎，所以你应该是真提前结束了考核——你做了什么？”

简邪想了想：“只是解决了一些C级怪物而已。”

闻言，程理更加困惑了，只不过是一些C级怪物话，是不可能提前结束考核吧，除非……

突然，他眼神犀利了起来：“是一些怪物，还是亿些怪物？”

简邪：“……”

“……”

程理默默无言地和他对视。

片刻后，他缓慢地捂住了脸：“好了，我知道了……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会给你发邮件？”

他自己当时是隔了两天左右就收到了邀请函，部门处理效率极高，可能是看在A级调查员面子上，但如果是简邪话，可能大概需要一天时间……

他话音刚落，还没回过神来，简邪手机就突然震动了起来。

程理看到简邪拿起了手机，看了一眼，又放下。

大概是什么垃圾短信。

“你有和哪个新人组队吗？”程理抬起眼，皱了皱鼻，不放心地追问道，“或者，有答应和谁以后成为搭档吗？”

简邪手机又响了一下，他看了程理一眼，秒回道：“没有。”

【啧。】黑雾在他耳侧发出嗤鼻声，彰显自己存在。

……正是如此。

有了秦擢，除非是必须，他个人觉得和其他人一起行动并不方便。

如此干脆利落回答，让程理噎了一下。

如果说他是寡王话，那么简邪这副冷冰冰样子，真很有孤狼范。

“那也好……我之前忘了和你说一件事。”

程理压低了声音，靠近了简邪一些：“虽然我相信你应该已经发现了……那就是每年有那么多人体验过濒死感觉，但为什么仍然只有极少部分人成为了有灵感值调查员？”

简邪突然对程理接下来说话有了预感。

哪怕手机再次响了一下，他也没有打断他话。

“因为这和游戏设定有关，”程理神情染上了一点愤怒，语气充满了厌恶，“只有做过错事，犯过错，被游戏判定为有罪人，才有资格成为调查员……因为这些人，包括我自己，本来就该堕入十八层地狱。”

正因如此，他们作为调查员，和掉SAN怪物彼此折磨，本就是理所当然。

不过是否真完全为传统意义上罪人，这也不是绝对。

毕竟一切只是基于游戏判断，要说标准，它从来没有对外公布过，大家知道只是冰山一角。

简邪顿了顿，看向程理问道：“……你也是么？”

“我之前职业是刑.警。”程理表现得很坦然，“这也是为什么我当初看不惯局里很多调查员，所以一开始工作态度就很不好，人缘很差。当然，现在我想通了，既然我能成为调查员，说明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想那样低劣。”

“……”

“虽然我不知道你做过什么，又是为什么濒死过。”程理凝视着简邪，“但我直觉认为，你并不算一个罪人。所以，要小心警惕周围有灵感值人，判断谁是值得交往人，然后，最好做自己。”

简邪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复这句话。

他脑海中闪过了自己生日那天发生父母车祸……难道，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具备调查员资格？

简邪无言以对。

眼见气氛突然僵住，好在这时，他手机又响了一声，打破了两人之间寂静。

程理那幅可靠大人模样顿时消失了，变得有些欲言又止：“……你要不，还是看一下手机吧？响了好几次了。”

究竟是什么垃圾短信一直在发啊？难道是电.信诈.骗吗？还是请假班主任在查岗？

闻言，简邪看了一眼手机，很快就放下了：“是超自然管理局信息。”

程理：“……”

程理：“？”

等一下，他没听错吧，什么部门居然这么快就发送了消息？

但这好像才过了几个小时吧？他们不应该忙着看其他考生表现吗？！

而且，这究竟是哪个部门这么频繁发送消息啊？

“我听说每年邮件内容会写不一样，”程理面露纠结，视线往简邪手机瞟，最后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今年部门给你写是什么？”

简邪看了他一眼：“你问是哪个部门？”

“……”程理当场呆住，脑子转不过来了，下意识问道，“有、有几个部门？”

他声音毫无起伏：“四个。”

话音才落下，手机就又震动了一下，简邪道：“哦，现在是五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