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和人声喧闹、交头接耳大厅氛围格格不入, 简邪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没有信号。

他收起了手机，盯着角落里这盆植物看了一会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能感觉到它栽在盆里枝干似乎在往他方向逐渐凑近。

简邪从外套里拿出了手, 用手指随意地点了一下伸展叶片，植物特有清凉触感让他心情好了一点, 然而就在他收回手下一刻，令人惊异事情骤然发生了——

树叶竟然在他眼前开始蜷缩变形！

它仿佛被禁忌事物□□了，只见从枝干部分开始迅速萎缩，绿色褪去、叶片凋零。

不过在短短几秒钟内，被简邪指尖相触过位置就已经变成了纯黑色焦炭，和其他完好部分一对比，显得异常惨不忍睹。

简邪：“……”

虽然不知道这植物有什么用, 但估计也不会只是简单装饰。

总给人一种自己做了不太好事情感觉。

发觉没人注意到这边，肇事者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揣进口袋里，往边上站了一点。

在他耳边传来低沉笑声，秦擢似乎被他举动逗乐了。

“别笑了。”简邪低声道。

然而紧接着，从他身后漂浮起了模糊影子, 随后影子伸出了一条黑雾凝聚触手，刻意幻化成了类似于剪刀形状，直接“咔嚓”一声折断了变黑那一块枝条，随后嘎巴嘎巴吞进了黑雾里。

【对罪证毁尸灭迹。】秦擢懒洋洋道, 完全可以想象出来对方手撑住自己下颌模样, 带着一丝睥睨语气, 好像刚才吃掉植物家伙不是祂一样, 完全是在故作正经, 【千万别忘了补刀。】

目睹一切简邪：“……”

他还没有来得及发表更多看法, 突然敏锐地察觉到了周围气氛改变，立刻抬起头看向了前方。

空气已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

果不其然，正前方出现了三个身着统一西装职员。

虽然并没有说“安静”之类话，众人却不由自主噤声了，被眼下气氛所感染，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领头看上去四十岁往上，给人一种成熟稳重感觉，他在西装外套口袋里放着一块纯白三角巾，看上去是这次负责人，他威严地环视了一圈大厅，在简邪身上略微停留了几秒钟。

而在他两边则站着先前电梯遇见绿毛，表情傲慢，嚣张地看了简邪一眼。

最后是一个别着蓝徽章、看上去分外年轻青年，奇怪是，虽然在简邪印象中两人是第一次见面，但当他目光落在了简邪身上时候，也带着某种疑惑和探寻。

哪怕是瞎子，也能感觉到这三位现身在主场考官在看什么了。

一时间，所有人目光都凝聚在了简邪身上。

仿佛“蹭”一下被无数探照灯似目光照射，就算什么都没做，简邪也在猝不及防间成为了全场视线焦点，这副情景让他本人觉得非常莫名其妙，不由皱了皱眉。

而他这副毫不在意表现落进部分人眼里，顿时嫉妒了起来，视线带上了明显敌意。

要知道每个部门名额本来就有限，现在这个看上去病恹恹家伙什么都没做，竟然就吸引了这几位部门成员注意力，还表现这么厌烦，该不会是什么关系户吧！

随后，负责人竟然主动和考生搭话了。

“……你就是简邪吧？”负责人神色带上了一些复杂，心底叹息对方不走运。

在他看来，简邪脸色苍白，神情略微疲倦，让人忍不住心生保护欲。

被对方直接点名，在众目睽睽下，简邪虽然不想引起太多注意力，但也只得点头承认，简短道：“嗯。”

这也实在是——

在他话音落下后，有些人眼神顿时一变，按捺不住嘈杂声瞬间响起，先前大厅里维持寂静被骤然打破，其他参与考核人议论在大厅上方嗡鸣，音调里充满了愤愤不平。

“凭什么他这么特殊，居然让这些职员先一步关注？”

“这是潜规则吧！真没想到里世界也要玩这套。”

“后台真硬。”

“……”

绿毛脸上依旧挂着幸灾乐祸笑容，看到简邪被人误会，他还挺乐见其成——毕竟始终有4-5个调查员需要去一个区，大部分人会选择联合起来，如果他被排挤，那就再好不过了。

蓝徽章看不下去了，皱眉反驳道：“什么都不知道，就别胡说！这是必要流程！”

见工作人员已经就此发话了，这部分人才悻悻地收敛了，却仍然毫不遮掩自己盯着简邪看恶意视线。

哪怕在短短几句话间，简邪就成为了众矢之，但他表情却没有一丝变化，显得格外镇静。

“如果我没记错话，”现场负责人没有理睬这些声音，只是依旧沉稳道，“你是程理推荐人，对吧？”

简邪：“是。”

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部分人顿时心头郁气一出，带着一点幸灾乐祸。

原来并不是后台，而是被针对对象啊。

哪怕是没有加入管理局，一脚踏进了里世界人，都知道程理被推荐人会被针对这件事，这家伙也实在是太倒霉了吧，果然，他们很快就听到负责人紧接着说：“你是第七个报道，你会被分配到末三区。”

末三区……

众人视线带上了一点怜悯，居然连抽签这个过程都省略了，直接被宣判了死刑。

但简邪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点了一下头，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很快负责人就移开了目光，宣布了另一个更重要人：“林子时在吗？你是第六个，需要去前三区。”

居然是六号？

里世界有个潜规则，一直以来只要ID编号里带上了6调查员，都绝对是A级及以上！

正是如此，大家不由自主地把视线投向了那个叫做林子时青年，发现对方和简邪选择墙边不同，他正站在大厅人群最中间，在负责人进来之前一直忙着和人愉快交流，脸上挂着恰到好处微笑，令人如沐春风。

“好。”他若无其事地看了简邪一眼，“谢谢。”

这副处变不惊模样落在眼底，让负责人心底升起了满意之情，认定这是一个好苗子，心底对他印象分更高了，不由对蓝徽章点了点头，示意对方调整一下林子时初始印象登记。

见状，绿毛露出了满意神色。

随后他伸出手，指了指放在最边里台子上许多部手机，抬了抬下颌：“至于其他人，麻烦你们自己来抽号好了。”

既然已经得知自己去向，简邪不再关注大厅里动向，而是和脑海里秦擢交流了起来。

“你说过，我血.肉对怪物有致命吸引力，对么。”

这不是一个疑问句。

从听到自己会去末三区之后，简邪就已经有了一个极其方便、快捷地通过测试办法。

【看来你已经有答案了。】秦擢似乎明白了他要做什么，勾唇道，【不过，这样不会违背你初衷吗？】

简邪正要回答，突然间，一个人身影挡住了他视线。

对方似乎知道他在走神，直接先发夺人，出声自信满满地招呼：“你好，简邪。”

——正是先前被宣布6号林子时。

“别紧张，只是来打个招呼。”看到简邪面无表情脸，林子时单方面认定了他是在警惕，便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毕竟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都是被选中人，不过，我肯定要比你好。”

这副隐藏在温和外表下自大表现，终于让简邪抬了抬眼，多瞥了他一眼。

“虽然你看上去没什么可警惕，尤其是你推荐人这么废物。”林子时笑了笑，他目光扫过了简邪相对平常人来说过于苍白脸庞，语气意有所指道，“但我还是得出于推荐人相识礼貌，来你面前打声招呼了。”

【嗤。】

简邪换了个姿势靠在墙上，冷漠地收回了视线，根本没搭理他话。

见状，林子时啧了一声：“我在和你说话，真没礼貌。”

“想问什么是礼貌？”终于，简邪开口了，他声音虽然放很轻，但却带着某种恐怖压力，哪怕他根本就没看他，却依旧给人一种毛骨悚然感觉，“你最好别随便说我和你一样。因为我们根本就不同。”

闻言，林子时脸色变得有点难看。

这是在说他们根本不是一个级别吗……？

【我不喜欢有人打断我们对话。】似乎随心所欲性情再次发作了，秦擢语气带着厌烦，但随后，祂顿了顿，却又道，【我可以吗？】

“……”

简邪：“可以。”

根本不知道简邪为什么突然说了这两个字，林子时正要开口，但反驳话根本无法说出，他脸色就已经变了变，因为虚空中突然多出了一股极大重力，压住他脊梁，让他根本无法抗衡，竟然在下一刻——

直接迫使他跪在了地上！

这边动静顿时吸引了其他人注意。

被诧异目光注视，林子时整张脸都要扭曲了，膝盖钻心疼痛令他完全维持不了之前那幅彬彬有礼模样。

该死，这是怎么回事！

他想要站起身，却感觉空气中有股无形存在禁锢住了他四肢，面对未知力量恐惧让他不由冷汗潸潸。

“这只是一个警告，我也不喜欢嘴碎人。”在他眼前简邪垂下头，眼睛注视着地上他，看上去还是那么拒人千里之外，语气没有听出来生气，“如果你不想爬去前三区话，现在就离我远点。”

林子时注意到，他用词语是“也”。

可是，在他面前分明只有简邪一个人而已，这是什么恐怖故事吗？少故弄玄乎了！

林子时咬住舌尖，用痛楚强行让自己清醒过来，恼怒让他不顾直觉警告危险，脱口而出：“那又怎么样，反正你道具等级不会高于B，是没有可能翻盘！”

没错，只有道具可以杀死怪物。

要知道，他推荐人可是提前给他透露了消息，[武器部]会根据秋招考生生平简历进行初步综合判断，然后选出相应道具在考试前交给他们。

就连程理现在等级也不过是B而已，简邪再怎么也不能越过他杀死A级以上怪物。

然而，回应他是简邪从他跪着身边走过身影。

他并没有流露出林子时预想中那种惊慌失措表情，好像这句话对他说根本不痛不痒。

——怎么会这样？简直、简直就好像公式书规定法则对他来说毫无作用一样！

骤然间，林子时眼睛瞥到了简邪先前所站位置旁盆栽。

他顿时在原地愣住了，眼神流露出了一丝不可置信。

如果他没看错话，盆栽虽然被折断了一截，但是仍旧能隐约看到被烧焦边缘……

他推荐人和他说过，管理局不是随便在大厅栽种植物，之所以有，是为了消除那些和怪物直接接触过职员身上残留气息。

毕竟一旦进入捕食域，就相当于被怪物标记了可以当成食物来享用，散发出味道会吸引其他活着怪物捕食。

这些由[武器部]培育而来植物，正是以怪物残留气息为食。

而刚才简邪不过就在这里站了一会儿，这盆植物边缘竟然奇异般被烧焦了……

联想到了什么，林子时顿时呼吸急促，身体下意识颤抖起来，与此同时，大脑神经如坠冰渊，整个人刹那间不寒而栗。

……

几个小时后，一辆车将简邪送到了出发地。

作为被分配到负责载送考生去第十六区蓝徽章忍不住从后视镜里观察简邪表情，总部在十七区，而十六区只不过是另外一个相近城市，所以开车只需要一个多小时就够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十六区不是什么好地方。

安全倒是安全，就是怪物太杂了，而且因为等级较低缘故，一处理就是几十只，实在是过于麻烦。

而且忙活很久，到处寻找怪物，可能也就是个C级怪物，这对等级评定实在是太不利了。

随后，他发现这位年纪最小考生只是看着手里道具，眯起眼睛模样看不出是否满意。

“那个，现在道具没关系。”车停住了，蓝徽章转过头组织措辞，温声试图宽慰道，“等通过测试，局里会根据表现，让每个调查员填写自己最偏好武器类型清单……到时候会有更加趁手道具。”

简邪：“……谢谢。”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手里道具。

他没记错话，自己秋招简历填其实挺符合常规，唯一不同之处就是他在是否玩过游戏那一栏填写了“经验充足”四个字，所以，这就是武器部对他印象……？

只见，在他手里拿着在多款恐怖游戏里登场，被誉为物理学圣剑，却在外表上显得平平无奇铁制物——

一柄撬棍。

……讲道理，这确实挺符合游戏设定。

而作为一名理科尖子生，简邪最擅长学科，恰好也是物理和生物。

难道武器部有看他成绩单……？不管怎么说，这个武器确实有点生草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霍纶，A级调查员，来自[后勤部]。”蓝徽章笑了一下，才道，“我们已经到了初始点，但因为有其他考生会从其他区赶来，或者赶赴其他区，所以从今天中午十二点考核才正式开始。”

“总部十几位考生只有你分到了这里，所以我现在成了你专属司机了。”

说罢，他向简邪递过去了一枚袖扣，示意后者现在就别在自己衬衫袖口上。

简邪已经换上了统一考生制服，说是制服，不过也是路上随处可见社畜西装而已，区别只在于西装外套胸前口袋外绣着推荐人名字拼音，一眼看过去，还会以为只是装饰英文。

和其他成年人穿上西装不同，作为少年，简邪显得格外养眼，让人视线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飘。

见他接过了袖扣，霍纶语气挺活泼：“提醒一下，不止是袖扣里有定位器，从考核开始，你一举一动都会被收录在全方位监视器后，五个部门负责人会对你进行观察评分，这也是决定你是否会被邀请加入部门关键。”

有甚至会在闲聊版块发帖吐槽，更别说官方默许文字直播贴了，从这方面来看，调查员也要有强大心理素质。

“当然，管理局不会真让你们送死，如果遇到无法解决危险，可以双击袖扣，再坚持一下，就会有已入职调查员来替你解决……但是注意，这也代表你弃权了。”

只能说还是有一定死亡风险，但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

“袖扣已经打开了，”霍纶暗示很明显，“在考核正式开始前可以介绍一下你自己，祝你后续顺利。”

简邪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后推开车门走下了车。

出于习惯，他打量了四周环境，发现这里四处都是商场，人流也比他想要多，初始地竟然是某处市中心。

既然如此，简邪等下要做事情就变得方便多了。

但他才走了几步，霍纶突然就在身后叫住了他。

“等一下，差点忘了。这个是程理前辈让我帮忙带给你。”霍纶摸了摸自己后颈，一边从副驾驶拎起了书包，一边小声道，“怎么这么重？该不会是什么违禁品，我不会被辞职吧……”

简邪看到自己书包被从窗户递了出来。

他：“……”程理还是挺靠谱。

简邪刚才还在想自己作业怎么办，对方好像没有给他，没想到这个时候会给他带上。

想到袖口里监视器，说不定一听到程理名字所有人都看向了他这边，想要抓住他把柄，简邪折返回几步，接过书包拉开了拉链，干脆将书包里东西完全展示在了众人面前。

“只是书和作业、笔。”他面无表情地解释，“我，请假来，有功课。”

霍纶：“……”

——理由是心理疾病发作。

他在社区接受了李医生心理治疗这件事不是秘密，班主任能够答应他在这么重要时间请假，就是因为这点。

所以说脑子有病，精神不正常这个理由有时候还挺好用……

至于为什么精神病发作期间，还能把作业补交上，这就是简邪懒得考虑问题了，反正班主任不会有异议。

他不知道是，确如他所想，在听到程理委托了霍纶递交物品，所有屏幕后目光确实被关键词吸引了过来。

不少人皱眉认定他有作弊嫌疑，于是放弃了观看其他区，立刻将大屏幕切到了简邪脸上，死死盯着他手里背包看，想要搞明白里面到底装着什么秘密武器。

然而，就在他拉开书包拉链时候，监控器后众人脸上神经都不约而同抽了抽。

再看看各个区严阵以待其他考生，无一不面露紧张，流露出忐忑，尤其是前三区6号明星考生林子时正在低声介绍自己特长和武器等级，再对比简邪这边，感觉整个秋招严肃气氛瞬间被打破了！

“这是在干什么，他到底有没有把这次秋招认真对待啊？！”

“程理推荐人这么不靠谱吗……再看看吧，说不定呢。”

“我看就是在故弄玄虚而已，早就说这种根本就没出社会高中生，一点都没有常识可言。”

“啧，可惜了，我还以为他会有什么不同。”

与此同时，超自然管理局内网上闲聊版块悄然浮现出了一个帖子，而在极其短时间内回复数量迅速激增，不过十分钟就突破了一百楼，眼见就要直往hot贴奔去，显然是热帖预定。

标题很醒目，直接把人名字挂在了上面。

[大家见到程理秋招推荐人了吗？叫做简邪那个。真一言难尽……搞不懂他打算干什么]

1L 楼主

第一次见到带作业来，牛哇。

我本来看他脸还在等自我介绍，没想到开口就是有功课要做，是什么蒙蔽了我双眼让我觉得他是在扮猪吃老虎，这明明就是缺心眼吧，霍纶都已经明示了可以介绍自己了，学学人家林子时解说一下不行吗？

这就是6和7差别吧。

……

简邪并不知道自己光是带了个作业就惹起了腥风血雨，自己分到了末三区，关注度少一点自然是正常吧。

但就算知道了，他应该大概也不在乎。

虽然在任何地方都是喜欢拉帮结派，但简邪在一所私立高中，却始终能保持透明人宗旨，从不和谁交往过密，完全可以看出他从不迎合别人冷淡性格。

通过简单观察，简邪发现了一个关键信息。

种种线索串在一起，证明了他之前关于管理局猜测是错误。

简邪原本认为，如果暴露了自己身上异常，那么管理局很可能转而对他进行监控，现在看来有点多虑了，他们对6和7、绿毛和付环宇态度，以及里世界法则统统说明了一点——

只要你实力够强，只要对控制怪物有用，管理局其实不介意你人格有些缺陷，或者可能身怀秘密。

超高死亡率，决定了调查员在他们眼里，是某种维持普通人眼中正常秩序[可消耗品]。

既然这样，那就容易多了。

简邪把撬棍放进了书包里，再往身上一挂，然后环视看一圈周围环境，迈步走向了附近商场。

虽然秦擢会主动帮他拎包，但是既然大家有可能看到，那还是得往自己身上背一下，起码得做做样子。

秦擢低哼了一声，意有所指，语气带着不满：【这样做，会引来很多小虫子。】

“这不是很好么？”

看到简邪直接走向便利店，似乎在刻意搜寻着什么，监控器后人不由在心底打出了一个问号，而心底疑惑不但没有得到解答，甚至在看到他径直走到了生活用品区，拿起了一条毛巾、一袋橘子糖之后愈演愈烈了。

看到用来定位和直播袖扣了吗，那不是摆设，你倒是解释一下啊！

——难道只是单纯来采购吗？！

这位考生买东西实在是太无厘头了，让人根本不知道他打算做什么，和其他选手形成了极其明显反差。

感觉配上字幕，就可以直接拿去当vlog了，甚至可以打上颜值博主tag。

直到看到简邪买了一卷绷带，一把水果刀，负责这个区域监控人心底才诡异地觉得稍微正常了一点。

虽然这些工具在面对怪物时候绝不会起到自保作用，就像在歹徒面前挥着玩具妄图抵挡无知孩子，但是这起码比橘子糖要符合本次秋招主题了，不会让人觉得有太多违和感。

【橘子味？】秦擢目光落在了结账台上。

简邪：“嗯。”

下周末去见李医生时候，他会记得再拿一点。

虽然他其实没有心理疾病，维生素糖也没有那个功效，但吃糖大概已经被他养成了习惯，玻璃瓶里没有了橙色小药丸就会很不习惯，所以来到便利店就顺手买了糖果丢进了瓶子里。

解决完必要采购，他去了一趟便利店卫生间。

镜子里自己，脸上虽然依旧是那么苍白，但黑眼圈似乎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了。

一边想着，简邪一边把绷带拆开放在台子上，随后解开了西装袖口，把衬衫往上撩了一点，拿起水果刀，眼都没眨一下，猝不及防间，居然直接就往自己手掌上利落地一划！

血液立刻从伤口处渗出，仿佛掉线珠子，滚落在了预先准备好绷带上。

这副意料之外情景，哪怕是刚才还在心底吐槽监控后众人都惊了一下，没想到对方下手这么准。

虽然这种伤对于调查员来说，算是非常轻了，但是人体自保机制决定了不是所有人都有割伤自己勇气，尤其是简邪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对自己这么狠类型。

很快简邪就用绷带捂住了伤口，随后借此在手背上缠绕了起来。

血色渗透了洁白绷带，留下了晕染开痕迹。

部分血珠沾在了指尖，他手指随意搭在洗手台上，通过镜子，简邪可以看到自己身后突然升起了一团黑色、接近两米高雾气，将他笼罩在自己怀里，是祂在身后现身了。

随后，雾气散开，露出了英俊青年眉眼阴郁面孔。

秦擢松开拥抱，俯下身去，舌尖将残余血珠都卷入了口中，确保不会有一丝一毫浪费。

简邪动了动，虽然有点痒，但是没躲。

相信在监控器视角里，他不过是单独站在洗手台前，而镜子里也只有他一个人身影，不会有人注意到那些细微血珠消失在哪里去了，简邪看上去不过像是盯着自己受伤手指略微失神。

“……”

【我不喜欢你伤害自己。】秦擢懒洋洋地评价，【虽然这确实很有用。】

等祂做完这一切抬起头后，简邪不自在地收回了手，活动了一下被自己割伤左手，确保没有不小心伤到神经。

“必要手段而已。”

像是在和监控后人解释，但其实是对秦擢回应。

什么……什么必要手段？难道是道具发动要求吗？

武器部负责道具吴清禾一直在看简邪这边，发觉众人目光，他默默地捂住了脸：“……别看我，我不知道。”

他大概知道简邪要做什么了……哪怕隔着屏幕，他看到对方划开自己肌肤，血珠滚出时候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更别提在人流密集处当场直面这种血腥气味怪物了。

和人类用鼻子嗅，只能闻到附近味道不同，怪物自有一种分辨追捕食物方式，哪怕跨了半个城市可能都可以。

这、这是在钓鱼执法吧……

吴清禾心里苦，但不敢说。

不知道自己因为过于诡异行动轨迹引来了大部分考核官注意，简邪没有再次出声解释自己行为，而是将衬衫和西装慢条斯理地整理好，重新单肩背包离开了洗手间，又头也不回出了便利店。

见他目光冰冷，身体紧绷，似乎是要准备有什么大动作了，考核官们神色一凝。

这是要——

然后就见他进了隔壁商场一楼KFC，找到一张空座，随后从书包里翻出了作业，拿起笔做了起来。

众人：？